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anaFish］分形世界》开心豌豆

5、神明的洗礼

　　亚斯兰·J·卡林斯朝原路的返回的时候，太阳已经几乎要看不见了。昏暗的光线像细碎的金箔那样粘在目光所及之处，亚斯兰慢悠悠地走在石板路上，脑海里浮现出奥村英二对他说过的话。

　　“出云可是神的国度，日本有八百万的神明哦，就算连厕所里都有神明，连穷神都有哦！”
　　“我很想带你去看看，大家都会吓一跳吧，我的妹妹肯定会吓一跳。”

　　亚斯兰的嘴角不由地微微扬了起来，他还记得那个晚上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就像此时此刻出云的黄昏一样，是温柔的橘色，英二提起他家乡的时候眼神纯真极了，就和一头恋家的羊羔一样惹人怜爱。

　　“Hello。”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拍：“Ciao？”

　　亚斯兰转过身，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狩衣的老先生，他猜测是这个神社里的神职人员，看上去有一些年纪了。

　　这名老先生对着亚斯兰一股脑地说了许多他听不太懂的“日式英语”，然后又笑眯眯地看着他。亚斯兰摸了摸鼻尖，然后用日语回答道：“……我会说日语。”

　　“哦呀哦呀，你的日语说得很流利呢！”老先生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或许是游客太多的原因是，我很少会见到像你这样日语说的这么好的异国人呢。”

　　“您过奖了。”亚斯兰微微躬身：“您刚才叫住我是因为什么事呢？”
　　“啊，这个嘛，我是这座神社的神官，想邀请你来拜一拜兔子神。”他指了指身后的林荫小径。

　　“过去的神？”亚修好奇地歪了歪头，“是保佑过去的神明吗？”

　　他一不小心把兔子听成了“过去”*，惹得那位神官捂嘴微笑了起来，亚斯兰意识到自己听错了话，面上不由得泛起一些淡淡的红色。老神官清了清嗓子，为他解释道：“是因幡之白兔，和别的小兔子可不一样呢，兔子神可是相当厉害的神明哦！只要诚心地参拜他，他就会帮助你找到你的爱人。”

　　“原来如此。”亚斯兰想起了刚才在的士上司机的介绍，想必他们说的是同一位神明：“您为什么会叫住我呢？”

　　“因为神听到了你的心声啊。”老神官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照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威严中又展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宁静。

　　亚斯兰怔怔地看着这位神官，心中只觉得奇妙。“好了，快来吧！太阳马上下山了，天黑之前参拜才是最好。”

　　说完他便转身朝一条由茂密灌木遮盖着的小道走去，亚斯兰也立马跟了上去。

　　兔子神的神社小小的，看起来很是精巧，和远处的大国主的神社对比起来，真的好像一只兔子躲在主人的庇护之下。亚斯兰四处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泥塑的兔子雕像，神态各异，生动极了。

　　“来，洗手。”
　　神社的边上有一个水池，不知道水是从哪里接来的，不断地有细长的流水从水池的顶部流出。神官用挂在池子上的竹制勺子舀了一勺水，示意亚斯兰把手给伸出来，他挽了一下袖子，伸出那双白皙修长的手。

　　“兔子神告诉我，这双手曾经占满了鲜血、仇恨与苦难。”神官将水浇在亚斯兰的手上，“现在，老夫代替神明为你洗去所有的罪责，你将成为一个全新的、洁净的人。”

　　“我会是一个洁净的人。”
　　亚斯兰垂眸，心中触动不已，他仔细地用流水将双手清洗干净，然后抬头看向神官。

　　“好了，现在拿5円出来，把它放在你的手心里，合十，拜见兔子神吧。”神官说：“太阳重新升起之后，就是新的开始了。”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已经离开了神社，此刻正在车站等车的亚斯兰仍在回想刚才的奇遇。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他又回过头去看向远处的出云大社，零星的灯火和月亮的光华隐约勾勒出神社的轮廓。

　　“年轻人，我给你讲一个兔子神的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兔子神还是一只伶俐的白兔，他不小心被洪水冲到了远方，为了回到家乡，他决定欺骗鲨鱼。‘我们来比一比是鲨鱼一族的数量多，还是兔子一族的数量多吧！’他这样和鲨鱼说，于是鲨鱼就排成了一排，横穿整个气多岬和他比较。”

　　神官呵呵地笑了笑：“聪明的白兔就踩着鲨鱼的脊背过了岸，结果他太过得意忘形，把自己的计划说漏了嘴，鲨鱼大怒，便将他剥了皮。是大国主神帮助了他，让他重获新生。于是，白兔便留在大国主神左右，协助他。人过往的罪孽也许并非恶意为之，神明也是如此。”

　　神官意味深长地朝亚斯兰眨了眨眼睛：“遗憾的是人世间因果难辩，比神明要更多一些波折。你既然已经获得了新生，就快去找到那个为你背负罪责的人吧。”

　　“为我背负罪责的人……会是，英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