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成》幽寞

77、无法抛弃的血脉

　　“没有车啊。”蕾切尔郁闷地看着仍然很空荡荡的医院门口，帮忙送珍妮来的邻居已经回家了。
　　罗德绝望地说道：“难道我们要走回去吗？”
　　“没关系，两个小时而已。”
　　毕竟也是在乡村长大的女生，蕾切尔对于走路没有一点意见。
　　城里长大的小少爷罗德继续哀号着：“为什么没有出租车啊。”
　　汤姆阴森森地说：“难道你们忘了自己是巫师吗？”
　　“要是我带扫帚就好了。”罗德沮丧地说道。
　　“我是说幻影显形。”汤姆看向蕾切尔，“你通过考试了吧，带我们回去就可以了。”
　　蕾切尔干笑了两声：“你确定？我没有带人显形过，万一出了问题……我会被霍格沃茨的全体女巫追杀的……”
　　汤姆淡淡一笑：“既然你通过了考试，就不会有问题了，我们走吧。”
　　那自信的笑容令蕾切尔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然后连忙提醒自己，汤姆那个家伙太受欢迎了，心思也太重，绝对不可靠……
　　“……”汤姆和罗德莫名其妙地看着开始自言自语的蕾切尔。
　　三个人转到树篱后面，一声空气的爆鸣后，蕾切尔很干脆地带着汤姆和罗德幻影显形回了家。

　　他们在门外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提前回来的康姆斯太太正在给双胞胎做早饭，三个人也没有说别的，异常热情地朝面包冲了过去，半饱之后，蕾切尔才想起了问珍妮的事情。
　　“是有那么一封信……可是……” 康姆斯太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没用了，就烧掉了……现在的世道，连引火纸都找不到，每周只有一卷卫生纸，黄油也没有了，杂货店说要等到下个月……我想给外孙寄几块糖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见过香蕉，可怜的孩子……”
　　在学校里根本没有遇到过“配给”这个词的巫师们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烤饼和鸡蛋。
　　蕾切尔终于鼓起了勇气打断康姆斯太太：“如果你想起了信是从哪里邮来的，请尽快告诉我们。”
　　“当然，虽然我觉得用处不大，不幸的珍妮……遇到了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还留下了个孩子……”康姆斯太太啜泣了一声。
　　蕾切尔连忙问道：“你知道那孩子的父亲？”
　　康姆斯太太有些慌乱地说：“珍妮没说……不过她一直在哭，晚上也睡不好……”她那胖乎乎的圆脸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了，“这不是年轻的女士和绅士们应该知道的事情，你们应该好好吃饭……我炉子上还烤着……”她匆匆地跑向了厨房。
　　小巫师们对看了一眼，即使是罗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适合讨论，于是他们便遵照厨娘的吩咐，乖乖吃饭了。
　　餐后，蕾切尔去哄双胞胎睡觉，汤姆便自告奋勇地给厨娘帮忙，罗德刚吃饱，不觉得困了，也跟着凑热闹。
　　“太谢谢了，罗德少爷，鸡舍的后面出了一个洞，你帮忙把它塞上，差不多就行，别让小鸡跑出来，等园丁回来，他会修好的。火车停运，夫人和他被堵在利兹了，真令人担心，她是那么地想念小姐……”
　　罗德郁闷地看了看已经开始散发热量的太阳，又开始觉得困了，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后门。
　　康姆斯太太自然不会让汤姆刷盘子，顶多是递递东西或者把餐具放回碗橱。
　　“在现在这种条件下，菜还能这么好吃，你真是太厉害了，康姆斯太太。”称赞了几句食物的味道，汤姆便把厨娘哄得眉开眼笑，“我在伦敦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饼，那时家里还能弄到些私货的，黄油和可可……”
　　“哪有那么好，维斯特雷先生可是大人物，我这里可比不上。”厨娘格格地笑着，“不过这么长时间怎么也都想出办法来了，这里是乡下，自家都能种点养点东西，是比城里方便点。”
　　“你这么辛苦，一会得好好休息一下吧。”
　　“休息什么啊，我还得去趟医院，那个孩子……”康姆斯太太摇了摇头，笑容消失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那位……珍妮的家在哪里？是在附近吗？”汤姆随口问道，看着厨娘轻轻地说，“你一定记得的。”
　　“是的，我想想……在伦敦的另一边……”康姆斯太太双颊泛红地回忆着，“以前每年他们都给我寄圣诞卡片的——直到开战……对了，是大汉格顿，维尔文在哪里找了一份地产经纪人的工作，不过后来……也没什么生意，”她忧伤的摇了摇头，“两年前他们就都死了，可恶的德国人——珍妮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那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也许我女儿可以帮上忙，可是她那边也很艰难……”
　　汤姆微微歪着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忧伤地说道：“她倒下时候说的是汤姆，我的名字，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刚刚来到这里……这不会是我的错吧？”
　　“当然不是。”康姆斯太太斩钉截铁地说道，“珍妮从一开始就这么神神叨叨的了，不要在意……她在睡觉的时候叫过这个名字，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无法抵挡汤姆恳求的目光，“那个男人也叫汤姆，姓什么我倒不知道，但这只是巧合吧，汤姆这个名字很常见……”
　　“的确很常见。”汤姆露出了感激的微笑，“谢谢你，康姆斯太太，否则我会睡不着觉的，你真是太好心了。”
　　厨娘有些慌乱地拿过旁边的盘子，细致的瓷器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说道：“当然了，那个男人不配这个名字，珍妮本来是个稳重的好女孩，她被他骗了……直到最后还以为他们会结婚……他居然把她赶了出来，在得知她怀孕之后……”她愤怒地挥动着手臂，“那个人渣，他应该下地狱！”
　　“我……我已经把它堵上了。”
　　半开的后门传来了罗德筋疲力尽的声音，他的身上沾满了羽毛和泥土，甚至还有几道可疑的抓痕。

