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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自诩天下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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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唔唔……”
空旷的山洞内，嘶哑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里传出，角落处的黑影将四周笼罩一团。顺着声音探去，地上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奋力挣扎了几下却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一袭玄墨青衣拽起地上血迹斑斑的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来。
那人被硬拽的将头偏向一处抬起，暗红的鲜血不住从嘴角流出，被划破好几道口子的面上血肉模糊，此时是想说话也发不出声来。
江咎昀朝半空中施了个法术，清晰悦耳的说话声从远处接二连三的传入耳中，是方才女妖和惕爻的对话。
他低眉，看着地上被捆着几道形如锁链的符文还在奋力挣扎的人，面无表情的松了松手上的力度。符文上泛着金色的强光打在黑漆漆的阴暗处，是格外刺眼的。
地上的人脑仁一僵，额前青筋暴跳，以为是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终于没了力气。想要挣脱开锁链逃脱时，这锁链便重重的朝他皮肤里扎去了，顿时，渗人的表情从他狰狞的嘴脸上绽开。
此人吃痛的朝江咎昀喊叫着，却依旧发不出声。
“你的死期并不是现在。”
江咎昀看了他一眼，眼前这副令人作呕的面庞叫他又把视线挪开了。
不知想到什么，江咎昀勾了勾唇角又收住，冷冷的的语气从喉间传出：“看来得暂且留你一命了。”
话音刚落，江咎昀便一个松手，地上的人又猝不及防的趴倒在地。
勒在身上的那几道符文一点点消失，他僵硬一下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笼罩着寒意定在江咎昀身上，眼中的恕意如火山喷涌。
“我以为，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哑巴应该是能懂的。”
那一袭青墨色在空中渐渐没入黑暗失了影。
哑巴……他竟成了哑巴… …
待地上的人反应过来发了狠拔出身后的长刀猛扑过去时，眼前的人早已散的无影无踪，就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在山洞内回荡着。
“嘶……”
另一边，惕爻盯着眼前的黑影在视线里消失，才倏地记起些什么。
他转过身，颇有些头疼的望向方才他一下子就莫名破解了的阵法前。
怎么就直接把这阵给破了呢，
那个便宜师尊布下的阵法，他不仅破了还将阙明给放走了，要是问起此事……
惕爻扯着眉静默一会儿，暗自摇晃着头胡思乱想。
要不演个敌方过强，我太弱没打过的戏码？
还是整点伤势装个两败俱伤，没追上的那种...
……
怕是行不通吧，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最终，惕爻缓下脸色，默默得出结论。
就在惕爻低着头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动静小到不细耳去听怕是听不出声。
“小道友，丧着张脸在这做什么？”
江咎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待惕爻循着声抬头探去的时候，就看到远处一团的青墨色正慢慢的朝自己逼近。
轻飘飘的，又一下子落到惕爻身边来了。
恰似一团随风飘散的竹叶，轻轻的飘来，又轻轻的飘走。
“仙长……？”
“仙长来的正好！”
稍作镇定后，惕爻心中一动，轻嚷着摆出一副惊恐慌乱的姿态。
“我也是一路探寻至此的，没成想这女妖竟破了结阵逃走了，四周也没瞧见半点影子。”
惕爻看着方才布阵的那处地方目光如炬，一脸严肃的控诉道。
“可见这女妖竟是如此的狡猾，叫人防不胜防。”
说着，惕爻转过头去，一下子就看清了江咎昀嘴角露出的笑意，不明所以的，他那双揉捻着长袖的手指顿时没了动作。
“我竟不知，这妖怪会如此的狡猾。”
江咎昀声音暗沉，凑到惕爻身边，盯着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拆穿。
惕爻被他有些沉重的声音冷得一激灵，却是依旧的面不改色认真道：“那我们现下应当如何？”
他应该没发现什么吧？我都这样装了...
