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梨花随风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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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2022.04.08
第二次：2022.04.17
他们都救不了她，她只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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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酒吧里，江离身著红色吊带开叉短裙，长发披在身后，手拿酒杯，向着陈随走进。
她与所有与陈随搭讪的美女一样，只不过她给陈随第一眼的感觉更惊艳。
她走到陈随身边坐下，开口道：“陈总，最近身边缺人吗？”
话落，陈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被勾魂了。
江离的声音是真的好听。
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带点笑意，那叫一个勾人。
陈随，手一伸，揽住她的腰。
歪头，在她耳边低语。
陈随：“有人也给你空出位来。”
江离略带娇羞的笑了两声。
陈随觉得她这两声笑都是勾魂的。
——
讲真的，陈随在情场和商场混了那么多年，见过那么多女人，各种各样的。真的没遇见过哪个能让他欲罢不能，想要绑回家藏起来。
江离是第一个。
但陈随觉得不会是最后一个。
——
那夜过后，他们算是在一起了。
消息也很快传开。
女方是名牌大学的校花，参加过各种含金量和需要极多知识储备量的比赛，而且都能拿奖。
男方是商场中永远的获利方，情场中永远的胜者。
这样的八卦，怎能忍住不讨论。
但大家更在乎他们什么时候分手，会是谁甩谁呢？
有人说是陈随那个老狐狸。被他分手，简直是比实在睡不着了像睁眼还容易。
也有人说是江离。毕竟江离在学校里有着心比石硬的外号。
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个学期加暑假过去了，他们还没分手。
这对于陈随来说算是很长的了。
.2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周就上床了。
江离主动的。
后面的次数挺频繁的，但保护措施都有做。
俩人都是骚断腿的，说起骚话来连老人听了都脸红的跟落日余晖似的。
更别提在床上了。
陈随本以为只是找了个床伴。
——
可有一次他发烧，江离从领奖台临时跑出来，奖都没来得及领。当时还下了暴雨，江离没打伞，打车也困难。
江离在雨里站了十分钟，花了一百才打到车。
到了小区门口。
江离先是拿出镜子照了照，再补个口红，再擦擦被雨淋湿的眼妆。
然后一边跑一边把外套拉开，拧开一瓶水往自己里面的白衬衫上倒。
到了家门口，她急急忙忙地拿出钥匙打开门，随便蹬几下把鞋弄掉，然后光着脚跑进房间里面去看陈随。
陈随当时都震惊了。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颁奖典礼，而且他深知那个将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只要她在那个颁奖典礼上说出自己的求职的要求，就会有无数公司递上邀请。
公司也都会是商业前一百。一个月的工资，江离就可以不求吃穿。
可江离，现在，就现在他面前。
江离本该在颁奖典礼上光芒万丈，现在却狼狈得要死地站在他面前。
看着他，然后忽然醒水地跑去弄药。
——
在陈随喝药的过程中，江离去洗了澡。
然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进陈随的被窝里，紧紧地抱住陈随。
陈随第一次真正的带点宠溺地对一个女孩子说话，“你就不怕感冒啊？”
江离：“不怕。”
陈随：“谁跟你说我发烧的？”
江离：“林晋。”
陈随：“他特意跟你讲的？”
江离：“我逼问他的。”
话落，陈随笑着在江离的额头落下一吻。
他在心里想：不是第一次了。这女孩真他妈挺傻。
——
陈随十八岁没考上大学，又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联姻然后继承家业，所以他一意孤行，自己闯出了一片天。
但这几年和家庭的关系一直没缓和，他又不是很喜欢被别人照顾，所以身边除了林晋和方面的许逢一伙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其他都是酒肉朋友。
他一直没人照顾，没人付出全部。更是因为家庭影响，他不信真爱，更不会觉得那个女的会瞎了眼真喜欢上他，所以他也不坦诚。
但江离是意外。
