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晓事宫女 ...
-
中秋夜宴上，齐锐宁向凭栏望月的崔修竹走去，结果一个端酒的小宫女撞到了他身上，酒水洒了他一身。
小宫女匍匐在地上仰头求他饶命，齐锐宁又看到谢茂林已先他一步走到崔修竹身边，更是烦躁。
结果看到那双流泪的大眼睛，齐锐宁反而夸了小宫女的眼睛生得好看，饶了小宫女。
小宫女赶忙磕头千恩万谢。
并未将小宫女放在心上，齐锐宁去换了身衣裳，才又凑到崔修竹面前说话。
也就是在这时，崔修竹抬头望着圆月，伤感道：“我想吃蟹酿橙！”
齐锐宁听到“蟹酿橙”三个字后立即想到了赵清音，后来他心不在焉，早早地从夜宴上离开，赶到小院和赵清音分享这个消息。
那个小宫女正是榻上未着寸缕的紫萝。
中秋夜宴上，紫萝忙得脚不点地，她端酒送与贵人的路上与端王相撞。
自知犯了错，紫萝赶紧跪下求饶，好在端王如传言所说的温柔和善，不再追究她的错误。
她更得了端王的夸奖，这才让她从一众晓事宫女人选中脱颖而出，谢贵妃对她很满意。
可这次，齐锐宁没再理激动地求取他怜惜的紫萝，他离开了卧房去了书房，看了会谍报才休息。
躺在书房的榻上，齐锐宁迟迟睡不着，又翻出了《美厨娘驭夫记》，他看了写蟹酿橙的那几页才睡去。
梦中的娇娘有着一双凤眼，笑起来还有淡淡的小酒窝，端着蟹酿橙亲手喂他吃。
吃完，娇娘边用月桂扇为他扇风边问：“郎君，热不热？”不等他回答，她就主动脱起了衣服……
醒来时，亵裤又潮湿一片，他无比烦躁，双手握拳狠砸床榻，惊得门外的桂公公瞬间清醒。
他换了身衣裳去院中练拳，出了好几身汗才罢休。
桂公公进书房内室收走齐锐宁换下的衣物时叹气不已。
*
见过表姐后，赵清音就投入到新的菜品研究。
听表姐的意思是她们可以先在国子监旁开一家小食馆，主打家常菜，就以她擅长的去做，当然重力气的活让男人干。
食材都要用最新鲜的，她和谢妈妈经常早起去逛街市采买食材。
虽有护卫跟随提东西，但还是挺累人，于是她跟谢妈妈商量通过牙人找些小丫头放在身边培养。
知道她的想法后，谢茂林倒是没什么意见，主要是齐锐宁想安插自己的人，但又怕被识破，他还在因为赵清音拒收他的玉佩生气。
赵清音随谢妈妈到了一家牙行，一位常做谢府生意的牙人带来一批小丫头和小子，他们都是签活契的。
已经提前把要求告诉了牙人，所以都是符合赵清音要求的人。
根据前世识人的经验，她提了许多问题，又和谢妈妈商量许久才挑出了四个丫头和两个小子。
她选的人大多是家里吃不起饭或是突遭变故的，且家里人口简单。
由于她自己的牵绊就比较少，赵清音也不想再多花心思应付身边人背后的弯弯绕绕。
上一世，她就没能在复杂的皇宫中斗胜，现在只想过简单的日子。
丫鬟可以带着身边慢慢调教，但小厮没人带，所以她选的是年纪较大的男子，可以直接替她做事的。
名字不太合适的就重新改了，有的是她重新取名，四位丫鬟分别叫红杏、夏菱、桂香、芷荷，小厮重新取名为听泉、清风。
回去后谢妈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都是两人一间。
赵清音单独叫出了芷荷，芷荷跪在地上非常规矩。
芷荷是四个丫鬟中年纪最大的，已有十六岁，且容貌耐看，仪态端庄，完全不似家有难事到需外出做工。
她没发话，芷荷只规矩跪着。
摇着月桂扇，她一直观察着芷荷的表情，“我知道你是殿下的人。”
芷荷虽意外眼前的小娘子早看出自己的身份，但也大方承认，“殿下说，奴婢以后就是小姐的人。”
她轻笑，“这话骗骗我就好了。不过我现在确实需要人手，在规矩方面就要麻烦你和谢妈妈了，不需要高门大户里的繁文缛节，能规范她们的言行举止即可。”
等芷荷领命离开后，赵清音抚着已不香的桂花扇陷入了回忆。
上一世，芷荷是御前的女官，主管皇上的生活起居，在御前颇为得脸，是谢贵妃为儿子从小培养的贴身宫女。
这一世，芷荷居然被齐锐宁送到她身边，是什么改变了吗？
毕竟上一世她一直呆在小院等谢茂林，在祖父回来前并没有见到表姐，也许上一世芷荷是被安排在其他小娘子的府里。
她才拒绝了齐锐宁送的玉佩，他不该又送来芷荷。
难道是因为自己与表姐颇为投缘，齐锐宁想通过自己接近表姐？
觉得自己找到原因，赵清音也不再紧张，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她要发挥好芷荷的能力，积累本钱。
接着，她继续去厨房钻研菜品，是《美厨娘驭夫记》中写过的茄鲞。
她住在洞庭湖许久，有时候鱼捕多了吃不完，人们就会把没卖出去的鱼做成鱼鲞便于储存。
茄鲞和鱼鲞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书中娇娘做了茄鲞给外出许久的郎君在路上吃，郎君每次拿出茄鲞吃饭的时候都会想起离别时娇娘的温柔。
不，她是为表姐准备的，她摇着头把脑中突然钻入的画面赶走，画面中郎君怀抱娇娘并轻哄道：“娘子，我饿！”
过不了多久，茄子就要过季下市了，她准备多备些茄鲞。
把当天摘下的茄子刨皮，去掉紫色的茄皮后只要白净的茄肉，然后将茄肉切成碎丁子，入热锅用鸡油炸一遍。
