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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he Twi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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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Damon,如你所见,是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我的双亲,我可怜的父母在几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
我敢肯定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接到警署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上课——大学三年级的最后一节解剖课,PPT上播放着各种血肉模糊的照片让我那没来得及吃午饭的胃有些反酸。那时我还十分庆幸我终于有了理由出去透透气,然后赶往医院的我看见了我父母那比课上PPT还要恶心百倍的尸体。
我退学了。心理医生说我受了刺激,不能再看见太过血腥的画面,否则会产生应激反应。就像那天看见父母尸体后,我跑到厕所去吐了个昏天黑地。我遵从医嘱退了学,与我的外科医生生涯就此别过。
不过没有关系,我是独生子,父母的死除了心理阴影外,还给我带来了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包括大笔的遗产和好几套房产。那笔遗产也足够让我不工作也衣食无忧,因此我还是决定成为一个家里蹲。
我在被我当成是家的那栋小公寓的所有窗户前都安上了厚厚的窗帘,并且将它们都用钉子固定在了墙壁中,没有人能够拉开它们,门也换成了隔音的。我不想见人,也不想主动与人接触,尤其是我之前认识的人,因为那会让我想起我曾经的生活,让我想起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噢我的天,他们令我作呕。只要提起他们,我脑中就会浮现出他们那悲惨的死状,那会让我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的。
不过这些似乎都与我今天要讲的事情无关,上天保佑,我可能只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才有些语无伦次。总之今天的事情与我的过去并无关系,甚至也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幸运的,卑鄙的目击者,但我敢保证,我今天看到的事情超越了我之前所能遇见的任何恐怖。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回到那天,回到见到父母尸体的那一瞬间。
我得离开,我必须得离开,在我目睹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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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街区最近不太安静。成为家里蹲之后,看报纸和新闻成了我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我不玩游戏,退学后也和之前的朋友断了联系,所以每天在网上浏览新闻成了我的日常。
但是最近的报纸上都并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反倒是不太好的新闻占据了很大的板面。短短几周的时间,整个街区发生了好几起灭门案,数量之多连我一手都数不过来。报纸上没有刊登现场照片,但根据描述,那场面或许足以让我当场犯病。
我在论坛上查到了不少有关灭门案的信息,但众说纷纭,总结到的信息中几起案件的受害者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有一点很是耐人寻味。
所有受害者家中都并非是独生子,而最小的那个都是男孩。
还有,据警方通报以及论坛上的传言,所有灭门案中其他家庭成员都是被刀一刀毙命,而最小的那个,也就是家里的弟弟却是被刀在脸上画出奇怪的图案后,被活活扼死。我见过网上流传出的那个图案,是一块难以形容形状的红色图案,或许以前也在网上流传过,所以我总觉得有些眼熟。据说那个杀人犯会在孩子的脸上将这个图案画出来,然后将那块皮肤剥下之后再将其掐死。所有受害人的图案都同一个地方,因此警方怀疑或许是连环杀人案,要不就是邪教组织作案。那个凶手似乎相当有本事,因为听说有关这个凶手的监控录像都会离奇地消失,也从来没有相关的目击证人出现过(当然我也在想或许是因为目击证人都被发现然后灭口了)。
不过这些让整个街区都人心惶惶的事件并没有让我有所触动。一来我是独生子,二来这个凶手似乎只会找受害人全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动手,从来没听说过受害者中有独居人。换句话说,我应该被排除在猎杀名单之外的,或许。
所以到了那天傍晚,我也只是像往常一样关闭了新闻网页,从冰箱中取出中午吃剩的外卖,稍微热了之后就将其拿到电脑桌前,然后点开了一旁的监控。
监控里是我隔壁公寓的内的景象,那栋公寓也是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之一,在我成为家里蹲之后我就将它租了出去。几年间来来去去了好几批租客,现在租给了一个不怎么富裕的四口之家,他们说在攒够买房子的钱之前可能都会住在这里,让我对他们多加关照。
其实他们不说我也会的,毕竟我早就在那件公寓中安满了针孔摄像头和□□,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不会错过,这应该算是最特殊的关照了吧,我想,我应该不算是辜负了那位美丽温柔的家庭主妇的嘱托。
