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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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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陆少爷，家主回来了。”
陆乔被吵醒，意识还有些许模糊，都快忘记昨天自己嘱咐过佣人，秦毅行回来的时候来通知一声了。
秦牧还趴在他身上，跟个八爪鱼一样。
陆乔清了清嗓子：“知道了，你先去忙。”
门把手被下压了，陆乔提起一口气，幸好昨天秦牧进来时把门反锁了。
秦牧在听到人说话时就醒了，只不过还想在陆乔这里腻歪一会。
陆乔的皮肤很滑，身上还有淡淡的体香，他喜欢，他想，他一定要跟陆乔做一辈子好兄弟。
不识好歹的佣人在敲门，门把手被压动，还想要直接开门进来。
“你们去忙，他妈的听不懂吗。”
空气静默了，敲门的动静也消失了。
陆乔将秦牧推开，打算下床洗澡。
他家居服的扣子开了几颗，秦牧有一瞬好像看见了那两点红樱。
又来感觉了，不过他不觉得自己对陆乔是爱人间的喜欢，男人晨起很正常。
陆乔洗完澡出来，秦牧也没闲着，把床单被罩换了一边，昨晚的直接塞进了垃圾桶。
陆乔出来时，就看见秦牧一脸求表扬的看着自己。
昨晚的事搞得他很想骂人，现在手腕上还有两圈被手扣勒出的紫圈，他去衣帽间，秦牧想跟过来，门被甩上了。
幸好是冬天，穿个长袖就能遮盖住手腕的淤血。
换完衣服，他开始看手机消息，早上才睡，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能给他发消息的只有郁直了。
郁直说这两天他不会过来，有事要忙可能回消息不及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给他留言。
陆乔没什么想要的，有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简单敷衍了一下。
出去的时候，秦牧已经洗过澡了，围着浴巾靠在门口。
陆乔提醒：“浴巾我用过的。”
秦牧无所谓：“那怎么办，浴袍被你穿走了，我也不能赤着出来啊，你这人真龟毛。”
陆乔询问：“那你守在这干什么。”
秦牧不可思议：“什么叫我守在这，明明是你换衣服太慢了，跟个娘们似的。”
陆乔给他让路，对方这副样子也出不了门。
秦牧在衣柜挑挑拣拣，选了一身普通的休闲服，动了动胳膊，有点小，但是并不会束缚行动，还凑合。
“诶，你看怎么样。”
回头发现没人，陆乔还贴心的帮他把门关上了，在门口等他。
“呦，还在这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去找我爸了呢。”
陆乔没走，倒不是多想等他，只是男人事后总是好说话的，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秦毅行眼下，有点不好施展。
“我想出去散心，你让父亲放咱们出去吧。”
他说的是咱们，而不是我，这样成功的概率些许会大些。
秦牧皱着眉，其实是不想答应的，越游手好闲离家主的位置越远，但是陆乔又刚答应和自己做好兄弟，而且之前把他惹生气了都没有哄他，自己拒绝的话，他肯定伤心。
“行，那我回头查查攻略。”
陆乔如意了，面上有了些血色，笑着靠了靠秦牧。
“谢谢。”
秦牧偏头，脸有点红，将他推开：“干什么！干什么！娘们唧唧的。”
陆乔让秦牧先出去，他等会，得把时间错开，让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秦牧对自己只是有一点喜欢，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得徐徐图之，最好对方有所意识的时候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秦牧一开门就僵住了。
陆乔有视野盲区：“怎么了，还不快走。”
“去哪？”秦毅行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陆乔过来推开秦牧，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秦毅行，心中有些乱了阵脚，面上惊讶。
“父亲，您什么时候来的？”
秦毅行打量着陆乔和秦牧：“一开始就在，只是有些好奇阿乔有什么急事找我，到家就来了呢，还真是个大惊喜。”
秦牧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很响：“父亲，我就是来找哥交个朋友，之前我们关系紧张，您也知道。”
秦毅行面色阴沉，鞋抵上了秦牧的胸口，没有踹下去，叹了口气才起身。
