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动江湖》冥剑君

15、第十四章 出征长白会

　　紫气漫野，氲影摇曳，冥无敌负手站在紫云山脚下，望向北方，此刻天微微亮起，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师叔，你大早上在这里，是在担心剑云吗？”展红霞从山上走了下来开口问道。
　　“再过几个时辰，重生门的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希望他能逢凶化吉。你该和他一起去的。这样他心有牵挂，才不会因一时热血而身陷险境！”冥无敌淡淡的回答。
　　“人生一世，都有想要坚守的东西，他想坚守的不过是一点公理，一点道义，这又有什么错呢？”
　　“错在不自量力，没有足够的势力，他什么都做不了。那点侠义之心在权势阴谋的还要中如同一叶扁舟，随时都会倾覆！”冥无敌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师叔，我在家时，我爹曾给我讲过江湖中人的一些故事并加以点评，他曾谈到您的一件事情。”
　　“哦，展镖头还会提起我啊，该不会是你这丫头的激将法吧，告诉你，不论你爹是佩服我还是讽刺我，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我爹提到您出入江湖之时曾输给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并造就了今日的奇水镇。可我只知大概，不知道详情，还想师叔给我讲讲您当年是怎么输的。”展红霞走到冥无敌对面说道。
　　听到“奇水镇”三个字后，冥无敌的眼神微微变动，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时我初入江湖，尚未建立无敌山庄，仅是四处游历。在一个雨夜，途径一处荒芜的山村，里面几乎十室九空，我随便找了一间破屋休息，结果偏巧里面有人，那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面黄肌瘦之人。他见我这个陌生人推门而入并没有害怕，反而点起了蜡烛，问我会不会下棋。同是雨夜失心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也没有多说，便借着微弱的烛光，与他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棋子对弈起来。棋盘都是我用剑在地上现画的。一连七局，各有胜负，期间我知道他叫孟尹，是那个村的新村长。村子因地理位置不好，如今已不剩几户人家。他表现了不得志的情绪，并讲了他的振兴村子，笼人丁，行商贾的策略。只可惜，村子缺少水源，村里的几口井都干涸，再打井也是枯井。饮水只能靠雨水，或到五十里外的一处河流打水。许是棋下的太久，我有些疲倦，顺嘴应了他一句，若能再赢三局，我帮他解决水源！”
　　“然后你因为下棋输了，就给他找水源了？”展红霞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要质疑我棋艺不精，又或者故意输掉的。剑云的师祖，我的师父是江湖卖艺出身，武功马马虎虎，可棋道却是未逢敌手。我师兄弟三人在棋道上的造诣也是万里挑一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姓孟的虽不练武可心力脑力惊人，竟连杀的我三盘全败。愿赌服输，本想着随便给他打口井就完了，可找到慕容不凡与诸葛乾坤一起动手，方知此事之难。慕容不凡以龙虎山风水堪舆之术找到水口，用诸葛乾坤的机关挖了四丈深仍是不行，最后靠我以纯武力硬向下打到八丈深才出水。许是少年轻狂，遇到困难更激发人定胜天的想法，外加那个姓孟的在旁以话语刺激。我们在村子旁边的山上找到一处泉眼，然后修沟渠把山泉引到村子。又到五十里外的那条河开个分支，引河流经他们村子，最后在绕回主河。奇门术法，机关器械，御蛇开洞，我们三人穷毕生所学，为这个没几户人家的村子引去生机。普通人造如此大的工程，没数年不能完工。我们却仅仅用了三个月。因水源充沛，庄家生长极好，加上姓孟的有屯田良策。二十余年的经营，村子变为小镇，名字改为奇水，一跃成为王朝的几大重镇之一。”
　　“想不到还有如此传奇的故事。只是师叔，你们三人耗费大量人力时间去做这事，最后就为了那几户人家的生计，当时就没有觉得不值得吗？要我说，打完井之后就该离开。”展红霞点头说道。
　　“什么值不值得，当时就想着做些有用的事情，尽全力而已！”冥无敌淡淡开口。