江离是会随叫随到的；江离是会不求回报关心他的；江离是不分青红皂白向着他的；江离是永远爱他的。
江离做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
——
有一次凌晨三点。
陈随打架闹事进警局，江离说来就说，还给他带了宵夜，对他嘘寒问暖。
还有一次，陈随要熬通宵。江离就从学校打个车到他家，陪他一个晚上。期间不吵不闹。
还有，江离坚持给他送了一个月的饭，那还是在期末考的那个月。每次都是人到，饭到，并且永远准时。
江离做过很多很多为了陈随的事。
——
在一个阴天，江离因为陈随手受伤了。
严重到要做手术的那种。
陈随很心疼，手术全程都陪着。
手术不能做全麻，所以陈随就帮江离捂住眼睛，然后紧紧地握着她的另一只手。
陈随：“太痛就掐我。”
江离点了点头。
可一直到手术结束，江离也没叫，没哭，没掐陈随。
但江离口中吐出了血，随后颤颤巍巍地吐出几个字，“药……效…过了。”
话落，不止医生震惊了，江离身边的人都是大受震撼，因为他们全程看着手术过程，可以说是看着都疼。
医生忙问：“手术途中。”
江离点点头。
医生：“那你为什么不说！？”
江离没有回话。
她的嘴唇处还在滴血。
陈随突然知道了，她为什么不掐自己……
.3
陈随真的爱上了江离。
不可自拔的。
甚至在给江离过生日的那个晚上，他觉得他可以为江离生，为江离死。
——
但江离跟他提了分手。
是在大四最后一个学期的尾巴。
刚开始的一个月，陈随疯了，疯了一般的找她，觉得不管是在天涯还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
他天天在校门口守着，二十四小时不停。
饿了点外卖，困了就雇人守着。
他甚至拦了江离的舍友一次又一次，但舍友很江离都不熟。
一个月过后，他还是找不到关黎。
他没放弃，他雇人找，托人找，求人找。
自己也在找，可他真的太想江离了。
江离对他真的太太太太太重要了。
他真的太思念江离了。
这让他烟酒不断，每天浑浑噩噩。
——
一直到期末。
有人说看见了江离，但当陈随赶到的时候，江离再次人间蒸发。
一直到拍毕业照她也没再次出现。
.4
寒假。
林晋的妹妹说要去一个小乡村玩。
林晋：“你有毛病啊？马尔代夫和夏威夷不去，去小乡村？脑子呢？咱家是委屈你了吗？”
林夕槿：“哎呀，就当去体验生活呗。”
林夕槿：“随哥，你去吗？”
陈随：“不去。”
林晋：“不，他去。”
陈随：“滚远点。”
——
林晋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真他妈没见过陈随为了谁能像这样过，他妈的，他本以为陈随遇见了爱情，没想到人是骗子。
陈随最终被林晋绑去了。
在车上，俩人还吵了一架。
林晋把自己知道的全抖出去了。
林晋：“你他妈知道江离是干嘛的吗！？她他妈就是干这一行儿的！她是赵家大小姐雇来弄死你的！”
林晋控制着陈随，让他认真听自己讲话，或者吼。
林晋：“你他妈知道赵欣给她多少钱吗？一千万！”
林晋：“江离还他妈抬价，说要一千五百万！”
被林晋那么一吼，陈随彻底安静了。
陈随主动下车，走上大巴车。
林晋也沉默了很久……
林夕槿觉得他们的气氛有点怪，扭头看一眼司机。司机一脸不要问不要问的样子，她也没抱希望。
——
从下午两点一直坐到晚上六点。
那时天已黑了很久，三人已经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正准备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林夕槿突然对一家烧烤店感兴趣，便拉着林晋跑过去。
刚走到烧烤店所在处，林晋和陈随就愣住了。
江离…江离就坐在店门口的躺椅上。
穿着黑色的棉睡衣，披着头发，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脸。
谢风看见有人在店门口就连忙跑出去问是不是要吃什么，林夕槿乐呵呵地答应。
——
三人最终还是坐下了。
谢风是一个很有风趣的人，特别是同林夕槿讲话的时候，这让林夕槿甚是欢喜。
谢风招待好他们，便走向了江离。
——
他戳戳江离，江离抬头看他。
谢风：“买包烟抽抽。”
江离：“嗯。”
江离应了，但不动。
谢风便从口袋里摸出几十递给她，江离接过才起身走向远处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随后便有走回来。
她打开塑封，递给谢风一根。
谢风接过烟，看着熟悉的包装，是自己常抽的牌子。
谢风：“这烟太烈了，下次别买这种。”
话落，谢风拿起一瓶啤酒，“这个？试试？”
江离不答，也不接，只是转身走向没有路灯的方向。
谢风没多想，随她去吧。
但陈随跟了上去。
林晋本想拦着，但没成功。
.5
陈随跟着江离来到一条河边。
他们所在处是高出河面约一米的地方。
陈随从拐角走出的时候，江离正叼着点燃的烟，两手撑在地上，屁股已经离开对面。
或许心灵感应，陈随一秒之间就知道她想干嘛。
陈随慌张地喊她：“江离！”
江离听见熟悉的声音。屁股又落在了地上。
陈随心安了。
他走到江离旁边坐下，用手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陈随：“江离，别这样。”
