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牧春风》拾久十九

10、第 10 章

　　这事梁琛真的不好说。一是有点丢人，他梁琛谈恋爱什么时候被人拿捏过；二是他也不想陈牧轩在张毅们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梁琛一脸沉闷，一直不开口，张毅又猜测到：“你俩不会是办公室恋情吧，对方害怕公开会影响工作？”
　　张毅也是随口一说，因为一般办公室恋情的双方当事人都不会公开，毕竟不好开展工作。
　　但看到梁琛一脸深沉的表情时，他差点把口中开喝进去的水给吐出来，“不会吧？我也就随口一说呀！”
　　他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没想到最不可能的居然是事实。他心头一万头曹尼玛！
　　把水杯放在一旁，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
　　他就说没看见梁琛身边有新人吗？原来这位是发展了老人呐。
　　他把公司里的男人从脑子里全过了一遍，难道是：“不会是……技术部的小张吧，你最近好几次把他叫到你办公室去。”
　　梁琛本还担心他会猜出来，但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后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以他那智商，难！
　　他那是因为小张最近工作总是犯错，他交代的任务他都没有完成，他才把他叫到办公室训斥两句。
　　服务员把餐点端上桌，用甜美的声音说道：“两位用餐愉快！”之后就离开了。
　　梁琛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至于张毅刚才说的话，他压根不想回应。
　　看梁琛这反应，张毅也觉得不能是小张了，因为小张每次从梁琛办公室出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估计是被老板骂的。
　　可那还能是谁呢？张毅觉得眼前的午餐都不香了，他的好奇心真的被吊足了。
　　梁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谈恋爱了，可他居然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顿饭，张毅一直旁敲侧击，妄想弄清楚到底是谁。
　　可梁琛的嘴很严，任凭他如何死缠烂打，他就是一点信息都不透露。
　　张毅气馁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了主意。
　　哼，小样，既然都是办公室恋情了，他还就不信梁琛他小两口能忍住不在公司里亲昵了。只要他们这样做了，他就肯定能顺着蛛丝马迹揪出那个人来。
　　其实张毅一开始不是没想过会是梁琛秘书处的人，但马上就被他排除了。因为秘书处里基本上都是女的，而梁琛的性取向男，而仅剩的两个男生，一个已经有了女朋友，另一个就是陈牧轩了，他过了一下，也排除在外了。
　　陈牧轩虽然长得挺好看的，可惜太沉闷了，梁琛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的。他可是见过梁琛前男友的人，那位可是个活泼可爱的主。
　　这也不能怪张毅，只能说陈牧轩把自己藏得太好了，他一直把自己伪装起来。就连梁琛，也是最近才看到他不同与公司的一面。
　　张毅的午饭吃的不是滋味，耷拉着脸回到公司。
　　在办公室里，他用内线把自己的助理召进来，顺便让她把门关上。
　　助理是个可爱的妹子，别看她这样，却是个八卦的主，公司里的瓜基本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张毅之所以知道梁琛的另一个男秘书有女朋友了，还是她向他八卦的。
　　得益于她，张毅也知道了许多公司的八卦。两个八卦的人凑在一堆儿，那效果也是不可小觑的。
　　张毅开门见山，“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梁总身边有没有走的比较近的人？”
　　他也不怕小助理不明白他的意思。早年间，在他和小助理一起八卦时就不小心透露的梁琛的性取向。对此，可把小助理给兴奋了好久，因为她就是个腐女，没想到公司大老板居然是gay，她能不激动吗？
　　不过，这么大的八卦只能自己消化，而不能向别人说，可把她给憋死了。
　　没错，威胁她不能说出口的人正是自己的上司，也就是透露梁琛兴趣向的张毅。他可不能不为自己的好兄弟着想。
　　这事也就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
　　好多次，在梁琛从小助理之间经过时，她总是安耐不住想要尖叫，可都被张毅给制止了。时间久了，她也能从容面对了。
　　骤然听张毅这么一说，小助理眼珠一转，霎时明白过来，眼睛里全是久违的激动，嘴巴大得能吐下鸡蛋，“张总，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张毅用眼神传递了肯定的答案。
　　小助理顿时激动得直跺脚。
　　“矜持！矜持！”张毅用手抚额，没眼看。
　　听张毅这么说，小助理也不好意思的停下来，但仍旧难掩脸上的激动。
　　“不过，张总，你这么问我，难道梁总的对象是公司里的人？”小助理的智商终于上线，对于八卦，她可是不含糊。
　　张毅没直接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已是承认了。“你只管说公司里有没有人最近和梁总走得近的。”
　　小助理又暗暗激动了一会儿，没想到居然是公司里的人。
　　“没有……”她这次居然没有抢占第一个沙发，压根没有察觉到大老板有对象了，还是公司里的人。马上说道：“不过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她当然明白张毅的意思，都是爱八卦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们的地盘上居然有他们不知道的八卦。
　　对于小助理的觉悟，张毅很满意。点点头让她出去。