“不急，那妖的同伙我也没能抓到，打不过，还叫他给跑了。”
江咎昀脸上毫无波澜，他叹了口气，直勾勾的盯向惕爻的眼睛：“也怨我轻敌。”
啊… …啊？！啊？？
惕爻不自觉眨了眨眼，此刻的心境跌宕起伏。
打不过... ...不能吧？莫非也在装，这便宜师尊想要隐藏实力？一定是这样的！
惕爻憋了一肚子的话，顺着江咎昀的视线直直往他脸上盯。目光锐利的不行，空气中都聚集着火星一般要将江咎昀这张脸灼烧。
反观江咎昀，死白的脸上依旧一点表情都没有，也是很严肃的与惕爻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温和的微笑。
“想必他们已经逃远了。”江咎昀轻声说道：“先从这里出去吧，小道友。”
惕爻连忙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点头如捣蒜。
“好。”他应了声。
看着也不像装的呀，难不成真是敌方过强，我太弱没打过？
倘若真有连这便宜师尊都打不过的人，那个阙明又怎么会是那人的对手，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
惕爻跟在江咎昀身后低着头，纤长的睫毛煽动着，看起来如同聚了一层乌云在上方笼罩着，一看情绪就不太好的样子。
江咎昀看在眼里，也没吭声。
当然，江咎昀并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不然，不然也会装作自己太弱打不过的。
黝黑的山洞里，两人兜兜转转，一前一后，踏出洞外，含雪的清风轻抚山头。细小如木屑的飞雪在夜空中凌乱的散落到四处。
惕爻宽大的长袖中露出一截雪白，很是无聊的腾出只手摊开掌心，几点飘雪从他指尖缝隙处划过，雪化水渍的凉意漫上掌心，他又将手收了回去。
“这外边竟也如此安静。”惕爻掏出火折子移向眼前，入眼的是满山坡上青翠的毛松竹林，他喃喃自语道。
“你身后的几片坟墓长得如此之高，此处还能不安静？”江咎昀依旧云淡风轻，语气平淡。
惕爻往前踏了几步，忍不住点头道：“是吼。”
“欸，”惕爻摆着长袖的手一顿，奇道：“那群人怎么也没个动静。”
跟在惕爻身后的江咎昀一脸漠然，嘴上还是从容的答复道：“多半还在前庙转悠。”
也是了，这后山里的古庙极为隐蔽，可不是一般人轻易就能发现的了的。
惕爻揉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倏忽抬了抬，一道念头闪过脑门，他停下脚步。
这心里头空落落的，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罢了，也不知道在铜像前昏迷的那人醒了没有... ...
等等！
江咎昀注意到身前的人停下脚步，迟迟没了动作。“怎么了吗？”他问。
“我好像还落了个人在里面。”惕爻侧过脸说着，睁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回头打量着身后那雾蒙蒙的一道山路。
闻言，江咎昀勾了勾唇角沉吟着道：“你要回去找他？”
总不能让他就这样昏迷着被妖怪吃掉啊。
“嗯，人是我带进去的，怎么说也该由我将他带出来。”踌躇须臾，惕爻振振有词的应道。
江咎昀面上的笑意未融，他说：“不必了，此人应当醒了有一会儿了。”
江咎昀：“他们青澹堂的人，命大，不容易死，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惕爻回过眸来：“命大？？”他不解的琢磨着江咎昀这句奇怪的话。
“青澹堂掌门葛非命，一个活了百万岁的老头，想当初练功走火入魔，被弑魔剑砍了七下都没死。”江咎昀满眼含趣的跟他讲述。
江咎昀说完，浅浅的笑声从喉腔处传来，他挑唇，眉梢处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惕爻盯着他这死白的脸上浮现出的笑意微微愣神。
“竟如此厉害，是何人砍的他？”他问道。
江咎昀略一思索，收回笑意：“是个自诩剑法天下第一的俗人。”
惕爻被这番话弄得莫名其妙，神情稍显迟疑，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惕爻：“为何是自诩天下第一？”
“因为他的能耐，还够不上天下第一。”江咎昀顿了顿，语气异常凝重。
“那仙长以为，谁使的剑法才算得上天下第一？”被勾起兴趣的惕爻穷追不舍，他目光锐利 ：“浮生仙祖算不算？”
江咎昀眼里的复杂情绪快速闪过又骤然消散：“这就扯远了。”
他道：“方才不是在同我聊那位昏迷的青澹堂弟子吗？”
惕爻赧然，又是郑重的点着头说：“仙长都这样说了，那小兄弟看着也是个命大的，也确实用不着我多想。”
…… ……
阴森森的古庙内，躺在铜像旁的一人动了动身子，那人脑袋昏昏的直起身打了个哈欠，一手揉开眼前惺忪的睡意，一手拽着剑比划两下。
倏地，他皱着眉从地上爬起，眼前偌大的石像和石碑叫他记忆涌现。
梁上意布满灰尘的脸上面露难堪，双眼就这样直直的与眼前的铜像对视片刻，脑袋也瞬间清醒。
所以，他就这样水灵灵的被抛下了？？
梁上意黑着一张脸，一时焦恼的揉了揉头，又是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眼前的铜像拜了拜。
颤颤巍巍的挪动脚步，摸索着往外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