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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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柠陟整理好情绪后，才跟着林荣出门。
刚一走出接过爸爸给她准备好的背包时，发现前面几只妖怪全都变成人类的模样，像蔡姐的人鱼尾巴变成腿，小居也变成一个身材小小只的人类女孩。
不远处走上来的妖怪们通通都以腿走路，有几只走得不习惯，走起路来有些别扭。
具翎在一旁道：“看来大树医生知晓今天的任务，这次的妖药除了让员工们减缓日晒带来的坏影响，还让员工们变成人形在白天里行动，受到严重刺激才会变回妖怪的模样。”
小居像是早就适应用腿走路，她拉着高壮但面容憨厚的男人往林柠陟这边跑。
“林叔，你是不是又和柠柠吵架了？”她的声音虽然粗但很清晰，让后头那些妖怪都听得清楚。
“对了，林叔，柠柠是我们的同类吗？”化身高壮男人的熊熊挠头问道。
林荣看了眼不作声的林柠陟，解释说：“没有吵架，大树医生因为柠柠被小厂长祝福过的原因，误以为柠柠有妖怪气息，才掉药下来了。”
“我刚才以为柠柠不懂事，让小厂长赐予她祝福。”
具翎温和地笑了笑，道：“接下来柠柠和林叔经常待在妖怪工厂，是我想让她有些自保能力。”
一人一妖你一句我一句，把发生在林柠陟身上的异样找了个新理由给补上。
变成小婴儿，窝在老朱身上的赤儿突然说道：“你的凤凰祝福标志给大家看看。”
其他妖怪好奇地看过来。
具翎眉头很轻地压了下来，又快速地松开。
林柠陟没有往边上看，她沉默地看着赤儿，手指轻摸自己的额头，下一秒，一道美轮美奂，精致绚丽的凤凰纹显露出来。
花纹带着凤火，迅速在纹路中游走，仿佛让整个花纹都动了起来，真有一种凤凰立在林柠陟额头上的感觉。
凤凰纹转眼隐灭下去，昙花一现般出现。
小居看得眼都愣了，凤凰纹消失时，她兴奋得连蹦几下。
“好漂亮好漂亮！柠柠再变出来几次让小居看！”她用最粗的嗓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蔡姐扶额，捂住她兴奋的嘴巴，“看傻了，忘记凤凰的祝福不能随便用的。”
她望向林柠陟，努力想扯一个笑容出来，但总觉得自己表情可能怪怪的，她还是迅速放弃，恢复冷冰冰的表情。
“不要听小居的瞎闹，我们相信你了。”
赤儿没说话。
熊熊甚至笑眯眼对林柠陟说：“好耶，那柠柠可以一直留在工厂和我们玩了。”
小居被蔡姐松开后又小小地蹦高，拉着熊熊直往厂外冲。
“不，要完成任务才能玩！”
其他妖怪陆续往外走。
清晨的阳光倾洒一地，映得残留在工厂外的残肉碎末都有一种时过境迁的平静感。
林柠陟落在最后，林荣默默和她并行在一起。
“生爸的气？”他问。
林柠陟摇头，“没，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就好，”林荣喃喃说了句，他仰头看着两边挂着晨露的树木，“柠柠，爸只有你了……”
林柠陟扭头看着他，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这时，刚才没出现的水牛妖小洛驾驶着一辆黑色大皮卡，从厂内开了出来。
“小厂长，车来了！”他摁了一下喇叭，给大家打招呼，“快上来！”
小洛指着林柠陟，故作凶狠道：“你！跟我坐前边，告诉我地方怎么去！”
说完，还学以前看过的人类□□片那样，拇指竖起横划脖子，龇牙咧嘴地说：“要不然，就死~”
所有人和妖都顿了顿。
老朱走过去，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小洛，多此一举了哈。”
小居一下跳上皮卡的车顶，大声笑道：“小洛好丑哈哈哈哈哈，太谢谢小洛你带给我的今日份的快乐！”
林柠陟倒不觉得丑，只觉得一个长相特别憨厚的人，乐呵呵地做出这番动作，多少有点蠢萌。
但林荣不一样，他听到“死”字，气得小跑过去，踮起脚狂拍小洛的脑袋。
“净说些晦气话，快吐口水重新说！”
“哞哞哞，林叔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再打头就要裂开了……”小洛痛哭流涕道。
林柠陟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坏心情好像一下飘开了。
她忍着笑意道：“爸，小洛要吐口水了，快闪开吧。”
林荣一个飞闪，动作敏捷得丝毫不像快50岁的人。
小洛可怜地抹着眼泪，认命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重新说道：“呜呜，祝柠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呜呜……”
小居在上方笑得更大声了。
具翎扶额无语，他无奈道：“上车吧。”
林柠陟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巾，登上驾驶座前，把它递给小洛。
“别哭了，擦擦眼泪，我收到你祝福了。”她好笑道。
小洛愣愣地看着她，瘪了瘪嘴，用力擦开眼泪，强忍住不再哭。
*
等一行人终于坐好，恢复冷静的小洛启动车辆出发，林柠陟给他说之前从丧尸怪物嘴里套出的位置。