那栋公寓的租金我压的很低,毕竟我并不缺钱。但与之相对的,我希望他们能给我足够的消遣——所以我很早之前我就在那栋公寓里布满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但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我从来不会将那些影像和声音传递出去。他们不知道我安装了那些东西,我也绝对不会将其传递出去,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我亲爱的租客们有着绝对的默契。只要他们不发现,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我不说,那它就不存在。
我只是,想在无聊的日常生活里多一项娱乐而已——没错,观察我租客们的生活,这是我除了看新闻以外唯一的爱好了。
今天是周五,那家的大儿子读的是寄宿制学校,一周才能回家一次,所以每周五他们都会做上非常丰盛的晚餐来迎接大儿子回家。通过窃听器我能从耳机中听见他们一家人的欢笑声,两个儿子轮番在餐桌上给父母分享着学校中的趣事,隔着屏幕与电波我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种温馨的气氛。
真好啊,我不禁想到,如果我的父母还在的话……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样子,我放下碗,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洗漱台。
干呕了一阵后,我捂着胃坐回电脑桌前。监控里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但我已经没了什么观看的心思。只是关掉监控我就无事可做了,所以想了想我还是将监控开着,一边随手挑了本书来看。
我拿到的是一本悬疑小说,在前段时间很火,只是我买来后就将它忘在了书架上,直到今天才想起我还买过这么一本书。很不巧,那本书正好讲的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故事。凶手每杀死一个人都会取下它肢体的一部分送到警局,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小镇上就有近二十人遇害。主角是一个为了新闻而来到小镇实地调查的记者,跟随着警方跟进案件,但案件却越发扑朔迷离,直到后来,所有参与案件的警察竟全员被残忍杀害,尸体的一部分被寄往警局后,记者也被凶手盯上,故事最后以记者的逃亡为结尾。
其实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部十分完美的悬疑小说,毕竟直到最后作者都没有点明凶手是谁,只给他了一个名为X的代号,然而这个代号就像是都市传说一样,除了给市民徒增恐慌以外再无用处。
不过作者说所有的真相都会在第二部揭晓。所以我想着故事的残缺可能正好是作者的营销手段吧。
看完那本小说已经挺晚了。电脑中的监控录像还在继续,我去看了一眼,那家人似乎也打算睡了,毕竟耳机里传来了小儿子想要继续看电视而夫妻俩不允许而传来的争执声。
我想我也该去睡觉了吧。正想着,我准备关闭电脑,但鼠标移到监控上的一瞬间我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哦,老天,我看到了什么。我将视线移到客厅监控画面的中央,经过和父母的协商后那对兄弟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错,而家中的母亲在厨房准备第二天的早餐,然后我在主卧的监控画面中看见了男主人的身影,他正坐在床上浏览着手机。
那家人并没有养宠物,既然如此,那客厅沙发背后的,那道会动的影子到底是什么?我屏住了呼吸,看着那道像是人形的影子慢慢地移动到了厨房门前,他手上的尖刀还反着光。
我摸到了一旁的耳机,重新将它戴上,耳机中依旧传递着电视节目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孩子的欢笑。
只是监控画面里,厨房中的那位家庭主妇,曾经笑着让我多关照他们一家的那位温柔的女性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看见了,那个杀人犯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用刀割破了她的喉咙,连带着声带一起。
那个杀人犯不高,看上去绝对还不到一米七,不像是成年人的身高。他穿着体恤衫配牛仔裤,头发是棕黄色的,可惜因为监控的角度原因我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他提着刀走出了厨房,然后无声地走向主卧的方向。那对兄弟还沉浸在电视节目之中,似乎并没有发现只亮着电视的小客厅后,背对着他们的地方有人走过。
我感觉背后传来了一阵凉意,可能是我的衣服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湿透了。但我不敢回头,只能死死地盯着屏幕,然后有些颤抖地用手点开了主卧的监控。
那家的男主人似乎完全没发现家中的异样,还在看着手机。他背对着房门,脸正对着我的摄像头,所以我能看见他应该是刷网页入了迷,还在时不时地发出笑声,丝毫没注意到已经房间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我已经可以预见到即将会发生些什么,恐惧使我想要逃离,我将鼠标往监控关闭的按钮上移去,但又有一瞬间我想要看看那个凶手到底是什么样子——全家团聚,兄弟,一刀毙命,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不让人猜想到那个让警方头疼了好几个星期的杀人魔。
我只是看一眼而已,我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但我总觉得要是我错过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后悔到睡不着觉。
所以我又将鼠标移了下来。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我看见那个杀人魔直接从背后捂住了男主人的嘴,右手一动,鲜血便喷洒而出,染红了印花的床单。