“以后你没资格叫我父亲了，秦牧。”
秦家现今有四位少爷，两位小姐，一位继女，当属秦牧身分最高，他是掌权人的亲生儿子，论身手也算是名列前某。
可秦毅行对秦牧很失望。
掌权者尚且年富力盛，自己的后辈却将獠牙对准了自己，这犯了忌讳，念在是自己儿子的份上他不计较，可秦牧又再三违反他的命令。
秦牧知道自己的父亲软肋在哪里，垂着的头猛然抬起，深邃的眼中只有倔强：“父亲，我可以为父亲拿下那帮E国寡头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母亲是白嘉言同母异父的妹妹，手段了得，算是白家明面上的贵女，秦牧的眼睛像极了母亲，也很像白嘉言。
秦毅行活动了手腕，指骨嘎吱作响：“那就去吧，最后一次机会了。”
秦牧在某些方面是像极了自己的，利落，干脆，做事大胆。
之前秦家与E国新起寡头做了笔大生意，结果临近结尾，对方领头人消失了，公司也不过是个空壳公司，所谓的大笔资金不过是空头账面流水。
近期才调查到那位新起寡头是位Z国人，而他身后站的是威廉姆斯家族。
老仇人见面，秦牧此行九死一生。
秦毅行将手里的手机扔到陆乔面前。
“交个朋友，炮友也算朋友的一种？”
陆乔看着手机上的视频，是昨晚，还有能听到些微隐忍的声音。
“父亲，我只是……”
秦毅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继续说。”
陆乔不再说什么了，秦毅行一向只相信自己的眼见为实，视频的角度倒也确实跟做没什么两样，他开始认错。
“父亲，我错了，我……”
没等陆乔说完，秦牧开口了。
“父亲，这次是我不知轻重，我是……强迫陆乔的。”
他从来都是独行者，喜欢在任何场所保全自己，但刚刚本来他应该说的是被诱惑的，陆乔的定位在秦家表面上是个少爷，衣食无忧，实际上不过是个工具，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放，将来说不准会被送人。
可想到陆乔微红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自己将责任揽了下来。
“您要罚就罚我吧。”
陆乔也跪在秦毅行的面前，与秦牧并排，本身已经做好了被秦牧推出去挡枪的准备，毕竟昨晚他虽然不太自愿，也算不得强迫，自己也是有利可图，结果秦牧把责任揽下来了。
秦毅行将枪口转了个弯，对上了陆乔：“阿乔，你说呢。”
陆乔没有犹豫：“我是被强迫的。”
秦牧没什么反应，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不怪对方，本身自己就是想揽下责任的，不然已陆乔的身板肯定经不起罚。
秦毅行笑了笑：“秦牧，等你回来，父亲给你一个惊喜。”
陆乔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适时的没有插嘴。
枪被秦毅行收了起来，秦牧跪着往前走了两步，脸贴在对方的膝盖处：“父亲，我不要惊喜，我只想留在您身边为您效力。”
秦毅行将他扶起，神色温和：“吃完饭就走吧，林松昀会跟着你。”
吃饭时秦牧目光只扫了陆乔两眼。
临走前秦毅行属下拿来一个陶罐，很不起眼，像是街道摊贩手里十来块的货色。
“秦牧，摔烂它。”
秦牧的手在抖：“父亲，您不能这么残忍，我母亲是无辜的。”
秦家有条老规矩，立子杀母。
秦牧是五岁被送来秦家的，那位名门贵女以为她可以母凭子贵向上再跨几个阶层，却没想到在秦毅行认下秦牧的那一刻，她会当场毙命。
秦毅行踹了属下一脚，陶罐飞出去了，秦牧没有接住，陶罐碎成了几块瓷片，里面洒出来了许多灰白色的残渣，是骨灰。
秦牧跪在地上，有泪水低落。
秦毅行似是觉得不够，将瓷白的水壶放到他的手边：“把水浇上去，然后把地拖干净。”
用餐室很静，秦牧的呜咽声很清晰。
秦毅行音调发寒：“别让我再对你失望了。”
他能亲手毁了最爱的东西，才能杀掉最爱的人。
能做到家主之位的人，身上容不得软肋，只有城府极深，心思缜密，有勇有谋，喜怒不形于色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这本就是一条孤绝之路。
秦毅行想为他铺路，他有些想嘉言了。
陆乔有眼色的上了楼，他不想看也不敢再看。
秦牧照做了，清理时手被碎裂的瓷片划伤，却没再看上一眼那个垃圾桶。
秦毅行让人去把垃圾袋扔了。
秦牧走时只拿了一个扁长的木箱，里面应该是陪他征战的老伙伴。
陆乔站在二楼的走廊将一切尽收眼底，推开阁楼的门，靠在窗边处看着秦牧的身影上了一辆黑色捷克。
枯黄凋零的枫叶顺着风飘进屋内，悄悄然落在地上。
陆乔倾身蹲下捡起了，靠在窗边随手一捏，枫叶发出清脆的声响，松开手，残渣随风飞扬，不见踪迹。
人都是如此的，可以麻木的接受自己的死，对别人死却万般不舍。
冷静的人能够很好的讨人欢喜，极端冷漠的人只会惹人生厌。
秦毅行是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