《到处都是妖精》蓝翠微

18、瑞香尔生

　　尔生坐在床边端详着苏离。脸孔是完全陌生的，但那气息却分毫不差，是属于那个女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有那个女人才有。他绝对不会忘记的。
　　因为他是讨厌女人的，讨厌所有的女人，只有她除外。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心，想着那尘封多年的往事……
　　“真地不要做人了么？”红衣女子斜偎着身后的大树，细长的眉眼扫过蹲着地上的少年。
　　“嗯！”少年抱着膝盖轻轻抽泣着。
　　纤细的手指轻佻地挑起少年的下巴，露出少年挂着泪花的脸蛋。
　　“真是个精致的孩子。难怪世人要称你是玉人。果真是玉一般的人物。不做人，还真是可惜。”
　　女子轻轻地叹息。
　　“你真是个傻孩子，这世间有几个不想做人的？偏偏你就不想！可是你现在做鬼快乐么？”
　　少年摇摇头，大大的眼睛又冒出串串泪珠。“枉死城的女鬼，母叉也喜欢欺负我！”
　　轻挑了眉，女子问道：“所以……你就逃了出来？”
　　“嗯！”
　　“你可知道你这样子属于孤魂野鬼，你又不懂事地站在白昼的艳阳下，你没发现你快魂飞魄散了吗？”
　　少年看看自己更加透明的身体，悲伤地不知所措，只能一味地哭泣。
　　美丽的手指擦过他脸上的泪珠，“既然这样，你就做只妖吧！不过你要努力啊！只要你努力就不会有人或其它的东西胆敢欺负你！你可愿意？”
　　在少年的记忆中，妖似乎是不好的东西。可是眼前的女子是唯一一个真正对他好，不会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女人。所以他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象你这漂亮的孩子还是做只花妖好了。虽然可能开始会法力低弱，但只要你肯努力！”
　　指着旁边的一株开地正盛的瑞香，双手微微在少年面前合拢，轻易地将他的魂魄拘到花上，与之合成一体。绿色的光芒闪烁下，少年发现自己已是一株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瑞香花。
　　“从今而后，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你是瑞香尔生。记住了嘛？”清柔的嗓音仿佛从少年的耳边拂过。
　　少年点点头，换来瑞香花更加浓郁的香气四溢。
　　那日之后，女子在他的脑海中放入修炼的秘法，然后就消失了。他很努力地按她所教吸取天地日月的精华，很用心地修炼着，希望当她再出现时，能告诉他他变强了。
　　可是，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天天过去了，一月月过去了，一年年又过去……千年似乎是刹那间的事。
　　直到昨夜，他又闻到了那久违的香气。尽管她的容貌变了，可他知道那就是她。他兴奋莫名，不知道该不该出来见她。可她身边的几只妖，对周围的防范很严，没有任何具有威胁性的生物能走近他们。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她却在半夜时分离开了那个几只妖划分出来的结界。
　　他犹豫着想要上前，却发现这一带法力最高强的鬼王出现了。他来不及细想，就出手了。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他想到了那个在妖界流传很久的故事……
　　果然鬼王中计了。
　　可现在他该拿她怎么办是好？她忘记了过去，没有了法力，也变换了身份和容貌。她是她，也不是她。如今的她只是个平凡的人类！哎！如何是好？
　　握住她纤细的柔荑，他慢慢地拧起了眉头。
　　嘤咛一声，苏离抽回那只被握的手，捂着头突然地坐了起来。
　　尔生一惊，但立即上前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