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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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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陈羽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把头发高高扎起，又把冰镐锯齿上的血渍和碎肉擦干净。确认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才推开了挡门的书籍。
“果果，妈妈回来了。”陈羽敲门。
“哇哦~”隔着大铁门，陈羽看到小朋友像个小炮弹一样欢呼着向自己扑来。
打开门，陈果便像只灵活的小猴子爬上陈羽，挂在陈羽的身上不肯下来。
“先下来。”陈羽拍拍小朋友的屁股，“妈妈身上不臭臭吗？”刚刚了结一条人命的陈羽面对鲜活而干净的小朋友，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不臭臭，妈妈香香！”说着，陈果搂住妈妈的脖子，小脸蛋贴紧妈妈用力蹭蹭。
“乖宝儿。”陈羽反手抱紧小朋友，感受到怀中小朋友鲜活的生命力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切还好吗？”陈羽看向唐笑笑。
“都好。”唐笑笑点头，“果果给我讲故事来着。”
陈羽看向唐笑笑的手里，正是陈果最喜欢的葫芦兄弟绘本。
“笑笑阿姨说她有点害怕，我就给她读绘本，这样她就不害怕啦！”陈果得意洋洋道，小朋友觉得自己可真厉害，今天也有帮助到妈妈呢！
“谢谢了。”陈羽向唐笑笑道谢，心知唐笑笑说自己害怕是为了吸引小朋友的注意力，减少小孩儿对外界危险的关注。
“妈妈、妈妈。”陈果从陈羽的身上滑下，跑到唐笑笑身边拿起绘本，翻到其中一页，得意道，“我和笑笑阿姨讲啦，妈妈出去打怪兽了，我们得留在家里乖乖等着，千万不能像老爷爷一样跑出去，会被妖精抓走的。”
绘本上画着的正是妖精袭击葫芦藤上未成熟的葫芦，老爷爷不听劝告跑出家门想要帮忙，结果却被蜘蛛精用大网抓走的一幕。
“哇哦，果果真棒！能够活学活用，举一反三。”陈果竖起大拇指夸赞。
“外面怎么样了？”唐笑笑问起外面的情况。
“已经解决了。”陈羽淡淡道，“顾方舟在扫尾。”
唐笑笑见陈羽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一行人又回到天台，灿烂的阳光下，陈羽只觉浑身发寒——就在刚刚，自己亲手了结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不是丧尸，不是NPC，而是一个玩家，一个在游戏中死亡现实也会同步死亡的玩家。
“你还好吧？脸色很差。”唐笑笑终究忍不住关切问道。
“还好。”陈羽抿唇，终究忍不住道，“请帮忙照看一下果果。”说罢快步跑远，手撑着膝盖弯腰狂吐。
一个念头在陈羽脑中闪过——倘若那三个玩家只是想来收集物资呢？自己却草率出手直接要了人家的命。那个人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他家会不会也有小宝宝再等他回家？
一瞬间，懊悔的情绪犹如潮水将陈羽淹没。
“妈妈、妈妈。”陈果焦急地跑来，紧张问道，“妈妈，你没事吧？妈妈，你没事儿吧？”小朋友一遍遍发问，她急需一个肯定的回答来安抚自己。
“没事。”陈羽漱口清洁了一下口腔，“妈妈可能是吃坏肚子才会想吐。”
“妈妈。”小朋友紧紧抱住陈羽的大腿，一步不肯离开。
“你是第一次动手？”唐笑笑拄着拐杖也走了过来。
“嗯。”陈羽点头。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大家都是自愿进入游戏的，和游戏公司签署了协定，生死自负，玩家之间的斗争都是合法合规的，他们技不如人而已，死了也是为联邦减轻负担。”唐笑笑冷漠道。
“嗯，只是游戏而已。”陈羽这样安慰自己——只是一场游戏，除了自己和陈果，无论是游戏NPC，还是所谓玩家，都是一堆数据而已。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己和陈果。
陈羽强迫自己放过自己，自己和自己和解，否则，心里的这道坎过不去，自己没法带着陈果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一切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强行让自己忘记不愉快，陈羽的脸色好转了些。低头亲亲一脸担忧的陈果，柔声道，“放心，妈妈，没事儿，就是吃坏了肚子。”
就在这时，一道大笑声传来，正是负责扫尾的顾方舟回来了。
“快，你们看看我捡到了什么好东西。”只见顾方舟从电梯井走出，怀里抱着满满的物资。
“大白菜！还有鱼！”顾方舟开心大喊，“果果，今天晚上吃大白菜鱼汤面喽。”
“哇哦~”陈果也开心扑了上去。
“你从哪儿弄到的。”看着地上还在打挺的鲜活鲫鱼，陈羽一时忘却了自己的纠结，好奇询问。
