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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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璀璨，小食餐点斑斓，长剑盾牌高悬墙面，鲜花挂画点点缀饰，侍者们穿行，于着华服的宾客们间奉上佳酿，人人微笑或蹙眉，仿佛在场者都有影响着全部格局的事需做，都于这世上拥有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此处便是世界的中心，所有地点里最重要的一个。
垂帘束起，敞亮的落地玻璃窗外，远近天色已暗，层层灰云迷蒙，将天刷上同一道阴影，空中已在飘雪，很快将吞没城市，让响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湮没耳旁得细语。
男宾望着立于窗前的侧影，不禁走上前去：“今年下雪算晚的。”
他等了两拍，听者才回头。
束起的金发，精致的妆容，一字肩的黑裙曳地，细长的脖颈挂着圆润珍珠，衬得她的眼眸也闪闪发亮。手中的酒杯几乎空了，眼力好的侍者立刻行来，男宾顺势拿起递出，去换手持着的空杯。
不远处，大神家的人紧盯，神礼心娜朝他弯了弯眼睛，说：“是。”
大神家是尸魂界与现世产生联系的官方渠道之一，少数人知晓这样的秘密，其余人则将“大神”当作拥有悠久历史的东方贵族，少见这个家族的本家露面，如今突兀出现一个女儿，自然是向所有人抛出的资源。
死神与人类也能够结合，诞下后代，于是她才被允许来到现世。
很多年前，她来到过这座城市，不过是在夏天，一片清蓝湖水倒映天色，黑白双色的飞禽与水面飘荡，人与人漫步在丛树间，欢笑与话语似让所有烦恼远去，哪怕只是一时的幻觉，也需要这样的时光。
它的冬天同样，节日的氛围隔着车窗也处处昭显，全然不顾观者在怎样的情绪中，一定要将人带入一个可能但根本不存在的现在与未来，使得她无法呼吸。
她跳舞，牵过方知晓姓名之人的手，一轮又一轮，她也在笑，时不时一阵天旋地转将她捕获，转身回来她依旧是清醒的。
这种折磨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投降的瞬间。
“没有过心跳加速的时候吗”，少年问她，没有遮掩住几分好奇。
她试图张嘴，没说出话，丛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死去了一部分，和没有人类外形的存在呆在一起时才更觉舒服，它们温热的气息朝她靠近，将她包围，给她带来温暖，远胜过推开门的简单问候，排队时的短暂交谈，那些无法控制的会面与离别，都不是她想要的。
曾经也有过的，她没有回答，只心想，被谁抱在怀里的感觉，但她喜欢的是什么呢，是那段无法再回来的时光，还是——
音乐再次响起了，她从盘中拿起酒杯，放到嘴边，要一口喝下一半，控制自己想要逃离的冲动。
淡影靠近，一只手落到她面前，那声音低沉响起：“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她愣了愣，在手伸出后才抬头看见来人，距离落在掌心咫尺距离，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包裹在一身白色西装下的朽木白哉，身形高挑修长，自成夺目优雅，前奏的琴音缓缓升起，神礼心娜的手同他隔着最后的距离，她望着朽木白哉的眼睛，他如往常般未显露多余的表情，出现在此种场合颇为奇妙，他人看来没有丝毫的格格不入，于她而言确实最大的不可思议。
有人已去到中心，他还在等待，她轻轻放下自己的手，触碰到的是并不热的温度，或许他才刚到，发间散出一股浅凉，在和她一起迈出步伐时逐渐拥有暖意。
神礼心娜没说话，朽木白哉也没说话，这是一曲流行于古典宫廷的舞蹈，双方各有自己动作，又在恰好的时机踩入节拍，牵住彼此的手，保持距离，不失礼貌，待到结束之时，依旧友好。
始终无人开口，乐声停住，却往同一个方向，一前一后，是朽木白哉跟着她到了一旁，高大柱子的阴影下，神礼心娜看着他。
“我要逃走了，你要一起吗？”她问。
城市地下拥有诸多迷宫，她和将此地当成家的老鼠般跑了进去，朽木白哉在井盖旁看了一会儿，想说“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没说出口，他一身白色，其实并不适合来到这里。
“你在上面等就好了。”见到他也下来，神礼心娜颇为意外：“我很快就会上去的。”
朽木白哉看到她的手中拿着宴会厅里的刀，另一只手握着手帕，包住了什么，将叉子扔进水里是转瞬的事，她用手帕擦了擦手，带着鲜红一起，也进了流水中。
“你扔掉了什么？”朽木白哉问。
“定位器。”神礼心娜点了点自己的脚：“装在里面了。”
追踪的术式她轻易破除，他们趁她昏迷安进她身体里的人类玩意儿却要剖开自己才能拿出，好在离开了大神家，她又能很快愈合，也习惯了疼。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神礼心娜带着他左拐右绕，确定摆脱掉追兵是十分钟后的事——她也对监视她的使用了术式，能随时确定位置，对方跟着下水道的水往城郊追去了。
停下来后，热度很快就散去了，她吹了吹手，朽木白哉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谢谢。”神礼心娜朝他看去，笑了笑，说：“你不会又要带我回去吧。”
两人行在银杏道路中，远处高耸入天的圣诞树下，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因而并不突兀，甚至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不会。”朽木白哉回道。
“朽木家每年都会来这种场合？”
“不，第一次。”
“这样，”神礼心娜拉着外套，又走了几步，停在树下，转向了他，“那就这样，我们在这里告别吧。”
闪亮星星，雪花片片，有什么在改变。
朽木白哉怔了怔，轻起双唇，似是想说什么，又转了念，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神礼心娜盯着他看，似乎在判断他是否会透露她秘密，最后说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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