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走来一片云彩》时空思铭

16、尾随（二）

　　第二天放学后，金华再一次扔下了宁静，尾随了陈辉。

　　金华跟在这个“二愣子”的后面，她也没有叫“二愣子”停下来问问。

　　以陈辉的性格，问了也是白问。问不出来什么，倒也没有什么。

　　金华倒是怕问不出什么，反而被这个“二愣子”气得够呛。

　　金华觉得还是别问为好，按原计划进行直接尾随“二愣子”去他家瞧瞧。

　　金华偷偷的跟在陈辉后面，她还故意略微乔装打扮了一番。

　　金华掏出书包里的太阳镜，戴在她那高高的鼻梁上面。

　　金华摘下了丝巾，把扎起来的乌黑头发披散开来。

　　金华把外套脱了下来，来了一个披肩式围法，将外套的主体部分覆盖在后背，两只袖子绕到脖子前面，随意打了一个结。

　　金华为自己的一番操作暗暗自夸：本小姐还真是有天份，不当警察还真浪费了这一身本事。

　　别说，自认为“乔装打扮”后的金华，看着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跟在陈辉后面的金华，既感兴奋又觉刺激，感到特是好玩。

　　金华见陈辉直接穿过美食城往上面走去，金华也跟了上去。

　　金华见陈辉上了公共汽车，她随后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的金华更显兴奋，她让司机跟着陈辉上去的那辆公共汽车。

　　每到一站，金华显得很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往下车的人群中直扫描。可是过了好几站，陈辉还是舍不得下车来。

　　车子行驶中，金华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车子行驶快三十分钟了。

　　金华不由地想：陈辉家离学校如此远吗？他为何不在学校住读呢？像袁勇、许文秀他们一样不是方便多了吗？来来回回的还哪有时间学习呀！高三可是最关键的时刻。

　　金华正想时，公共汽车又靠站了。这一次陈辉倒是舍得下来了。

　　陈辉下车后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他往路口右边行去，陈辉走进了这条街，继续往前走。

　　金华一进这条街就傻眼了，长这么大她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街显得很热闹。

　　金华一眼往前望去，感觉这条街卖什么的都有。

　　有些商品都排到店门口来了，两边的街道被征用了大半，街道自然被挤压得很小。

　　人来人往，挑挑选选。

　　大谈声，音响的歌声，吃喝声……声音交绘在一起，又错声而过，似乎要挤破这条街。

　　声音穿过金华的耳朵向天空，向四围冲散而去。

　　这热闹的街似乎也有尽头，陈辉被迫停了下来。

　　往前再行去不远，不再是街了，而是一大片荒地。

　　说荒地也不尽然对，远远的，远远的是正在开发的区域。

　　金华往远处看，些许机械还在忙碌着。为赶晚饭呢，慌忙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远去传来的声响，对于忙个不停的大街来说，是“小菜一喋”。

　　近处，荒芜的区域，也不尽然全部荒芜。兴许闲来无聊的人，把一些地方改成了菜园地。也不尽然，些许勤劳的人也可能参于了。

　　菜园地占用了一些地方，杂草杂树，野花野果才是这块荒芜之地的主力军。

　　它们之间也有许多被踩踏出来的小路，小路时高时低、弯弯曲曲，互相交错。

　　略微多的小路像蚯蚓向前蠕动一般，或像蛇一样爬行。样子极丑。

　　金华两眼正忙不过来的看着这，看着那，看到陈辉走进一家快餐店。

　　金华抬头望去，门前牌上写着“管饱快餐店”，并且“管饱”两个字比其他的字写得大一点，特别显眼。

　　金华觉得挺好笑，这么没有创意的名字，但于她来说，她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管饱，你来不来。管饱，没吃饱可别赖上我哟。

　　金大侠何偿到过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呢！没有“大侠”意境吗？

　　像这样热闹的街，她和宁静倒是去过不少。

　　可像这样热闹而又略显拥挤的只能装下声音的街，她可是“新媳妇儿上花轿头一回”。

　　侦探能力又显出来了：管饱快餐店会不会是陈辉家开的呢？家里没有人给他做饭吗？他在附近吃过饭再回去？

　　看“二愣子”应该就是个特能吃的货，家里养不活他啦，到这里来“管饱”吧！要是像这样的吃货有几个，店家还能赚到钱吗？

　　也不对嗬，陈辉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人模人样的，也不像个差钱的主呀！

　　金华摆了摆头，不再想了，不管三七二十八，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金华进了店后，她又一次傻眼了。

　　店内的情景就是外面热闹的街。

　　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走动的。

　　有在吃的，有在喝的，有在说的，有在听的。

　　还有在做事的，也有在闲坐的。

　　吵吵闹闹的，像一锅煮沸了的水。

　　屋内大致有一百来坪，前厅有六十坪，后厅除了三十坪用来做厨房，紧领厨房左边是一间房子。

　　厨房和前厅是一个大巴台隔开的，房子和巴台之间留有一米宽供人进出的。

　　前厅的桌椅排的很有秩序，虽各桌子围满了人，也不显其凌乱。

　　巴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做好的菜：鸡、鸭、鱼、炒茄子、西红柿炒蛋……有荤有素。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

