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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章 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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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是前任族长亲选的现任族长?”段毓书将那串琥珀珠串放在琉璃灯前照了照,“现在的代族长是你叔父?”
“是。”
“你叔父要篡位?”
“是。他不但想成为族长,还和玄武勾结要成为北弘国的皇帝。”
“江湖势力就算庞大,最多也只能起推波助澜的作用,若要凭这些势力想登基称帝,只怕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么,你何以见得你叔父有如此冒险的想法呢?”
“从我爹中毒卧榻开始。就是他开始自己野心的第一步。我爹曾发现他有这个想法并将它付诸行动的时候,曾阻止过,给了他一掌,而为此我叔父记恨在心,就给我爹下毒,让我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我叔父没有将我爹害死的原因,也是现在还一直留我的原因,那就是……象征族长之位的信物他没有拿到手,所以他继任族长名不正言不顺,肯定在族人面前不能服众。于是他现在只能以代族长的身份尴尬地出现,不过这样也好看得出谁愿意归顺他,而谁又不承认他,若不承认他的话,他也绝不心慈手软。”
“如果他想得到族长信物,可是那他为什么又将你爹害死。”
我心口一痛,低声道:“我爹……真如叔父所言,是自尽的。因为……他不想成为我的牵绊,他想让我继任族长之位,同时去帮他完成他的夙愿。”
“前任族长的夙愿是……”
“他和景王年少相识,亲如……”
“我知道了,他要助景王荣登大宝,如果景王成了皇帝,对你叔父来说将多了一个自己成为皇帝的障碍。”段毓书打断了我。
“是。”
“好,那么景王现在已经被人害死,你想去完成你爹的夙愿都是不能了。”段毓书没有表情亦没有语气。
我猛然抬头看段毓书:“没有,我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做,你知道这次围猎是谁算计我和韩奕宏么?”
“是玄武,如果按照你之前的遭遇和现在处境的话,玄武已和你叔父勾结,他希望挑起战争,来削弱现在北弘国皇帝势力,而趁此巩固自己的权位。可是……然后呢?你要阻止这一切么?”
“当然,我是族长,我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尹氏一族有祖训,决不能做颠覆朝廷的势力,而且我们本就是前朝子嗣,深知皇位的危险性。朝代更替变换,有谁家的皇帝能坐的久远?”
段毓书突然笑了笑:“尹菲菲,你要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女人还是相夫教子比较好,总在争权夺利之中会让人觉得不可爱,你不如直接说成,韩奕宏的亲人死了,他也面临危险,你只是想看看他。”
我错愕地看着段毓书,原来他什么都猜出来了。
“那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以前我很想你亲口告诉这些真相,可是你一直对我隐瞒。”
“难道……你不帮助我么?如果我成为族长,掌管势力,我会助你成为皇帝。”
“是,我承认,我自己都没想到一直以来我帮的这个女人原来我是应该行族长礼的,我帮了她这么多,她一定会回报我,这个回报就使我可以当上皇帝,不得不承认,你真的令我很意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当初选择了做和亲公主,现在成为南宣国的皇妃,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而且……我现在觉得,对于皇位来说,我更想得到的是……”
毫无征兆的迹象,段毓书吻住了我的唇。但正如他的突然袭来一样他又突然分开,他笑了笑:“我只是好奇韩奕宏抱着你吻你的时候,你会什么反应,原来这么地……索然无味。”
“段毓书,我走了,等你哪天没有饮酒脑袋清醒的时候,再来找你。”面对他的调笑,我唯有选择离开。
我转身,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回头,他默默看了我很久,“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奇怪,明知道心不在这里,还会想着尽力去满足提出的要求。”段毓书对我说,可又像自言自语。
“我知道有一种药,服下之后人就真如死了一般,在玄武那,我帮你去偷来。”段毓书道。
祈兆三十五年,北弘国和亲皇妃,薨。
正史中对这位和亲的公主没有太对记载,连病因都不曾写,可是野史中却将我的平生描绘的有声有色,而其中最要命的那段就是我在北林中的山洞里和继子段毓书缠绵整晚的桥段。而我的死因也因此而变得扑朔迷离 ,有传我和段毓书的事被发现后,我胆小怕事而被吓死的,有传段毓书因怕与我继续纠缠,而与我决裂我忧郁而死,还有传我发现自己怀了继子的骨肉,怕事情败露而死,总之众说纷纭,还有甚者将我在南宣国短暂的几年在民间画成了春宫图册。
只可惜这些人最终被戏耍了,在贵妃的棺木入藏时,那里面的尸首早已不是我的。
而此时我已出皇宫,正与段毓书打算回合。段毓书这厢也传的比较离谱,我这边刚一传来死讯,他就告假要游历,于是为那赤裸裸的色情传言添了几分浪漫的色彩。
赶了近半个月的路,我终于在洛州停下,但是在城中逗留了三日,还未见段毓书的身影,这是一个小城镇,城中的物品匮乏也提不起我半分逛街的兴致,这日我正在一家客栈用午餐,就听得一个头戴会布包的小伙子,手敲铜锣在街上吆喝着。
外地口音,听不懂。
但看到大伙尤其是男性都来了兴趣,朝一个方向走去,我也决定凑凑热闹,于是我匆匆扒拉两口饭菜,便也跟了过去。
一群男人伸长了脖子朝三楼阁楼张望,阁楼上方围着大红的绸带,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喜庆的绣球。
看这架势,虽未亲眼见过,大概也猜出是抛绣球招亲。曾听说过民间有这种抛绣球,谁抢到绣球就成为夫婿的做法,我当时听着忒生气,这男人和女子婚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极严肃的事,怎么可以靠如此轻断的方法来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就不怕自己长得丑,大家都不要绣球么,她不怕一不留神砸中了邻家的大黄狗么?
曾经因太过憧憬才子佳人的情爱套路,因此抛绣球这中做法一下被我一竿子打死,既不赞同。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那要抛绣球的小姐早私底下有了心上人,只是因为门户啊或者别的原因两人不能相守,于是用了这种方法,因此——
我瞅了瞅楼下一个个如鹅一样伸长脖子的人一定有一个就是小姐的情郎。
为了看好戏,我凑到人群中,只听铜锣一声响,有个穿着五彩锦衣的胖老板出来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方言,末了拱拱手。
没一会,在大家的期待之下,那抛绣球的小姐走了出来。
这小姐一身大红喜袍,婀娜生姿,没想到这种小地方能孕育出这样的美女简直难得。
小姐拿着绣球羞怯地朝人群中扫视了一番。
我突然想若是小姐在家练过一段时间,靶子准那还罢了,若是未练过,只是一个在闺阁里绣花弄针的小姐,那她一定就惨了,譬如,她自认为可以将绣球扔到情郎那,可是扔得地方一定要比预想的近,如果那情郎会武功,一个筋斗翻过去也便罢了,若……
正思忖着,那绣球已经抛出,我暗想,这小姐一定是个没有在屋中练过靶子的,且她的情郎应该站在我身后的。
那绣球直直地朝我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