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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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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乐盯着屏幕上的文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刚住进司宅,司年的成绩就开始下滑,甚至出现了厌学情绪。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她吧。
愧疚心理让江乐这会儿觉得无比的不安,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打扰司年安静的生活。
再次印证了内心的猜想之后,江乐就更加确定了。
她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了。
虽然她很不想,但是事情因她而起,这是她应该做的。
半天没收到回复,屏幕那边的管宁都想给几个嘴巴子给几分钟前的自己。
可她也不想的,谁能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呢?
话说老板这么久没说话,不会已经把她拉黑了吧?
那剩下的五千块钱是不是无望了?
管宁在心里默默流泪,不过也还好,日薪五千已经很高啦,她当群演也就一天两百呢,就算是刚毕业有点儿名气那会儿,也没试过日薪五千的日子呢。
更别说今天的工作量也就一个小时不到,能拿五千已经算她踩到狗屎运了。
就算她说错话被老板拉黑了,这也是她遇到过最大方的老板了!
这么想着,管宁也不气馁了,试探性的发了一句话过去。
“老板,你还在吗?”
然而消息居然很顺利就发了过去,预想中的红色感叹句并没有出现。
江乐很快就回复她了。
“在的。”
“今天辛苦你了。”
说完,江乐利索地把剩下的五千块钱转了过去。
管宁:!!!
她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啊!!
说错话没有怪她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爽快就把剩下的工钱结给她了。
这要是放在如今的就业市场上,高低得被人说是科幻片的程度吧!
就是不知道为啥,就这么两句话,她莫名能感受到对方的低落。
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吗?
管宁都没来得及收钱,抬手就开始飞速打字。
“老板,刚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我觉得大概率是司年同学在学校遇上什么事了,或许是跟同学闹矛盾了也说不定呢?反正不是你的原因就是了!”
“你信我,我的直觉特别准,肯定不关你的事!”
江乐:……
倒也不必安慰她。
所有迹象都表明司年的学习状态跟她有关,就算她不是全部原因,也肯定占了很大一部分。
不过好在她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其实管宁还真没有在安慰她,毕竟这几天的交流下来,就算隔着手机屏幕,她也能感受得到对方是一个脾气很好、情绪也十分稳定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呢?
就冲她对一个陌生人也能这么信任和大方,她就不可能是一个不好的人。
所以啊,司年同学成绩下降,必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江乐没说什么,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件事,继而问了管宁一句:“你头像的这只狗狗,是你养的么?”
其实早在认识的第一天,江乐就想问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管宁还是诚实回答了:“是啊,怎么了?”
江乐:“这是什么狗?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管宁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是比格,你喜欢?送你要不要?”
江乐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居然想送她,虽然很心动,但她还是拒绝了。
她有一个铁锤妹妹就够了,况且一只小狗她都没养明白,怎么能养第二只呢。只是司宅那么大,铁锤又那么聪明活泼,总觉得它有时候会觉得孤独。
所以她一直想给铁锤找一只小朋狗来着,每天过来陪陪它玩就好。
管宁很快就领略到了江乐的意思:“老板你的意思是,你也有一只小狗,想付费给它找一只小朋狗,每天送过来让两只小狗一起玩一会儿就行?”
江乐:“嗯嗯,就是这样。其实也是我的问题,我不太喜欢出去,所以只能给它找一个来家里的玩伴,我也不太懂这一行的市场价,就一个月一万,可以吗?”
管宁:!!!
太可以了!!!!
她到底是撞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了这样的神仙老板啊。
“呜呜呜老板她只是有一点儿社恐,她有什么错呢!!”
“不许你说自己有问题!!”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管宁没忍住感叹了出声,一下子没控制好音量,出口的瞬间店里的好几个人都抬头看了过来。
管宁赶紧闭上了嘴巴,继续低头打着字。
“好的老板,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把狗狗送过去!”
“老板,不,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呜呜呜!”
有时候真的不感叹,同样叫江乐,怎么她之前遇到的那个就那么一言难尽,眼前这个就能好成这样呢!
这是上天见她太可怜,对她的施舍吗?
原地坐了一会儿,确认这不是在做梦之后,管宁拿上刚做好的桃桃冰萃美式就离开了。
决定了,以后老板再有任何类似今天的需求,她都免费给老板服务!
然而管宁不知道的是,她离开之后,坐在她身后的两名少年悄然抬起了头。
两人从她出了教师办公室之后就一路跟着,就是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事与愿违,刚刚那人一直在低头打字,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直到她刚刚脱口而出了一句话,让司年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这会儿司年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社恐?
谁社恐?
一开始,他们跟着她,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江乐没有来圣辉高中,来的居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还是顶着“司年家长“的名头来的。
更确切地说,是顶着“江乐”的名头来的。
他在办公室门口听得很清楚,这个人跟班主任自我介绍时,说的就是“江乐”这两个字。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江乐让她的来。
可是江乐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司年想不明白,直到从那人嘴里听到“社恐”两个字,司年突然就想到了些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乐不来,是因为她不敢来呢?