　　客人想吃什么菜自己打，打好后过秤就可以拿走吃了。饭和汤不算钱的，也就用不着过秤了。

　　主人家提前把饭菜做好，一个人巴台前负责收钱。

　　所有的餐具都是一次性的，一个人把餐具收走，把桌子擦干净。

　　这样的快餐店，两个人就能把其打理得很好。

　　金华睁着大眼睛，快速扫过能见的地方，不见陈辉人影。

　　金华已全然明了，这是陈辉家开的店铺。

　　陈辉肯定是进房间了。

　　巴台前负责过秤收钱的，看上去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

　　头发也是用丝巾扎起来的，眼睛虽没自己的大，可也不小，双眼皮。再配上白白净净的瓜子脸很是养眼。

　　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胸前的“傲挺”就比自己的显眼多了。

　　可能是不用干脏话，不胖不瘦的身材穿着花裙子。

　　她忙着张罗着打饭的客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和客人说着话。服务态度倒是很好。

　　陈辉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会不会是陈辉的姐姐呢？

　　收拾餐具的阿姨四十好几的样子，穿着工作服，显得朴素。

　　面容丝微憔悴，干起活来很是利索。观其面貌，陈辉和其有八分相似。毋庸置疑，这是陈辉的妈妈了。

　　如果这个女人是陈辉的母亲，那么巴台的女人又是谁呢？

　　金华看不到陈辉，犹豫起来。陈辉的家她算是来看过了，可跟踪的目的似乎完成的不是很理想。

　　问人家吧！一个姑娘家家的，开不了口。要是问起找陈辉干嘛？岂不是会被误会。

　　金华自己都回答不上来，这一路跟踪陈辉到底是过来干嘛？

　　告诉陈辉家人自己是来陈辉家看看，哪到底看什么呢？这也不是看了吗？

　　金华有点心烦意燥起来，可能是被热闹搅得吧！

　　赵玉见一个和陈辉一样大的姑娘一进店子来，东瞧瞧，西瞄瞄，也不过来打饭。

　　她就猜到这姑娘睁着迷人的大眼睛是在找陈辉，她猜想这姑娘可能是陈辉的同学。

　　她也不好冒昧的询问人家，万一猜错了，岂不是尴尬。

　　此时见小姑娘好像没寻到人有点心烦的样子，倒是坚定了赵玉的猜想。

　　她不再犹豫笑着问起金华来：“小同学，你是找陈辉吧？”

　　金华正进退两难时，耳朵里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询问她，她寻声望去，是那个和陈辉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在问她话。

　　金华也不再举棋不定，既来之则安之。

　　金华向那个笑着看她的女人说：“是的，姐姐。我是陈辉的同学，金华。怎么不见陈辉的人呢？他是不是去房间了。”

　　赵玉见金华叫她姐姐，那么大的眼睛也快笑成了一条线，“金华，是吧！你往厨房后门出去就能见到他了。”

　　“谢谢姐姐！”金华朝着赵玉道了一声笑，就往厨房后门落慌而逃。这大咧咧的女孩今天也知道害羞起来。

　　赵玉见金华落慌而逃，露出了明了的笑容。心里想到：“看这女孩子一副清纯的样子，长得一副讨人喜的模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姑娘。陈辉这小子有眼光，回头得好好盘问盘问。”

　　金华可能是在屋里面憋的慌，出来后深吸了一口气。

　　金华平静了一会儿心情，再次用眼扫描起来。

　　这屋子后面和前街相比，自成一体又是一番风景。

　　零星的小矮房散落着，小屋后面有菜园，有树木，也有少许杂草地。

　　这里除了遥远的声音偶尔送进耳朵里，比前街显得安静多了，也不再拥挤，空气也变得有味道。

　　金华贪婪的再次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陈辉在那间小房子里面，于是叫了起来：“陈辉，你在哪里？”
　　金华刚喊完话，陈辉提着菜篮子从菜园子往这边走了过来。
　　……

　　男孩子望着女孩子很是惊讶！男孩子有些腼腆的问女孩子：“你，你，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我去炒几个菜来。”

　　“不用，我马上得回去。”金华望着陈辉的脸说。

　　金华有些诧异，陈辉每天脚步匆匆，是为了帮妈妈围持生计吗？金华有些羞愧：原来他还会做饭呀！

　　“哦！那，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坐计程车回去。”

　　“哦，哦……”陈辉觉得脸有些燥热起来，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烤得烤串可好吃了，他们都很喜欢吃。”说完这句不知所云的话，陈辉低下了头。

　　……

　　陈辉望着坐上车的金华心想：“她来干嘛呢？顺便路过，见到我，来打个招呼。特意来找我，没必要呀！怪怪的姑娘怎么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坐上车的金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少年住在小矮屋里面，几平米的房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凳子，就是排得整整齐齐的烧烤工具。

　　金华没有问陈辉，阿姨憔悴的脸，陈辉忙碌的脚步……低婑的小屋子，排得整整齐齐的烧烤工具……少年告诉她：“他烤的烤串可好吃了……”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一把凳子。

　　金华跟踪陈辉的目的已经在她心里有了答案，但却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样子。

　　少年的生活虽说有点寒酸，他却是阳光的。

　　少年的脚步虽说匆忙，他是努力的。

　　少年的样子虽说显得稚嫩，他却会做饭烤串。

　　不为她所知的街，不为她所知的生活。金华觉得鼻子有点酸，似乎自己好像突然长大了，她没有问陈辉为什么会这样脚步匆匆。她就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