陈随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你……尝试着跟我说一下……行吗？”
江离不答，她就静静的抽烟。
抽了一根又一根。
直到一包烟抽完，她也没有看过陈随一眼，也没听进陈随说得每一句话。
她自顾自地起身，陈随拉着她不放。
她正视陈随，开口说：“我会回家的。”
陈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松手。
江离：“那我们就一起跳下去吧。”
话落，江离毫不犹豫地朝河面跑去。
不好的是，被陈随拉住了，还被他抱在了怀里。
陈随惊魂未定：“我松手，我松手。”
陈随：“能让我送你回家吗？”
江离：“还是跳河吧。”
陈随没答。
他无言地抱着江离转过身，而后松开了她。
江离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随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
后来，他们常常会去那家烧烤摊。
谢风有时会给他们送几瓶饮料。林夕槿也总是旁敲侧击地问林晋，觉得他怎样。江离有时也会出现在烧烤摊，她不看陈随，也不看任何人，她就注视着面前的田野，就坐在躺椅上发呆，一动不动，从六点开门，坐到凌晨关门，她不吃也不喝，有时抽两根烟，喝几口酒，一天下来，也就喝完了一瓶。有时候，谢风求着她，她才吃一两口饭。
.6
再后来……谢风和林夕槿在一起了。是谢风鼓起勇气的表白，是林夕槿哭得稀里哗啦地答应了，那头点得跟dao蒜似的。
谢风抱起她就亲，被赶来的林晋一拳打到在地，后来又挨了几拳，他不还手。又被林晋抓去喝酒，他好言好语地，毕恭毕敬地对林晋，林晋才认他。
——
可好日子没有多长，又有幺蛾子了。
江离……ge腕了。
那时候，烧烤摊处还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和躲在远处的林夕槿。
江离拿着利器，对着谢风，另一只手流着血。
谢风哭着对她说：“江离，你别拒绝我好不好？你让我靠近好不好？江离，别拒绝我的靠近。”
“江离…我是谢风，没你不行的谢风。”
他的声音都打着颤，“江离…我…我没你不行。”
“江离，我没你不行。江离，我没你不行……”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江离却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谢风，你会好好活下去的，谢风希望你生活愉快。”
谢风听见他这句话拼命地摇头，嘴里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
“江离，江离……”
他不敢靠近，他怕江离用利器刺向她自己。
最终，江离在他的一声声呼喊中倒下。
谢风那时才敢向前抱住关黎。
——
江离住进了医院，不是那种农村中的小医院，是里那儿最近的城市的市中心医院。
陈随订的病房，请的医生。
江离却嚷嚷着要回家，陈随和谢风拗不过她，就把她接回家了。
但有一次，陈随去看她，被谢风拦在了房间门口。
谢风：“她闹绝食，我就硬喂她……然后她就脱光了。”
陈随：……
谢风：“这他妈比老子还绝，操。”
陈随：“你也……闹过绝食。”
谢风摇摇头，纠正到，“我也寻过si。”
陈随默了。
安静了几秒，陈随说：“你去做饭吧，我把她绑出来。”
谢风听见这句话，皱了眉头，问出了疑惑，“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陈随：“谈过，快结婚的那种，结果她是个骗子。”
这句话，陈随不免有一些伤心，但他强忍着，最后挤出一抹苦笑。
谢风瞬间懂了，“她提过你。她很少提起别人，或者说她的生活中根本没有其他人。她上次提起你是在她大四的期末，她说她很想一个人，她说那个人姓陈，名字很随便。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她那时就要寻死了。”
陈随听着他的讲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笑得更加灿烂了。
这笑是自嘲，是庆幸。
后面，谢风走进了厨房，陈随用厨房的菜刀破门而入，最后硬生生把穿着睡衣的江离扛了出来。
当然，他挨了两个大嘴巴子和江离毫不留情的三脚，并且江离还送了他三个红红的草莓印，一看就包甜。
谢风端着饭和菜出来就看见江离坐在椅子上，陈随站在旁边。
他看着陈随脸上的巴掌印和颈子上的大草莓印就知道江离下手和下嘴的时候没心疼。看着都痛。
饭菜摆在桌上，江离不动碗筷。
□□没好气地说：“不吃，就别想着回去。”
江离不理他，站起身就往回走。
陈随当时大腿和小腿都还在隐隐作痛，便顺势坐下，然后把江离抱坐到自己腿上。
陈随：“你他妈不吃也得吃。”
就一句话，把江离凶哭了。
还哭得梨花带雨。
江离三天不吃东西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智力。她知道陈随见不得她哭，所以她就仰着头，看着陈随哭，脖子酸了就把头埋进他怀里哭。