那个杀人犯的力气很大,似乎是怕男主人反抗,这一下割得极深,半个脖子都被割开,喷涌而出的鲜血像极了曾经学校小广场中的喷泉,只不过那水是红色的。男主人的头歪着挂在脖子上,好像轻轻一扯就会断掉,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惊恐时的样子。我相信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凶手是谁就已经被割掉了脑袋。
但是我不一样,杀人犯并没有看见我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他从背后袭击了男主人,所以我也看清了他的脸。
和我一开始猜想的一样,那张脸不属于一个成年人,看上去最多不过是个高中生,也不像是个变态杀手,反倒是很好看的一张脸,那张脸可以出现在球场上吸引女生的目光,也可以出现在教室中接受老师的夸赞,甚至是出现在聚光灯下作为学校的代表演讲,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里,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出现在凶杀现场。
更要命的是,我总觉得那张脸我莫名有些熟悉,但该死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而我肯定那张脸不属于和我相熟的任何一个人。
那到底是谁。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湿答答的衣衫贴在我背上,明明是夏天,在没开空调的室内我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是不可能报警的,因为我不能暴露我在非法监控着我每一任房客的事实。那间公寓的监控和窃听器我也会在这起凶案被发现之前找机会销毁。我会让这件事情的真相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我想我得关掉那个监控了,在失去父母后,家中仅剩的那两个男孩会遭遇什么用脚趾想也能想的出来。我不想再去看那个画面,上天保佑我已经濒临疯掉的边缘了,我得离开这,现在就离开。
我推开椅子想要走出房间,但随即我又坐了回来。
对,我不能这么冲动,现在离开的话说不定我就会遇到那个变态杀人狂,我得冷静。
我摸了一把脸,感觉到手上全是濡湿的汗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厚厚的窗帘将我和外界隔绝,而刻意改造的门板更是隔绝了一切声响,现在这个小小的书房内除了主机运行的声音没有一点杂音,安静得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前又闪过那张脸,那张让我莫名熟悉到害怕的,清秀的男孩的脸。
哦,我的上帝。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觉醒的记忆让我的全身开始颤抖。
我想起来了。我朝着放旧报纸的柜子快速走去,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翻找,期间我不小心拽掉了链接着电脑的耳机线,这使得监控中的声音开始外放。但我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了,我知道我房间的隔音效果,别说是监控的外放,就算是蹦迪,只要不开门也不会让除我之外的人听到半点声响。
监控那头的电视声变大了,但孩子的笑声却变成了哭喊声。不一会,一个人的声音消失了,剩下的那个声音也变得微弱,但并不像是死了,我想他应该是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你想成为我的弟弟吗?(Do you want to be my bro?)”我听见那个杀人魔说出了第一句话,还未完全成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孩子特有的天真与期待。
在那一刻那我也终于翻到了我想要的——一张记录着一起惨案的报纸。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件事情了。郊区的一间小屋起火,警方灭火后在屋内找到了那家男主人被烧焦的尸体,还有经鉴定属于两个人的大量血迹。血迹的主人经过鉴定被认为是已经丧生的男主人Perry(培利)和男主人的小儿子Lrene(艾林)。属于Lrene(艾林)的血液量极大,基本可以排除还活着的可能性,只是尸体不知所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大儿子Lvan(伊凡)。
后来经过邻居得证,那家的男主人是个离异单身父亲,一个人带着双胞胎儿子,但有家暴倾向,常对儿子特别是小儿子施暴,还曾因为这个在警局有过案底。事件最后也没能锁定嫌疑人,只成为了一件悬案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
报道那件事情的报纸上刊载了失踪的两兄弟的照片,当然都打上了马赛克,但经历过刚才事件的我仍然能一眼认出,那个失踪的哥哥Lvan(伊凡)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张脸。
至于为什么同是双胞胎但我并不认为那张脸属于弟弟,那是因为弟弟Lrene(艾林)的脸上有一块红色胎记,该死的是那块胎记和我看见的在网上流传的那个图案一模一样。
我捏着那张报纸,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一天这一期的报纸似乎因为怕引起社会动荡而被政府回收过,只不过作为一个家里蹲,因为嫌麻烦,我并没有响应政府的号召乖乖上交从而将其保存了下来。
而当我掏出手机再次去搜索这个案件相关的信息时,这个曾造成了不小社会波动的事件却像是被一种神秘力量隐藏了似的,能搜索到的信息少得可怜,别说那对兄弟的照片,就连网友的评论都被删除得零零散散,让人不知所云。
