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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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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天色昏暗，顾尧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后退了两步，淡淡道：“不必了，我等雨停再说。”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那人像是笑了一下，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在阴影处亮的惊人，让人头皮发麻的想起血腥的兽类。
顾尧没再多话，他留神着后面的动静，快步往回走，身后没有脚步声，走了一会儿，他回头，那人已不在原地了。
回到洞穴时，云九已经将熏的肉搬到了屋里，他坐在洞口，看到顾尧的时候，细微的动了一下，将他身后的木筐取下来放到了一边。
屋里的火星子噼啪作响，顾尧脱下湿透的兽皮，裹了件干的。这会儿功夫，外面的雨已经宛若倾盆，黄豆样的往下砸，雨水顺着风刮进来些许，一阵冷意。
“木材怕是要湿了。”除了内层的木头，他们大部分木材都在后院，顾尧考虑不周，没有给它们搭棚顶，此时怕是全都湿完了。
他从木桶里舀了点水烧开，小部分用来煮姜水，剩下的用来简单擦洗了一下。
“很冷？”云九看着坐在床上捧着碗的亚兽，白皙的小腿洗的干净，脚踝连着足背都是小巧的，白的惊人。
顾尧一口喝完了姜水，在骤然温暖中，打了个喷嚏。
“有点，雨太大了。”
他把一旁睡的香甜的雪绒绒抱紧了怀里，兽类体温高，抱着像是揣了个暖炉，他呼了口气，拿起床边的木制的针和细绳，从地上拿起一打厚实的兽皮。
布制的门帘通常是里面塞上棉花，再两边缝制起来，厚实挡风，这里没有布，也没有棉花，顾尧手头兽皮多，干脆将四五块兽皮的边缘用针和麻绳缝起来，只不过他现在浑身发冷，手指不可避免的有些抖，兽皮过于厚实，两块间很难穿透，一时竟是没办法缝起来。
又一个喷嚏之后，身边有热源靠近，顾尧抬头，正对上云九的眼睛。
云九抬手摸了一下顾尧的脸颊，干脆利落的变成兽型，黑豹轻盈的跳上床，趴下来露出柔软的腹部，尾巴轻车熟路的缠着顾尧的腰，让他整个靠了上来。
腰间的尾巴一触即松，顾尧整个人陷在柔软滚烫的皮毛里，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他眨了一下眼，也没有客气，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脚缩进了兽皮里。
身体接触间顾尧渐渐暖了起来，他慢吞吞的缝着兽皮，能感受到黑豹每一次平缓的呼吸和心跳，外面雨下的大，洞里却很安静。
过了会儿，顾尧轻声道：“明天要搭棚顶了，天越来越冷，没有足够的木材生火是不行的。”
“嘤叽…”黑豹懒洋洋的叫了一声。
缝了快两个小时，这挡风的兽皮门帘才做好，他在门帘下面留了串粗绳，以便到时候可以卷着挂起来，随后让云九用几根细长的木条，直接暴力的将门帘钉在了洞口上方的石壁上，几下之后，外面的风雨被彻底挡住了，屋里骤然暗了下来，只余下火堆橘红的光。
顾尧把竹筒里的豆腐青菜热了热，又炖了点排骨汤，把雪绒绒摇醒，简单的吃了顿饭。
吃完之后，云九又变成了兽型，顾尧自发窝到了他身上，缓慢的放松下来后，他在黑豹腹部翻了个身，在雨声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屋里的火堆已经灭了，黑豹的尾巴缠着他的大腿，一人一豹睡得乱七八糟，顾尧醒了醒神，把尾巴拨到一边，起身洗漱，洞外传来嘈杂的响动，像是在吵架。
他皱眉，先吃了点东西，凝神听着。
“你怎么好意思再来？！昨天就是你抢到的！今天还抢！不要脸！”
“真是笑死老子了，这东西，谁起得早跑得快是谁的，到底是谁不要脸，自己起不早，换不到美食，在这儿狗叫？”
外面的雨像是没停，有萧瑟的风雨声。顾尧挑起一角的布帘子，无声的看过去。
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地上积了约摸小腿深的泥水，几个兽人在细密的小雨里扛着兽皮包的东西，排在头一个的像是懒得跟后面的人费口舌，一副再说话就上拳头的样子，他身后的兽人瞪着眼睛，嘴里还在不清不楚的骂着什么。
这动静很大，兽人们听力又普遍敏锐，四下不换美食的兽人们也从洞穴里探出了头。
“虎二，你们在吵什么。”一人扬声喊道。
“你们不用问他，不如让我先说。”他身后隔了几个位置的兽人冷笑道。
这声音很熟，分明就是刚刚吵架的骂人的那个。
“要我说，祭祀大人心善，想了个换净化美食的方法，让我们以物换物，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部落里有东西的和没东西的都是云豹族的人，他既然是我云豹族的祭祀，难道给本族的人治疗，还要看看有没有东西？那要是没有，就买不起他的美食，就直接死掉吗？这么看，倒也没那么心善了！”
那人中气十足，偏偏一副歪理，前面的虎二闻言轻嗤了一声，转身冷冷的看着他。
“你还别看我！有净化美食是好事，但是像你虎二这种，三天两头来这儿买，一买买十几份的！这祭祀大人才卖了几天美食，你回回都能抢到，一抢抢那么多，今天又来了！你这样的人，一点都不给别人留活路，要是有谁因为买不上这美食而狂躁至死的，我看你虎二，就要担首责！”
他说的掷地有声，激动时手指用力指着地面，瞪着眼睛嘲弄的看着虎二。
“扯你妈的，老子有肉有盐，只要排着队，想买多少买多少，你自己掏不出东西，现在又怪祭祀大人要的多？没本事的怂货别在这儿叫了。”