司年回想了下之前江乐的状态。
这两个月以来,他在司宅里见到江乐的次数屈指可数。
唯一的几次见面都是在餐桌上,可是每一次江乐都会很快吃完,然后离开。
甚至有好几次,他发现江乐在躲着他,远远看见他就立马掉头走人,只不过他当时压根儿懒得去想这些事罢了。
所有的种种,似乎都说明了一件事。
意识到了什么,司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所以,江乐很有可能根本就没去她父亲面前告过状,很有可能只是单纯因为害怕去学校见老师才不得不让他父亲出面的。
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搞出来那么多事,结果人家压根儿就没打算对他做点儿什么,司年就觉得自己蠢爆了。
也不知道为何,司年突然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在司宅偶然碰见,江乐被吓到慌乱无措逃跑的样子。
这样的人,指望她有多大害他的心思,怎么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司年觉得作恶的那个人是他才对,逼得人家只能请一个人去代替她去见老师。
司年在座位上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起身打车回了家。
回到司宅时,已经将近七点。
司年刚下了车,佣人就替他接过了手里的东西,又毕恭毕敬说了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司年下意识往餐厅的位置看去,没意外,江乐又不在。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江乐十次有九次都不在,只是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她会这么频繁的不在。
沉默了一会儿,司年别扭地开口问了句:“江阿姨呢?”
佣人老实回答着:“太太说铁锤一直闹着要去玩,所以就带它去。”
司年:……
又是铁锤。
铁锤都都不知道替她背了多少次锅了。
司年想了下,继而又开了口:“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刚走不久吧?”
佣人有些意外地看过来:“您怎么知道的?确实是,太太前脚刚带着铁锤去玩,您后脚就回来了。少爷是要找太太吗?我去后院找找?”
司年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看来,确实是那样不错。
估计江乐是听到了车声,才特意找借口走的,这样就不用和他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了。
就社恐到这种地步?
司年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落座餐桌旁了,简单解决了一下晚饭就回了房。
他现在脑子乱哄哄的,越回想这些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越觉得自己傻逼。
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今天晚上江乐会来找他。
如果下午那个人真的是江乐托来替她去见老师的话。
也不知道为何,他莫名紧张了一下。
快八点的时候,他才看到江乐带着铁锤从院子里回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司年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打开了电脑,看了眼他房间前的监控画面。
不出他所料,没几分钟后,他房间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事实证明,江乐确实打算过来找他聊聊。
司年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屏幕。
画面里,江乐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准备,好半天,江乐才下定决心,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司年以为敲门声很快就会响起来时,下一秒,监控里的江乐突然就退缩了,很快就又退了回来。
从背影都看得出来她的焦虑。
司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司年眼睁睁看着江乐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房门前,然后一次又一次地退回去。
终于,在第十三次尝试后,江乐一脸视死如归地敲响了司年的房门。
等了好几秒,房门缓缓从里面打了开。
司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江乐。
江乐耳尖憋得发红,眼睛下方有明显的乌青堆积。
一看就是焦虑到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一想到这里,司年同学顿时觉得自己更罪恶了。
“有事么?”司年先开口问道。
严格地说,这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江乐点了点头,努力组织了下语言:“那个……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吧?”
司年回了声“好”,侧身往旁边挪了下:“进来吧。”
江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走了进去。
这还是江乐第一次进司年的房间。
跟想象中的差不多,司年的房间多以白色为基调,里面有专门的电竞房和模型区,看似沉稳,但也不失少年气性。
这会儿司年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了。
如果江乐真的如他之前想的那样恶毒的话,那此时此刻的江乐是绝对不会想要找他聊聊这么简单的。
有这个时间,她去他父亲面前,又或是司家长辈面前添油加醋不更好。
只是司年有些好奇,江乐会对他说些什么呢?
正想着,江乐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了口:“我今天下午去学校见你班主任了,她跟我说你最近的成绩下降得很厉害。”
司年:“……嗯,然后呢?”
发现面前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过问而有强烈的反抗情绪时,江乐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今天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
司年原本就厌恶她这个后妈,这个年纪又极其好面子,当着他的面提月考成绩的事,跟直接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可是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来想去,眼下这个解决方式对谁都好。
江乐很快就开口问了句:“那个……我想知道的是,你最近成绩下降,是因为我吗?”
声音有些小,还莫名带了一丝愧疚意味。
司年怎么也没想到,江乐第一时间不是问他缘由,而是把原因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就从来没怀疑过是他搞的鬼吗?
司年有一瞬间的语塞,听着对方充满愧疚的语气,司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好。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江乐张嘴想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时,司年别扭地开口了。
“不是。”
江乐显然没料到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原地懵了一下。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真是她的原因,她其实可以搬走的。
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不是因为她???
怎么会呢??
明明是从她搬进司宅之后,司年的成绩才开始下降的啊。
江乐想开口问些什么,然而司年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成绩的事你不用担心,下次月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乐:啊???
她没有对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