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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入军校 ...

  •   那一晚过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铁路的倔强的跟着王庆瑞,在这密林深处来回的搜索、寻找、战斗,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劝,铁路也不管不顾,身边的战友怕他压抑的太久了,担心他有可能会崩溃,可是谁都劝不动他。

      王庆瑞也没有吭声,他任由铁路跟在他后面,明面上的大型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还有小规模的小型战斗,但那用不上他们,他们连队分配到的任务是收寻战友的遗骨,将战友带回家。可是当时战争太过残酷,牺牲的战友太多了,当时都是就地掩埋,三年过去,时过境迁,地形地貌的改变,他们只能仔细而缓慢的寻找,力求将每一个战友都带回家

      在那片已走着烂熟的地区反复的一遍遍的走过,一寸一寸的搜索,直到那天……南疆的密林,时雨时睛,时有山洪时有滑坡,加之双方炮火的反复攻击,不断改变着地貌,他们也只是按着记忆中大致的方向分片分片的摸索着,时而与敌人相遇,或打或撤,都是由当时状况随时改变的。

      两人坐在泥泞的地上,身上脏污零乱,神色憔悴而疲惫,小口的抿了一口水,王庆瑞看了一眼铁路,那个小子窝在一块石头上,小口小口的咬着手中的饼干,黑污的手掌随着手上送食的动作把一些泥土也塞进了嘴里,而铁路全然无觉的嚼着咽了下去。

      看的王庆瑞直想笑,最后却也只是低下头,苦涩的一挑唇。回忆起刚开始认识铁路的时候,他还有些轻微洁癖,每次训练完他肯定是头一个冲向水笼头,非要把身上打理干净才肯去吃饭,谁要是把他的东西稍动一下,他还会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把东西拿去洗了又洗,而如今看他这样子,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可如今这种变化,为什么让人看了只觉得感慨而又心酸,休息过后,起身,看着铁路也跟着他起身,王庆瑞皱了皱眉,在前几天的相遇战上,铁路又受了点伤,虽然不重,可是在这潮湿阴暗的林子里,伤口迟迟好不好,如果不回去好好治的话,伤口会感染,只是这小子倔的很,别人说什么都不听,也不肯听人劝,他也没有办法。

      王庆瑞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掉头继续前行,如果是他,他现在也不会回去的,这次估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在这南疆的边境丛林里作战和寻找牺牲的兄弟们了,如果他现在就回去了,他会一辈子也良心难安,所以,他没有劝铁路先回营地治疗

      王庆瑞警惕的打量着前面的地形,这里有点眼熟。当然,以他这一年来在这里来回反复的走,这个地区哪里他不觉得眼熟,王庆瑞计算了一下那日他们撤离前的方位,好似离这里不算太远,山坡土窝因为炮击等原因改变的有些扭曲,但大致样子还是让他觉得这里可能会有点什么线索。

      向后一挥手,铁路快速的上前,王庆瑞手臂向下,做了个分头前行的手势,铁路点头,从另一边向前绕了过去。最近他们两个在这附近闹腾的挺凶,敌方的特工大概是以为他们在这里要准备做什么,也经常性的在这一带潜伏,他们两个在这附近已经和敌人交手多次,幸运的是,他们都是只有一点轻伤在身,但为了保险还是小心为妙。

      仔细的辩听着附近的声音,这里的鸟虫早被炮火惊吓的都逃掉了,除了草林被吹的叶动的声音,基本上是寂静无声。王庆瑞偏着头,伏地,不远处,他听到了铁路有节奏的敲击,这是在告诉他没有发现敌情。

      王庆瑞无声的叹口气,一路潜行,几个战术动作闪避在一颗没有被炮击打的树木后,警惕的四下的扫视。这里太静了,静的让人有点心里发慌。又过了一阵,铁路那边传来的一切安全的信号。

      王庆瑞想了想,背靠着树木,又打量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小心的向铁路那边走过去。

      突然,眼角扫到的东西让他停滞在当场,他呆呆的看着那点凸起,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枪是军人的生命

      从开始当兵拿起枪的那天起,训练他的老兵就是这样告诉他的。所以,他爱枪,护枪,尤其是他那把五六狙,当分配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每天无数次的举起它、抱着它、搂着它,它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依靠。

      他从不让别人碰他的枪,唯有在训练铁路的时候,偶尔让铁路摸两下,这也算是这个老好人唯一显得比较独断的行为。

      铁路那小子手长,见王庆瑞不让他动它的狙击枪,他就偷着摸,还在枪柄上刻了几刻弧线,说什么让王庆瑞象外军狙击手一样,每干掉一下敌人就画一道,然后这里就可以形成一个图案,把王庆瑞给气的啊,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而在撤退的那一天,秦安拿走了王庆瑞的枪。它被泥土埋包,却又被雨水冲刷了出来,枪柄露出了地面,熟悉的刻痕让王庆瑞立即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宝贝。

      颤抖的一点一点扒掉这附近的泥土,一截白森森的断骨露了出来,枯骨细长的骨节紧紧扣在枪身上,断骨上缠绕着碎裂的布片已分不清颜色与模样,王庆瑞用手刨,不停的刨着这一带,直到铁路找了过来,两个人开始了疯狂的挖掘。没有人说话,只是低头不断的挖着、刨着,将十来米方位的泥土翻挖了个顶朝天,两个人成了个泥人,只到累的再也动不了,就直直的躺在泥地上,无力的望着上空

      潮湿阴暗的丛林,尸体腐烂的很快,何况已经过了两个月,他们挖出来的只是一些断肢碎骨和分不清的碎片衣物,能勉强辨认的只有一个水壶、一把枪,几截断骨根本认不出来是谁的,或许,唯有扣在那把枪上面的能大概肯定是某人的遗存……休息够了,把所有收集起来的东西包好,收在挎包里,两个人默默的归去。

      直到上级认定了秦安一行人的失踪为牺牲,将他们评为烈士葬在了南园的那一天,在所有人都离去后,一直没有表情的铁路终于放声痛哭。在今天的葬礼上,他见到了被他‘拐骗’的那几个老兵,他们八个人,只活下来两个人,那两个老兵只是安慰的拍拍铁路的肩,什么话都没有说。当故园宁静下来,铁路蹲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那个坚毅微笑着的秦安时,常久压抑下来的伤痛再也忍不住,他哭了。

      远远的,王庆瑞看着铁路如狼嚎的悲泣身影,无声。老山的战斗结束了,但属于军人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此一生,他们,谁也不会忘记所发生的一切,这是他们今生永远无法忘怀的悲痛,永远……

      ………………………………………………………………………………………………马上袁朗就出来了,铁路进军校的时候就是袁朗参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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