“跟我有没有东西没关系！大家都是兽人，都有污染，族里不乏有刚成年的兽人，你天天跟别人抢美食，自私自利，把我们族其他人放在哪里？何况这排队买东西，想要的人多，一天比一天早，今儿这么大的雨，要是他祭祀一天随时去找都能给净化美食，谁还会在这儿淋雨，要我说，这卖东西的，就他娘的不合理！”
他话说完，四周静了一片，虎二像是懒得说话，翻了个白眼转了过去，其他人都四五成团的交流着。其中一个趴在洞口的，笑了一下，高声道：“我虎子哥能力强，污染重，天天买怎么了？他污染彻底驱逐了不就不买了？倒是你熊三，自己抢不到美食，在这儿扯乱七八糟的，怎么着？对祭祀大人不满意？还想让人白送？那些个排不上队的，瞅瞅那嫉妒的样，眼睛都红喽。”
这人声音好听，说话像是转了三个弯儿，身子没骨头似的趴着，讲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隔着布帘子，顾尧撑了撑额头，他侧头看着云九，男人已经起来了，正低头喝着水，察觉到视线，淡淡的看过来。
“你们兽人都这样吗？”
他眉间似有嘲意。
云九事不关己，单手撑着脸：“我不这样。要打他吗？”
顾尧没说话，他在吵闹声里站起身，把厚重的布帘子卷起来，拿着下方的绳子挂在了石壁上凸起的木块上。
眼前骤然明亮了起来，此时天还早，不算刺眼，细密的雨还在往下落，见他出来，愈演愈烈的吵闹声停了下来，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顾尧在人群中精准的锁定了熊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了一下，淡淡道：“你觉得我卖净化美食很不合理对吗？”
像是没想到顾尧会直接跟他对话，和别人吵了半天的熊三高傲的扬起了头，大声道：“没错！你身为部落的祭祀，给我们驱逐污染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我对于你给我们净化美食的事情也很感激，但是你这样让人排队买，要是真的有狂躁在即的兽人，买不到美食，就让他发作去死吗？”
“这样一想，你根本不是在救人，倒是在杀人！”
他瞪大了眼，说完这番话，四周一片寂静，他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众人清醒了，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可是后方突的传来了很平稳的呼吸声。
“哦，既然左右都是杀人，我撕你一张嘴，应该也没什么吧。”
男人声音淡漠，低沉，尖锐的黑色兽爪一闪而过，熊三惊骇的瞪大了眼，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翻了个底朝天，血液倒流，剧痛从嘴角一路到脸颊，脊背被用力踩住，其力度之重，直让他想吐出五脏六腑来。
“操…云九…”
“真是他…”
围着的兽人们恐惧的四处散开，嘈杂的周围一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男人金色的眸子很冷的看了一下四周，随后，很沉静的看着顾尧。
被云九利落的速度惊了一下，顾尧不由勾了一下唇，他垂眼看着那个兽人，淡淡道：“觉得我设的不合理，就不要买我的东西。我不会再卖给你，而且你似乎对我，这个族目前的族长，有挺大意见的。”
“那你就滚出去吧，我的族群，不接纳你。”顾尧这话说完，细碎的讨论声再次响起，他没管，而是垂眼，很冷淡道，“大家似乎都对我售卖净化美食有异议，天气原因确实欠考虑，所以，今天卖完，净化美食就暂时不卖了，如果还有和他想法一样的，可以和他一起走。”
此话一出，沉默的众人沸腾了起来。
“不要啊祭祀大人！本来美食就难抢，您这样做，我们的污染怎么办？”
“祭祀别生气！我帮你把他赶出去！熊三没脑子，您不能因为他，不管我们所有人啊。”
“您不是族长吗？难道真的和熊三说的一样，你想让我们去死吗？”
顾尧看了一会儿，抬了抬手，等周遭彻底静下来，才继续道：“我看，挺多人都不服我，好像也不觉得这个部落是我从雪狼族手里拿过来的。”
“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去别的族群呀，各位身强体壮，都是有本事的人，在这儿待不下去，去别的地方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有想和熊三一起走的，就站出来。”他说完，下面的人眼神各异。
看了一圈，见没人动，顾尧沉声道：“那就是都服我，对我唯命是从了，如果后面有谁不尊重我，故意惹事的，就不是离开族群这么简单了。”
这番话说的让人心尖一颤，凶名在外的云九此时还踩在那人身上，压迫感极其骇人，绝对的力量面前，没人敢说不字。
良久的沉默后，云九淡淡道。
“熊三，被逐出云豹族，如果我在云豹族的领地上看到他，或者是有谁接济他，就和他一起死。”他单脚把高大的熊三像是踢气球一样踹了出去，那人本还想说话，被这一踹，彻底闭嘴了。
这粗暴的一幕周遭倒是习以为常，他们看着站在二层居高临下的顾尧，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脑海里那个废物祭祀的身影越来越远，和眼前人早就完全不同了。
顾尧现在有云九和能力傍身，是他们云豹族的祭祀，亦是族长。
“听从族长命令。”虎二突的开了口，他举起一只手扣向心脏，认真道。
他一带头，周遭的人像是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举起了手。
“听从族长命令…”
“听从族长命令…”
“…”
在此起彼伏的声音里，熊三被几个兽人彻底驱逐了出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