　　……

　　我斜靠在床上，好奇地看着拉好窗帘，换上睡衣准备睡觉的汤姆，随口问道：“不去寻找线索了？也许她们的房间里会留下什么东西。”
　　“不用了。”汤姆随意地说道，“1926年的《预言家日报》上写了，家住小汉格顿的莫芬•冈特因为攻击麻瓜和伤害魔法部的执行官员被判处在阿兹卡班服刑三年，而他的父亲马沃罗•冈特则因为伤害魔法部官员被判六个月有期徒刑——小汉格顿，大汉格顿，我不觉得这是巧合，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要么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要么在旁人的帮助下在家乡找份工作……
　　“‘汤姆，是他父亲的名字’，‘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真幸运，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看着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杀掉，叫我‘汤姆’，而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名字和长相，”汤姆的手指慢慢地攥紧了，那伪装的平静慢慢开始消失，他看着我，冷笑着说，“看起来，如果没有错误的话，我多了个弟弟。多么奇妙的命运啊，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这个完全是意外。”我无辜地说道，“谁知道那个女人的精神会这么脆弱……和那个男人正相反，他已经把她忘了。”
　　他冷冷地看着我，却又好像在看着别人，黑色的眼睛泛出了淡淡的绯红，轻轻地问道：“我妈妈也和她一样吗？被人鄙视地死在病床上，留下一个没人关心死活的婴儿。”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他就沮丧地倒在了枕头上，昏暗的光线之下，俊美的脸庞难得地显现出忧郁的颜色。
　　仔细想想，汤姆因为家人的问题似乎受过不止一次的打击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那群多嘴的女人，他对于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知之甚详——一个被男人骗了的傻姑娘，连她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就死了，丢下一个有奇怪名字的小孩。
　　所以，他一直对母亲没什么好感，甚至觉得，自己的不幸都是因为有了一个无用的母亲，将他扔在了那个冰冷的孤儿院里。当他得知自己是个巫师，而父母中也应该是巫师的时候，他很自然地觉得父亲应该是巫师，母亲则可能是个无用的麻瓜。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他了解了自己的血统，也了解了斯莱特林对于麻瓜的歧视，便自以为是地想出了一出三流爱情小说里的情节——一个纯血统的巫师偶然遇到了一个麻瓜女孩，他们当然不可能在一起，看那些斯莱特林对于泥巴种的态度就知道了，然后两个人分开了，母亲独自生下了他，而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个故事的唯一问题是，我们仍然存有天真因子的小巫师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巫师。也许他是美国人？来英国游历……小汤姆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看着他努力列出一种又一种的可能性实在很好玩，反正这也是是一种不错的智力游戏，我就任凭他自己寻找线索去了。
　　正在他把寻找线索已经当成日常活动的时候，老博克随口说出的话却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很遗憾，拥有高贵的斯莱特林血统的人正是他那个懦弱无能的母亲。
　　也许父亲也是个巫师吧……虽然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汤姆已经对于自己的身世基本失去了兴趣，与其研究自己不负责任的父母，还是研究炼金术和黑魔法更有趣一些。家谱研究随后变得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有机会就顺便翻翻，进展几乎等于零。直到上个月，一个找他请教魔药复习的女生偶尔提到了自己在家谱上看到过马沃罗•冈特的名字，几乎把这件事忘了的汤姆突然又提起了兴致，结果，他却在《预言家日报》上找到了那则入狱通知，以及一篇关于冈特家混乱历史的评论。
　　现在，死去的母亲，无人期待的婴儿，相似的场景揭开了他心里最深处的伤痕。
　　原来如此，他的父亲也……
　　俊美的少年颓然地躺在那里，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黑色的眼睛染满了冰冷的恨意，内里却是空虚和绝望。细长的手指用力地抓着白皙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血痕，仿佛想要放出那肮脏的血液。

　　换了一个人的话，足够大哭一场了。
　　可是，他却拒绝了哭泣，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好可怜呢，但是，安慰人这种事情和我有关系吗？
　　我抓住他的手指，俯下身去，昨天的晚安吻还没有收到，好好睡一觉吧，汤姆。
　　冰冷的唇起初一动不动，任我摆布，随即便热情了起来，贪婪地索求着，少年的手臂紧紧地环住了我，那么用力，仿佛是在抓住救命的稻草。
　　放开他的唇后，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再次吻了上来。
　　“梅！”平日里冷静的语调染上了某种疯狂的热切与渴望。
　　那热切是因为孤独和绝望，而不是因为情欲，不过没关系了，送上门的早餐，没理由不吃，不是吗？
　　我轻轻挥手，令最后的障碍消失。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HXing，亲们自行脑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