再用鸡肉脯子合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子、各色干果子都切成碎丁儿。
将各色碎丁儿全放入罐中，拿鸡汤煨干了，再拿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最后盛在瓷罐子里封严了，可以放很久。
要吃的时候，拿勺子舀出一些和米饭一拌就可以吃了，香喷喷的，特别下饭。
其中的各色食材都是这几日，她与谢妈妈去街市集齐的。
先自己处理各色食材，她尝试着做了两小份茄鲞，众人尝过都说味道还不错。
她叫来会做饭的桂香和红杏来打下手，芷荷和谢妈妈则带着夏菱商量定下行事规矩。
有了帮手，给茄子刨皮、多种食材切丁都能同时操作，赵清音只负责烹炒，她还是一小份一小份地炒，这样能保持茄鲞最好的味道。
待炒好的茄鲞凉透后，她将它们分装入六个小瓷罐中，封严后放在隔壁房间的厨架上。
忙完这些天已黑下来，吃完饭后，赵清音在芷荷的伺候下梳洗好，她就舒舒服服地躺到了榻上，经过这一日的劳累，她闭眼即睡过去。
在赵清音安眠的时，齐锐宁则烦躁得无法入睡。
谢贵妃得知儿子没有碰晓事宫女后，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暗中又送来一位，而这一位宫女生有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眼。
齐锐宁看着面前身着轻纱的娇羞宫女未言语。
桂公公守在门外紧张地挥了几下拂尘，也不知这新来的晓事宫女能在里面呆多久，只要不像昨日的紫萝马上被赶出来，就谢天谢地了。
送紫茵来端王府的王嬷嬷见桂公公这般，摇了摇头，轻声问：“桂公公何必这般急躁？”
瞄了一眼王嬷嬷，桂公公叹气，“这不是担心主子不愿碰她！”
王嬷嬷倒轻笑，“这第一次，王爷难免害羞。可有了这第一次，后面就该食髓知味了。”
这个道理，桂公公都懂，但主子的这第一次太难迈过了，“你不懂！”
被桂公公的话气笑，王嬷嬷扭过头去不理他，“你才不懂！”
桂公公不跟王嬷嬷继续争辩，想着新来的晓事宫女没有马上被赶出来可真是好事啊！
*
翌日醒来，芷荷就来伺候她洗漱，那架势就像回到了上一世做宫妃的日子，赵清音也懒散不起来了。
之前，谢妈妈也能很好地照顾她，不过谢妈妈很多时候都是随她的性，她起得晚了也没事。
下楼吃完朝食，她就带着会做菜的两个丫头及谢妈妈出门去街市采买食材。
她买了时新菜蔬与一大篮子秋梨，并到成衣铺子给每人各买了两套成衣并一些布匹。
等她们大包小包回到小院，都以为进错了门。
院子里多了许多盆栽，除了开得灿烂的蔷薇，还有许多在万菊园才能看到的珍贵菊花，像那墨菊、粉面桃花……
正院的房间也被收拾出来装饰一新，她住的茵阁也多了许多装饰。
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来看书的方桌变成了圆桌，室内新挂了帷幕，简单的床榻变成了花纹繁杂的拨步床，青纱帐朦胧精致，还有百鸟朝凤屏风阻隔视线，房间另一端放上了宽大的茶榻。
她转头看向身后跟随的芷荷。
在那锐利眼神的逼视下，芷荷马上跪下。
赵清音紧盯着跪地的芷荷，声线紧绷，“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虽低头看不到现任主子的表情，但那股怒火紧紧围绕在身边，芷荷赶紧认错。
“是奴婢的主意，王爷也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小姐虽不喜繁文缛节，但该有的派头不能少，否则难以树下威信。奴婢有错，不该擅作主张。”
关上房门，赵清音靠在茶榻上，颓丧地闭上眼睛。
原以为这一世会不一样了，不缠着谢茂林，不去招惹齐锐宁，和表姐交好，她就能安稳过一世。
现在是齐锐宁和谢茂林派人保护自己，因密信已交出，她又身处京城，倒没有杀手出现非置她于死地，她能自由行事，但其实这些自由都是别人给的。
芷荷敢这么做，是仗着后面的齐锐宁，她能有现在的自由又何不是仗着齐锐宁的庇护。
她不想再进宫为妃，只求祖父康健，表姐幸福，自己有缘就找个像话本子中的郎君，俩人一起开个小食铺，吃尽天下美食。
过了一刻钟，她才又打开门，芷荷还是规矩地跪着，“起来吧！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丫鬟，不强求你不听他的命令，但有关我的事，你要先问过我的意思。”
芷荷称是后才慢慢起身，但腿已经跪麻使不上力。
赵清音上前搀扶起芷荷，叫来夏菱和桂香扶芷荷回去休息，让红杏去拿常备的药，并嘱咐芷荷尽快用药，转而又想到芷荷能用到的药必是不错。
随后，她让谢妈妈带着剩下的三人给大家按尺寸改成衣的大小，并可以用布匹自己缝衣裳，她也跟在一旁学着缝衣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晓事宫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