陈随：……
谢风：……
后面陈随是哄了又哄，好声好气，低三下四，就连给她摘星揽月都说出口了。
谢风这时候便默默走开。
最后江离还是在哭。
陈随干脆直接摆烂，瞅准时机就喂江离吃饭，有时候手嘴并用。
江离为了不吃饭也是绝，她自己吻上去。
陈随那时候就觉得做人好难。
但最后，江离还是吃完了一碗饭。
陈随也松开了她。
陈随松开一秒不到，她就闪得没影了。
这时候谢风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
……
然后江离就又跑出来，拿着利器说要弄死谢风。
陈随真的是一秒都不能休息。
他生怕江离弄伤自己，他甚至比谢风先抱住江离。
他温柔地劝江离，“放下，好不好？你想弄死谁，我帮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不分对错。你放下刀好不好？”
江离她从来都是一个不争气的小孩，这次也是，她不争气的哭了。
陈随借机拿着利器，掉到一旁，谢风捡起，然后连同一切刀具丢出门外。
因为陈随是从后面抱住她的，江离便下意识地扭身抱住陈随。
带着哭腔对他说：“他抢我妈妈，我妈妈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这样！？他个狗东西。”
后面，江离硬是哭着骂了谢风一个多小时，最后哭累了，睡了。
陈随叹出一口气……他根本不敢动。
陈随：“你干什么了？”
谢风：“我把她妈遗像收起来了。”
谢风这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旁边，想着对他讲述上天那份江离的恨意。
谢风：“她会成这样，是因为她的妈妈。她的妈妈死了。她妈妈很漂亮，是那种温柔的江南美人，她爸爸是一位缉毒警，在她两岁的时候死在了回来的路上。那时候她妈妈怀着她弟弟，后来悲伤过度，进了医院，她弟弟因早产，脑子不好，身体弱，需要吃很多很贵的药，她便想方设法的赚钱。但在几个月前，她妈妈死了，在死前被人qiang了，她弟弟因为害怕，跑出了家门被车撞了。”
“她回来的时候全村的人，只字不提把她妈qiang了的人，只骂她妈放荡。这个村子的人一直都这样儿，跟裹小脑了一样，歹毒，恶心，都是sha人犯。”
“她小时候被村里的人泼个狗屎马尿，不是形容词，就是狗屎马尿。她被那群小孩扯过衣服，剪过头发，掰过手指。她傻，她不说也不还手，她怕给妈妈添麻烦。”
“后来，她把我捡回了家。我妈是买得，她也不知道我爸是谁，她还总怪我那几个月没让她接到客，也总让我去路边拉客，可有一次，她勾搭上了几个老婆不太好惹的男人，被人家老婆追着打，被骂妖艳贱货，然后被抓了，我就被江离捡回了家。”
“再后来，我知道江离常被欺负，就帮她打回去，欺负回去，他们就不再欺负她了。开始说她水性杨花，她不在意，我也就不在意，总之那时候我就想着她好好读书就行，我反正是没希望了。她真的考上了大学。”
说到这儿，谢风哽咽了，他扭头看陈随，“如果没有她妈妈的这件事，你们真的会结婚。”
陈随愣了。
“她心比石硬，但她心里有过你。”
陈随突然感到轻松，他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地靠在了墙上。
谢风开玩笑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事，你会不会把整个村子烧了？”
陈随：“我会。”
谢风：“那我替你顶罪，你照顾好林夕槿。”
陈随笑了，但谢风却神情认真。
.7
江离醒来时是一个清晨。
她和陈随躺在一张床上，陈随抱她抱得很紧。
江离看着陈随，觉得心里有些复杂。她想出去走走，所以她试图从陈随的怀抱里出去，没成功，却把陈随弄醒了。
江离顿时觉得嗓子眼干燥，想要喝水。江离，“我想喝水。”
陈随从身后的床头柜上给她拿水。
冷水过喉，她的脑袋彻底清醒。
江离：“陈随，我想出去走走，不用你陪。我发誓，你能在八点之前看着完好的我走回来。”
陈随默了。
随后，陈随坐起来，神情认真地对她说：“如果你死了，我会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相爱过，然后毫不犹豫地去找你。”
江离不答，□□补充道：“江离，真的不想活了，就带着我一起。”
江离呆愣愣地点点头。
最后，陈随带着江离吃完早餐。
在出门前，江离在茶几上看见了妈妈的遗像。
遗像一直放在她房间里，她却一直不敢看。
这时，正好是日出。日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了遗像上。即使是黑白的遗像也困不住她妈妈的那股江南风韵。
江离看着出了神。
——
早餐过后，陈随已经鼓足了勇气，已经打算让江离一个人散散心了。江离却突然冒出让他跟着。
江离：“我突然就不能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了。”
——
后来，江离，谢风都跟着陈随回了晋斓。
谢风准备创业，他欣然接受了陈随的赞助。