小洛听见地址，皱眉道：“A市离这边有段距离的喔，起码要开3小时，到时候真的要救人类过来，皮卡可能不够位置坐哦……”
具翎坐在后排，他道：“到时候看幸存者人数再说吧。”
听到这句话，小洛大概懂小厂长想做什么，他沿着后视镜看了眼，老实应道：“好。”
车辆很快陷入安静，连后面车厢的妖怪们都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黑色皮卡从郊区驶入城镇。
沿路都是断肢残腿，安静的街道除了他们的汽车发动声，只剩下丧尸啃咬人尸的咀嚼声和追逐他们车辆时发出的嘶吼声。
林柠陟以前对自己居住的小镇有多少人根本没有概念，她只不过茫茫人口中的普通一个人，直到今天，在阳光底下，她看清晰了——
她依然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但也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那些塞满在街道小巷、机械麻木地在街道游荡、攀爬在建筑物外墙的无数丧尸们，数量太多了。
多得她对小镇人数有了深刻的理解。
“原来有这么多人……”林柠陟声音微抖。
小洛把“好多材料啊”这句话努力憋回去，他瞥见林柠陟震惊伤心的模样，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乱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旁边的人类女孩悲伤得太明显，小洛看着也觉得难过。
下一秒，他辜负了好兄弟老朱的信任，竟然开声安慰：“我的妖术攻击是水牛吼，能把非人类生命体都震得稀巴烂，人类，你要不要看？”
林柠陟还没做出反应，小洛就迅速张大嘴巴，频率极低的声波从他嘴里发出，呈圆圈层层散开。
最先围在皮卡周围的丧尸们接受到最强的攻击，瞬间身体碎裂，变成一块块小石头大小的碎块。
车轮滚过，黏上厚厚的血肉。
林柠陟愣愣地看着前一秒还吼叫着跑上来，下一秒就死在原地的丧尸们，大脑再一次刷新对妖怪实力的认知。
“你看，就没有拦路的丧尸了。”小洛笑道。
林柠陟心里一阵复杂，她低声“嗯”了一声，看见远方数有几处丧尸聚集数量极多的地点，突然问：“可以麻烦你再逗留一些时间，专门往那些丧尸数量多的地方开去吗？”
林柠陟自认不是一个聪明人，但就像饿极了的人会忍不住往食物面前凑去，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所以见识了小洛的实力后，她想到的办法是让他来到丧尸多的地方再进行攻击，要是有幸存者被困，他们能帮忙解困；要是没有，也能解决一批丧尸数量。
现在就看小洛愿不愿意，而且妖力能不能支撑频繁攻击。
小洛皱眉想了一下，大咧咧地接受了，“可以啊，我算过我的妖力还能够我支撑用15次攻击，应该够用的。”
林柠陟眼里闪过惊喜，她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不过耗费你这么多妖力，你之后要怎么恢复？”
小洛下意识又看了眼后头保持沉默的小厂长。
具翎干净的声线慢慢响起：“妖力增长有个途径是要靠吸食月之精华，才能缓慢恢复，吃松瓜做的食物也可以；另一个就是吃材料，非人类生命体对妖怪来说也是补物。”
“但工厂不允许有第二种进食方式，每个妖怪员工都会定时打抑制剂，抑制除对吸食月光、食物外，使用其他途径来补充妖力的欲-望。”
小洛认同地拼命点头，煞有其事道：“怪不得我会那么厌恶上班，一定是我抑制剂打多了，有时候看着那些材料就想犯恶心……”
林柠陟顺着话题问过去：“那你们平常工作时看材料是怎样的感觉？”
车辆这时已经靠近新的丧尸堆，它们聚集在一个小便利店前方，不停地挠动紧闭的门窗。
小洛呐呐地张开嘴巴，再一次发动水牛吼攻击。
聚集的丧尸们全部碎成一团团，混乱地散落一地。
看见这一地碎块，边上林柠陟的话仿佛还停留在耳边，小洛突然像想起来些什么，脸色苍白痛苦。
这时候，一个大约初中生年纪的女孩将弟弟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便利店门，浑身脏兮兮，紧张地看着店外停下的黑皮卡。
小居盘腿坐在车顶，谨记蔡姐的吩咐，此行要凸显妖怪工厂友善又云淡风轻的形象。
她抬手对恐惧的幸存者们打招呼，挤出一个友善可爱的笑容。
“嗨~小人类们~”
“呕……”
小洛同一时刻打开车门，往外吐个一干二净，一下把小居精心设置的场景给毁了。
幸存的两姐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
小洛使劲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艰难地爬回驾驶座上，努力不看外边的碎块。
边晃边还惦记着给林柠陟解释：“人类，不能在我们面前问感受，会打破大树医生的催眠口令，因为……因为……我们看材料的感觉就像碎掉的粑粑。”
林柠陟瞳孔一震，脱口而出：“你们的工作竟然这么辛苦。”
上边小居已经气得跳下来，想拉小洛出来打。
具翎在后头拼命忍住笑，他伸手摸摸小洛的头，让大树医生的催眠口令重新巩固，顺带稳定紊乱小洛的情绪。
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得肩膀一直在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