“就捡的啊。”顾方舟说起自己的奇幻经历。
当场解决两个玩家，又生擒一个玩家，顾方舟现场拷问确认对方没有同伙后，就将幸存的一个玩家扒光装备丢出了书城大楼。
处理好玩家，顾方舟准备将一楼大门重新修好，防止丧尸进入。然后奇幻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白菜咕噜噜就滚到了我脚边儿。”说起刚刚亲身经历的一幕，顾方舟依旧一脸不可思议。
“我就顺着白菜的方向找过去，结果又捡到一条活鱼！”
对于顾方舟的说辞，陈羽一个字儿都不相信，“你不会跑马路对面的河边钓鱼了吧？”
“真没有！”顾方舟觉得自己冤枉极了，“真的就是捡的！”
“行吧，谢谢了啊。”陈羽不再争论，无论这鱼和大白菜是怎么来的，对方都是想要满足陈果小朋友想要吃鱼汤面的愿望，自己应该领情。
“去把鱼杀了洗干净。”陈羽交代顾方舟。
“哈？又是我煮饭吗？！”顾方舟一脸懵逼。
“嗯。”陈羽点头，“我不能见血。”一想起刀刃划过肌肉的撕裂感，陈羽觉得自己以后杀不得生了。
“哈？”亲眼目睹陈羽一刀割喉英姿的顾方舟反应过来陈羽说了什么后，心道，这是真把我当脑子有病的傻子了？自己难道长了一副很好骗的脸？
可是看陈羽一脸严肃，顾方舟也不在啰嗦，麻利地收拾好食材准备午饭。
“地上是三个玩家身上的装备，羽哥你先挑！”手上一边收拾食材，顾方舟一边扬声喊道。
“没有储物背包？”陈羽翻捡一通后发现三个玩家的装备大多是武器。
“应该是没买到储物背包吧，所以才会想来抢我们的。”顾方舟解释。
“应该是想抢我的。”唐笑笑歉意道，“可能我在交易市场买东西的时候被盯上的。”
末世危机之下，最最紧俏的物资是食物、水和武器。而在这种时候用珍贵的食物去交换其他东西的人，大概率是身怀大量物资的玩家。
唐笑笑在交易市场上被两拨人盯上，一波是普通居民，他们抢劫了唐笑笑身上明面上的物资，还重伤了唐笑笑。另一波则是三个玩家，他们原本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唐笑笑被重伤后再抢走她的储物背包。
结果突发意外，“祸水东引”计划失败，城里丧尸暴动，顾方舟又出现救走了唐笑笑，三个玩家没有来得及下手，却一路跟到了书城大楼。
“所以，他们是真要来抢储物背包的？”陈羽向顾方舟确认，这一点对陈羽很重要，可以减轻她的负罪感。
顾方舟不明所以，点头道，“对啊，这三个家伙囤积了大量物资，却没有储物背包，就准备抢几个，好将物资带到下一轮游戏去。”
“对了，我在那个家伙身上放了信号发射器，下午我们去抄了他们的老巢？”顾方舟提议。
陈羽摇头拒绝，“我不去。”陈羽只想平安度过最后的两天，不想出去冒险，而且自己的储物空间有限，带不走太多东西。
“行吧。”顾方舟也没有再劝，他早知道陈羽的答案。
不多时，顾方舟打理好鲫鱼，汤锅上炉后就走到陈羽身旁，从一堆武器装备中挑出一把枪递给陈羽，介绍道，“这把枪应该是游戏商城里出的，刚刚他起码发射了六十发子弹，但是没有换弹夹。”
这也就意味着，这把枪兴许是类似于“可以反复点亮100次的火柴”一样的道具，比如无限子弹之类的。那就很实用了。
“给我？”陈羽诧异。
“说了给你先挑。”顾方舟大方道。
“谢谢了。”陈羽也不客气，收下手.枪贴身存放，在这样危险的世界里，武器装备当然是越多越好。
“其他的还有需要的吗？电击棍？”顾方舟又翻出一件实用武器。
“大家轮流选吧。”陈羽觉得自己拿了手.枪已经占了大便宜。
“好的。”
说罢，顾方舟选择了一把匕首，唐笑笑则选了一只短棍。两个人都默契地留下了电击棍。
“果果，这个归你了。”顾方舟将电击棍递给陈果。
“我不要。”陈果拧眉嫌弃，“黑乎乎的，我不要。”
“这是很厉害的武器，那就给你妈妈先保存了。”说罢，顾方舟将电击棍递给了陈羽。
最终，陈羽分到了最实用，同时也威力最强的两件武器，手枪和电击棍。
知道他们是有意照顾母女二人，陈羽心中记下这份恩情，默默收好武器。
日出日落，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游戏登出时间。沉寂三十天没有动静的游戏系统终于再度发声。
“恭喜78903位玩家成功通关！现在可以退出本轮游戏领取丰厚奖品！”
七万八！不到十存八的生存率，这还是仅仅是F级的游戏。陈羽心中一紧，对游戏的危险性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羽哥、果果，我们下轮再见。”顾方舟挥手告别，随即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妈妈，妈妈，我要小黄！我要小黄！”陈果哪里顾得上告别，搂着小黄狗哭成了泪人。
“果果，我们先前已经说好了。”看着小孩儿哭得要昏厥过去的模样，陈羽心疼不已，可是也没有办法。
“我们给小黄留下了物资，它会活得好好的。”陈羽安慰的话刚刚说完，母女二人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徒留小黄狗对着空荡荡的天台叫唤。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对人如此，对狗亦然。
然而，出乎意料，在陈羽母子离开游戏后没有多久，叫唤着小黄狗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