江离呢，时常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常常需要陈随哄但她并不拒绝陈随的靠近。
或许她在自救吧。
——
她真的在自救。
有一次，她一个人在家，喝了陈随家里一瓶度数很高的酒，喝醉了。她给陈随发消息，［陈随一定不要放弃我我突然想活着］
陈随看见这条消息，突然懂了。
江离没有屈服，江离是在自救。
江离也想活下去。
——
后面，又过了接近一年吧。
江离彻底调整过来了，她能像以前一样对待任何人——皮笑肉不笑，谈笑风生。
但她对陈随很真诚。
然后他们就领证了。
领证当天，江离和谢风都说要回村子看一眼。
.8
江离去了河边，她一个人，她坐在河岸上。是她和陈随重逢的那个河岸。
她想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那些垃圾结束自己的一生。谢风还需要她，陈随也需要她。他们两个都还爱着她。
最重要的是，今天的日落很美。
妈妈不能不清不白的死。
妈妈和弟弟也需要她的探望。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突然”想活着。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
或许是闹够了，或许是听见了谢风他们的对话，或许是真的不甘心妈妈那样不清不白的死。
吹了会晚风，江离站起身往回走。
——
她坐上副驾驶，陈随对她说：“谢风让我们先回去，他明天再走。”
江离不是很想待在这儿，便点点头。
陈随启动车子，车子驶入黑夜。
——
车子上了高速，江离睡醒，打开手机想看有没有谢风的消息。还真有两条录音，三个小时前的，江离没有多想地点开。
谢风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江离，我创业失败了，钱全赔了，欠了一屁股债，但你放心我已经还完了，那些人不会来找你，如果有人找你那都是骗子。江离，一年前你骂我，你说我抢了你妈妈，但阿姨其实一直最爱你，虽然她对我很好……她对我真的好好。小离，你知道吗？那个人渣要结婚了。小离，你说你的离，是妻离子散的离，不吉利。但这儿也是离别的离，有情人，离别了就会重逢，每次重逢都会是心里的一次干柴烈火，所以小离，重逢是好的。小离，照顾好林夕槿，照顾好自己。小离，阿姨家门前的梨花开了，正随风飘呢。小离，永别了。”
江离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愣住了，陈随同样。俩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江离甚至忘了怎么呼吸，她觉得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陈随不能跟她一样，他需要安慰江离，“没事没事，说不定他只是因为创业失败喝醉了，没事的。”
江离不傻，她没有问，真的吗。
语音是三个小时前的，割腕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
第二天，江离刷到头条——
一男子半夜点燃多多户人家，最后自燃冲进一个男人家里，男子与男人一起被烧。
江离看见的时候，手机都被吓掉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窒息感。
陈随看见的时候脑海里想起了那次对话——“我现在跟你说这事，你会不会把整个村子烧了？”
陈随：“我会。”
谢风：“那我替你顶罪，你照顾好林夕槿。”
——
后来江离和林夕槿是怎么挺过去的呢？
陈随和林晋也不知道。
只是后来慢慢就好了，渐渐的也能继续活着了。
江离甚至在家门口种了一棵梨树，每当开花的时候，她就坐在梨树下看着。
江离不再工作，和陈随有了一个孩子，每天在家带孩子看书，偶尔有兴趣了做做饭。俩人闲来就去看看日出看看海，看看谢风，或者跟陈随年少时的朋友聚聚。
林夕槿呢？
林夕槿依旧未嫁，父母催得紧，林晋就替她挡着。
——
后来，林夕槿来陪江离看花落。
江离伸出手，感受微风，“起风了，梨花又要随风飘了。”
林夕槿：“陈随，谢风——随风。”
林夕槿：“他们都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吧？”
江离点点头。
林夕槿：“真希望我能有机会多了解谢风。”
江离：“他喜欢看梨花随风飘。他说很美，他十八岁的时候说，他一定会为自己喜欢的女孩种一棵梨树，他要让他们的每一次离别都有下一次干柴烈火的重逢。”
话落，江离拿出手机点开谢风当时发来的第二天语音。
谢风的声音里没有哭腔，没有遗憾而是充满着坦诚、爱意，“替我为林夕槿种一棵梨树。”
林夕槿弯下腰，哭了。
——
起风了，梨花又要随风飘了。
希望那个最好的少年可以看见。
希望那个拯救了江离的少年可以看见。
希望谢风可以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梨花随风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