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了一边,我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摸了摸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这件事情的诡异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鬼知道我现在的电脑屏幕上还在直播着杀人现场,小孩子的哭喊声透过窃听器传递到我的房间,我第一次这么后悔我曾做出的这个愚蠢的决定。
我掐着嗓子大口喘息着,整个人几乎瘫倒在了书架上。那孩子凄厉的惨叫就宛若一支极细的针管,一点一点将我肺里的氧气抽空。我无法抵抗,我能做的只有不断地扭曲,挣扎,似乎这样就能逃离这个可怕的梦境。
我抬起头瞥了一眼屏幕,图像上那个杀人魔——或者说现在该称他为Lvan(伊凡)正在用刀在那个可怜的小男孩脸上画着什么。我能猜到那是什么样的图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和他的双胞胎弟弟Lrene(艾林)的胎记一模一样。我想我也明白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小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但了Lvan的创作已经接近了尾声。图案已经画好,他只用剥下那块皮肤,那个可怜的小男孩的脸上就会出现一块印记——和他的弟弟一模一样的印记。
而到了那时候,或许就是他的死期。
音响里小孩子的抽噎已经听的我近乎麻木。我已经不想其他,我只想这一切快点过去,我要离开这里,我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我瘫坐在书房的地上,等了不知道多久,小孩子的声音终于停止了。监控中只剩下了电视深夜节目的声音。我踉跄着爬起来回到电脑桌前,还差最后一步,我得确定那个疯子的逃跑路线,我可不想出去和他打个照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想。
我的针孔摄像头藏的很隐蔽,我相信他也并没有发现,这正好给了我观察他行动的机会。谢天谢地,他是从杂物间的小窗户翻窗跳出去的。我知道那个地方,出去是一片草坪,连着一个一般没什么人经过的破败小公园。没错,那是他最好的离开路线,绝对不会与我撞上的那种。我心中暗自窃喜,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了些许。
关上电脑然后准备离开吧,一想到我隔壁亲爱的租客一家的惨烈死状,我就不觉得我今晚能睡个好觉。我再一次将光标移到了关闭监控的按钮上,按下,我想我这次能够顺利地将它关闭了。
然而,点了好几下,我的电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停在客厅的监控画面里,对着沙发上那两具死状极惨的尸体。
我有些慌了,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那是因为开了太久的监控电脑卡了的缘故。但无论点多少次都没有反应后,我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而更令我绝望的是,屏幕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Lvan!鲜血已经将他的白色体恤衫染成了红色,但我依旧能从他的身形中确认,那就是Lvan,他并没有离开,他回来了!
不,那不是Lvan,我发誓,因为我看见了他的脸,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他脸上有着红色的胎记——那是Lrene!死去的Lrene!!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我想逃,但我不敢出去,或许一出大门,我就会看见那个孩子站在对门口对我笑,和他那不知死活的兄弟一起。
至于报警,那更不可能了。先不说警察赶到这里需要多久,即使我获救,恐怕从此之后也会因为非法偷窥而进监狱待上一段不短的时间。更何况,刚刚在用手机搜索网页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通讯网就已经断了,不知道现在是否有恢复。
我猜是没有。
所以我只能缩在电脑椅中,被迫盯着电脑中的监控录像,心中祈祷着他不要发现我安装的摄像头。
然后,我就看见他转过身,朝着监控摄像头的方向走来,下一秒,我的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苍白如纸的,右颊却带着红色胎记的脸。
他冲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然后,我的监控录像变成了跳动的雪花状。
我差点惊叫出声,但还好我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关系的Damon,他只是看见了监控摄像头,但他并不知道你在哪,也不知道你是谁,不是吗。画面消失可能只是因为他毁掉了摄像头而已。我安慰着自己,强行让自己忽略异常——我的摄像头安装在天花板上,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男孩不借助外力绝不可能将脸和监控贴的那么近。
关掉电脑去睡觉吧,然后把这当作是一场噩梦。抓着胸前的衣服,我想要关闭电脑结束这一切。天一亮我就搬走,什么东西都不带。这个地方让我不想再待下去一秒。
可是,我突然发现,不仅监控摄像头,连电脑我也关闭不了了,哪怕按主机也没有用,而电源被我放在专门的保护柜中,要关闭得挪开那个柜子以现在的我绝对办不到。
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在书房放一把剪刀呢。我想过直接不关电脑逃离,但刚站起来却因为脚一软又跌坐回了电脑椅内。
浑身无力的我无法再站立,只能看着变成雪花的画面中一个接一个的字母跳动而出,似乎是想组成一句话。
……LO、OK ……
……B、EH、IN、D ……
……Y、O、U……
……
……
……
“你看到我哥哥的脸了,对吗。”身后传来了孩子的声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