　　待小助理走出几步，他才想起了最终要的事。
　　“等等！”
　　“您放心，我都懂！这是咱两的秘密。”小助理转过头冲张毅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自觉把嘴闭成一条线。
　　既然她都懂，张毅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挥挥手让她出去。
　　小助理领了任务，马上就开始行动起来。
　　她蹲守了几天，各种打探梁琛的消息，连对方中午吃了什么都弄明白了，可就是揪不出张毅说的那个人。
　　几天下来，她都要怀疑张毅是故意拿话诓她的了。
　　不过想想应该不太可能，张毅的消息不可能有误，他也没必要骗自己。
　　看来只能是梁总藏得太深了，自己这是遇到对手了。
　　越是这样，越激起她的好奇心了，她还不信她找不出来了。
　　她这是和梁琛死磕上了。
　　一连几天，小助理都没有汇报出有用的消息，张毅也被弄得更加好奇了。
　　没有阻止小助理的行动，因为他也十分想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而梁琛这边，自从有了上次的事，陈牧轩在公司里总是对他退避三舍，他想找点机会和对方接触都不行。
　　所以这才让小助理没有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至于下班后，陈牧轩也拒绝坐他的车，更别说让陈牧轩再去他家里去。
　　这一周就快过去了，周五，在梁琛再次发出邀请被拒绝后，他决定主动出击了。
　　陈牧轩下班后照常回家，顺道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拿回去做饭。
　　他提着菜从小区单元楼的楼梯一步步走上去。由于小区比较老旧，里面是没有安装电梯的。不过小区楼层也不高，走上去也不会太累。
　　陈牧轩住在四楼，这种单元楼的结构每一层都有两个住户，就在对门。
　　当他从三楼上去，走过楼梯拐角时，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门前站着的梁琛，他呆愣的站在原地。
　　梁琛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显然是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西装是手工定制的，精致的面料与裁剪和楼道中到处贴着的各种推销卡片形成强烈的冲击，十分格格不入。
　　陈牧轩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愣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恢复过来，继续抬步向上走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道不算太宽，陈牧轩上来了，梁琛就把先前自己站着的位置让给了他。
　　陈牧轩没有问梁琛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的地址公司人事部那里就有，梁琛作为大老板，想要拿到很简单。
　　他从口袋里翻找着钥匙，手里拿着太多东西，他只能把右手的转到左手，腾出手来拿钥匙。
　　“给我吧！”
　　就在陈牧轩腾出左手时，梁琛终于开口，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对此，陈牧轩也没有拒绝，继续找钥匙开门。
　　见此，梁琛才彻底送了口气，看来还有谈的空间。
　　陈牧轩终于找到钥匙开了门，他把钥匙随手放在一侧的篮子里，弯腰换鞋。
　　梁琛还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只是看着陈牧轩的动作。
　　陈牧轩把鞋换好后，从鞋柜中拿出另一双男士拖鞋放在梁琛面前，又把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
　　虽然在这期间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意思很明显。
　　如果说梁琛刚才是送了口气，现在就可以说是激动了。他可以进陈牧轩家里了！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陈牧轩通通都不知道，他结果菜后就来到厨房把它们拿出来，留下今晚要用的食材，其他的全被他放进了冰箱里。
　　梁琛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就仍不住四处打量。
　　屋子虽小，但麻雀俱全。整个屋子被布置得很温馨，房间都是暖色调的，和梁琛的公寓截然不同。
　　房间很整洁，可见陈牧轩没少花费时间整理。
　　卧室的门关着，梁琛很想进去一探究竟，但现在自己还未宣判，在此期间还是少惹事的好。
　　“牧轩，卫生间在哪里呀？”
　　梁琛跟着陈牧轩进了厨房，厨房里，陈牧轩把食材归置好后就开始做饭了。
　　“在进门后左侧的那个房间就是了。”陈牧轩洗着手中的菜，也不管身后的梁琛，回应道。
　　梁琛向说点什么，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听着梁琛的脚步渐渐走远，陈牧轩紧绷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虽然他早知道梁琛会找过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这个星期他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是喜欢着梁琛的，只是总对这段感情很悲观，这也是他要求梁琛不公开的原因。他生气的是，梁琛明明之前答应过他的却不受信用。且通过这件事后他就发现了，他一直被梁琛牵着鼻子走，他对此感到十分挫败。
　　这些不安与焦躁一直折磨着他，所以他才一直不敢面对梁琛，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发脾气。
　　叹了口气，他还是继续清洗蔬菜。