　　“剑云，也同样是在尽全力去做他认为有用的事情，只是师叔否定了他！”展红霞的语气变得哀怨。
　　冥无敌看着展红霞的双眼，淡淡笑道：“你说这故事开始，我就知道你的目的。只是我想不到现今回想起这事，仍有那么一点自豪感。走，回山庄，咱们去长白山！”
　　“我已经把这次武林大会的凶险程度以及我来此的目的都说了，你们确定还要一同上山吗？”武剑云坐在马车内向其余三个少年询问。
　　“我是来长见识的，一个无门无派看热闹的小孩，想来他们不会对我动手，有危险，大不了投降求饶。我和你一同上去还能帮你防着点巫蛊毒药！”齐迎喆得意的一笑。
　　“仗剑江湖，主持公义，是我们习武的初衷，现在事到临头，君子怎能惜身？”凤昭男同样开口。
　　“说的是啊，你把这武林大会的真相告诉我们，我们怎么会把这好事让你独享！主持正义，护卫良善的事情交给你。这大闹会场，抢风头的事就老哥我来做吧！”泉倾天的表情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听罢，武剑云眼中闪过一丝温存，那是不再孤军奋战的轻松，那是对侠义不孤的欣慰。他目光扫过几人，高声道：“我武剑云有幸与几位相识，真是苍天怜爱，今日，我们就携手破这重生门！”
　　四人将马车安置在车行，随后便上了长白山，来到重生门山门前，有重生门的弟子在此登记，有带请帖来的，有不带请帖来的。带请帖来的必是重生门主动相邀的贵客，都可以领一件重生门赠送的雪狼皮的夹袄，这夹袄乃是由一整张雪狼皮制作而成，其做工精细，皮质良好，价格不菲。有些十几人的小门派可能一年的经营也抵不上这一件雪狼皮夹袄的价格。重生门此举即贴心的为不适寒冷环境的来宾送上御寒之物，更彰显其门派的豪横与不差钱的阔绰。对弱小门派而言已先被来个下马威。比起有请帖的人，没有请帖的人则会被细细盘问，最后聚到一起由专人看管着带上山。
　　武剑云四人则是与其余没有请帖之人一起，如同被押解这走到了长白山山腰的大会会场。远远望去，会场上人影纷纷，已经有数千之多，其规模之大，确应称之为一场盛事。进入会场后片刻，就看一队人马从山下走了上来，领路之人正是此次大会的主办人，月黄昏。而月黄昏所引领之人，是一个身穿红色禁宫服饰的老太监，后面跟随这十余名小太监，有人扛着丈许高的旗帜，“东缉事厂”。
　　“百慕大，东厂督公，内宫总管，历经三朝的老人！”看清来人后，凤昭男猜出其身份。
　　“剑云老弟，领路的就是月黄昏吧？”泉倾天盯着最前之人问道。
　　武剑云微微点点头，此时他观月黄昏，总觉得他全身透着杀意。就在武剑云暗自思虑的时候，泉倾天却大大咧咧的挡住月黄昏前行之路，霎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此，私语之声一下消失，重生门的弟子俱是手握兵刃，武剑云三人也是吃惊的看着泉倾天。
　　“月黄昏前辈是吧，在下是庐山派弟子，泉倾天，与师弟并称庐山双杰！”泉倾天施礼开口。
　　“小兄弟有何事？”月黄昏负手询问。
　　“我初入江湖，听闻前辈武功通玄，还请指点一二！”泉倾天恭敬的说道。
　　“一会儿……”月黄昏刚开口，就看泉倾天已经一记直拳打了过来。
　　一道白影凭空出现，挡在月黄昏身前撞上了泉倾天的拳头，随即白影化气消散，泉倾天则是倒滑了一丈多才停下。月黄昏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刚他的镜花水月防护被这少年一拳震散了。
　　“寸劲？”旁边的百慕大也迟疑的念叨着。
　　“小子，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拿来丢人现眼，连内力都没有，月门主动都没动就把你吹走了，还是赶紧夹着尾巴滚下山吧！”人群中传出呼喝之声，随即引来众人大笑。
　　武剑云听着耳熟，顺着声音寻去，就见之前在重生门高呼要砍自己手指脚趾的大胡子也在人群里。
　　“请前辈点评一二！”泉倾天再度恭敬施礼，这般谦卑的态度让凤昭男都觉得这人不是自己师兄。
　　月黄昏轻笑一下，点头道：“内力与寸劲运用的天衣无缝，铁布衫金钟罩根本挡不住你一拳。可惜后劲不足，旁边这位武剑云少侠完全可以凭借随心而出的剑气先消掉你的寸劲，再后发制人将你打败。还是多练练内力一分为二使用！”
　　说完月黄昏拍了拍泉倾天的肩膀，前进了几步又停顿了一下，侧脸看向武剑云面无表情道：“武少侠既然再来长白山，就不要走了！”
　　望着月黄昏上台的背影，武剑云仍有些紧张的冒出冷汗，这是要将自己彻底除掉的意思，儒雅示人的月黄昏此时却充满了杀伐暴虐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