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花海》星程墨竹

1、第 1 章

　　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四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到处都是哭泣的人。空气中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十分刺鼻，叫人喘不动气。
　　文锦倚着墙壁而坐，角落里不显眼的地方，还坐了一个人。
　　“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吗？”身边的人受了很重的伤，黏糊糊的流了很多血，却还是看着他苦笑。
　　“不是。”
　　“都是十几年的仇人了，终于把我斗倒了，你不开心？”
　　“司钰你给我悠着点，现在老子随时可以弄s你。”
　　“那你是来干嘛的？”司钰看着他笑。“不是笑话我，难道要关心我？”
　　“算账。”文锦转过头去，直勾勾盯着司钰。
　　“算吧。”司钰显得格外平静。“不过你快一点，待会我可能就s在这了。”
　　“好。”
　　今年，他们十八岁，认识时，他们六岁。
　　六岁那年，文锦转到了司钰所在的学校。司钰是个神气的小少爷，家里听说很有钱。文锦记得他每天都穿着洋气的衣服。白白净净的瓜子脸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爱。事实也是如此，司钰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就连同学们都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这些崇拜中有一个例外，一个人总是以瞧不起的眼神看他。
　　那就是文锦。
　　文锦从小就认为，司钰只是家里有钱而已。司钰的学习虽然不错，但数学极差。文锦搞不懂大家为什么喜欢他。论数学，司钰是远远比不上文锦的。
　　他只是有钱而已。文锦从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文锦家里没多少钱，父母平时都不在家。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文锦从小就有一种仇富的心理，不为什么，只是他觉得富人压榨着穷人。他不希望人们因为穷而瞧不起他。
　　文锦学习是比司钰好的，但每次考试，他都只比司钰高一名。
　　看！我就压在你上面！文锦等于这么跟司钰说。
　　文锦没人管教，大家都不喜欢他。他从来都把别人对他的讨厌嗤之以鼻。
　　“七岁时，你把我橡皮弄丢了。”
　　“啊？”
　　司钰一愣，看了文锦半响。
　　“这也算？那这么说你还把我笔弄坏了呢！”
　　“扯平了。”
　　“继续。”
　　十二岁时，两人成为了同桌。虽然每次桌子都拉开很远。
　　十四岁时，他们初二。不知怎么的，又是同学。
　　俩人关系并没有好转，平时经常斗个嘴。
　　十五岁，司钰的父母出了意外。司钰从一个少爷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这时，没人去管司钰这个没了爹妈的孩子。家里的财产被一群贪婪的亲戚瓜分。本来口口声声说要抚养他的亲戚，在看他没钱之后一走了之。司钰真正认识到了“人”——过河拆桥，落井下石。
　　司钰很倔，不承认自己的处境。文锦是知道的。
　　“你，没事吧？”文锦从没安慰过人，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
　　“没事。”司钰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
　　文锦的家人听说了这事，把司钰收养了。那是唯一接纳司钰的，是仇人死对头的家。
　　司钰从此不常说话了，经常默默坐在一边。文锦倚着墙站在一边，看着他说了一句：“你要是放弃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什么意思？”司钰抬头看着他。
　　“你等于向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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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向文锦宣战：“有本事继续比。”

　　“你欠我家一个人情。”
　　“等等……你先别说……”血流的更多了。司钰一阵头晕，差点晕倒。就在胸口偏下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口子，还在流血。
　　“啧……真麻烦……”司钰的脸苍白的吓人。
　　“很疼吧？”文锦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司钰大口喘着气，他把头往后仰着，一手攥着自己的衣服。
　　“我来说吧？”他看了一眼文锦，笑了。“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文锦没有说话，他从不擅长表达感情，不管是安慰，关心，甚至是喜欢。
　　十七岁，爆发了战争。
　　他们如很多人一样，去参与了。
　　最后，是现在。

　　“文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仇人啊。”
　　“哈哈，也是，习惯了。”司钰最后看了文锦一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到底有什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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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锦看了他半响，笑了。
　　“也许没什么仇吧……嗯？”
　　司钰不会给他回答了。
　　因为他听不见，也永远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