　　突然，他落入一个怀抱中，梁琛身上的气味传到他鼻尖，他能感受到梁琛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呼吸。
　　“你……”
　　“牧轩，对不起，是我错了。”梁琛用脑袋蹭了蹭他，继续说道：“我明明之前答应过你不能在公司里又亲密行为，可惜我失信了。但这一切都是我喜欢你，你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
　　梁琛这么正式地向他道歉，陈牧轩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小声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很生气……”
　　“真的吗？”梁琛把他背着的身子转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你真的不生气啦？”
　　被梁琛这样看着，陈牧轩的眼神四处飘散，小声嘀咕道：“之前有点生气的，现在不生气了。”
　　霎时间，他被梁琛大力地扯进怀里，鼻尖撞到他发硬的胸膛。
　　梁琛把他抱得很紧，低喃道：“你不生气了就好。你知道吗，你这两天吓死我了，我害怕你不要我了。”
　　陈牧轩觉得自己出现错觉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梁琛的声音在颤抖。
　　“对不起，这次是我欠考虑了。”
　　他也怀念着梁琛的拥抱，这个温暖的拥抱让他沉溺其中。深呼吸几口，感受着梁琛身上熟悉的气息，像个吸毒的人上瘾了一般。
　　所有的一切说开了，一场风暴就这么迅速地化解了。
　　梁琛放开一点陈牧轩，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脸庞，不放过一丝一毫。
　　陈牧轩还是不适应这样直白的目光，眼神躲闪，微微抿嘴。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梁琛的目光紧锁在他的唇瓣上。
　　陈牧轩察觉到他的视线，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紧闭双眼，可期待中的吻迟迟没有落下。他仍不住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他分明看见了梁琛眼中汹涌的欲望，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想不了太多，陈牧轩直接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直白又大胆。
　　梁琛直接被他的举动给弄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而陈牧轩虽然主动了，但他在亲吻上还是新手，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是用嘴唇呆呆地贴着对方的。
　　几秒后，他才红着脸回忆着之前梁琛接吻时的举动，试探着用舌尖舔了舔梁琛干燥的嘴唇。
　　此时，梁琛终于反应过来了，感受到嘴唇上的温度以及陈牧轩笨拙的举动，内心被震撼与激动填满，迅速做出反应，接过主动权。
　　有了梁琛的反应，这个吻不再限于初阶阶段，梁琛带领着他来了个火辣的法式热吻。
　　许久之后，两片相贴的嘴唇终于分开，透明的津液从恋人的嘴唇中拉开。
　　陈牧轩要羞死了，脸红的不行，不知道该作何举动。
　　倒是梁琛满足地笑着，用拇指把那一抹津液从陈牧轩的唇上擦掉。
　　手指触碰到因激吻而红艳艳的嘴唇，全是自己刚才的杰作，他对此十分满意。
　　陈牧轩害羞地低下头，躲过梁琛停留在自己嘴唇上的拇指。
　　刚才太冲动了，自己居然主动吻了梁琛，陈牧轩暗自苦恼。
　　梁琛明白此时陈牧轩心中所想，大感愉悦，只是不忍再调戏他，转移了话题。
　　“你今晚准备做什么好吃的？”透过陈牧轩的肩膀，查看身后的食材。
　　“没什么好吃的，就一些家常菜罢了。”
　　“只要是你做的，我的喜欢。”
　　陈牧轩心脏砰砰跳，梁琛这人，比以前更能撩了。
　　“别看了，厨房油烟大，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做好了。”他推着梁琛要让他离开。
　　这次梁琛并不准备被他推出去了，他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以前他觉得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好了，可经过这次的事，他发现自己对陈牧轩了解太少了。陈牧轩这人虽然温和有礼，但对于自己认定的事却很坚持，透露出他骨子里的坚韧。因此，他想在以后的生活中多多了解对方，这样才能让他们的感情长久。
　　“没事，我能忍受。况且你都能顶着油烟味做饭，我怎么能退缩在你身后。反正我就在这里，帮你打打下手啥的。”
　　这都哪跟哪，就这一件小事怎么就扯到了谁谁谁身后？他就说梁琛比以前更能了了吧，虽然他拒绝了自己的要求，但听他这么说，陈牧轩还是一阵窃喜，也没在赶他了。
　　说实话，陈牧轩的厨房不太大，和梁琛家的高档厨房没得比，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点挤。梁琛在那干杵着也是占地方，陈牧轩干脆使唤他帮自己洗菜，而他去把要用到了肉类切成片。
　　这是梁琛生平第一次干这种事，他弄得很慢，每一片叶子都要细细擦拭。那边陈牧轩把要切的东西都切好了，看向梁琛发现他洗了这么久菜才洗了一半。
　　对此，陈牧轩也没做多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有这份心意就好了，至于做的怎么样？速度快不快，他并不在意。且这些菜叶子只需要最后才用到，他也不着急，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来。
　　看着此时认真洗菜的梁琛，陈牧轩只觉得岁月静好，要是能一直这样相伴到老也算不错。不过，这种想法刚冒出头就被陈牧轩掐死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