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不缚》杀生鱼

3、第 3 章

　　元盛大厦的总裁办公室内，高绪哲靠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捏着一张法院传票。
　　“集体诉讼，呵······”
　　他看了一会儿，就把那张纸随意丢在了桌上，脸上没有表情，但姿态和语态却显露着他的不屑。
　　他的左手无名指在桌上状似不经意地敲了两下，然后就突然拿起离手边最近的一沓厚厚的文件猛地拍在了站在他桌前微低着头的拆迁队队长的脸上。
　　文件哗啦一声四散开来，拆迁队队长顾不上疼，一个劲地对高绪哲鞠躬道歉。
　　似是感觉烦了，高绪哲按摩了下自己的耳朵，然后抬手示意拆迁队队长停下。
　　“收拾干净。给我收敛一阵子。”
　　“是，是。”拆迁队队长又深鞠了一个躬，半跪在地上收拾起了文件。
　　“我们调查过了，那个事务所和原告团都没什么背景，很好对付。”一直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法务走上前来，把一册资料摊开放在了高绪哲面前。
　　压在最上面的，是沈荆文的资料，证件照上，青年那姿容俊美的脸上，朱砂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面若春晓之花，笑如朗月入怀。

　　炎热的夏天，狭小的事务所里挤满了人，开了五台风扇也吹不走室内的闷热。但沈荆文几人忙得顾不上热，由于全市没有其他律师愿意为这些拆迁案辩护，在他们接了许叔和李奶奶的案子之后，许多居民都找了上来，三人一合计，决定发起集体诉讼。
　　事务所里堆满了文件，三人一刻不歇地翻阅着，还有许多人拿着文件排着队在等待。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走进了事务所，领头的人环顾四周，旁边的居民叫他到队尾排队，但他忽略了，然后径直走到了工位离门口最近的殷曰浩面前，递上了一张名片。
　　“你好，我是代表元盛集团的律师，潘健奚，想和你们谈谈。”
　　一瞬间，整个事务所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潘健奚。殷曰浩看了一眼名片，忙站起来和潘健奚握手。
　　“潘律师，几位请坐。”
　　沈荆文站起来打算去泡咖啡招待对方律师，有原告团的人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接过了泡咖啡和端咖啡的活。
　　四人在沙发上坐定，潘健奚的部下却站在潘健奚身后，掏出了一份和解协议书，放在了桌子上。
　　“这件事在不久之前就已经达成协议了，是在得到大家的理解的基础上开展旧城改造的。”潘健奚说道。
　　“但不是以这样的补偿金，你们给出的补偿金根本不符合标准，据我所知，你们甚至没有对此进行过严格的评估。更何况，由于你方的暴力拆迁，造成了多起人员伤亡事件，你们也没有给出相应的赔偿。”盛韬坐在三人中间，面对在法律界久经沙场的潘健奚丝毫不输气势。
　　“对于那些伤亡事件，我们自然是深表同情。但据我所知，造成人员伤亡的原因都是意外或者自杀，与我司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说什么！无耻！”在场有受害的居民，被这番话刺激到，破口大骂起来，其他居民忙上前劝止安慰。
　　“旧城改造计划是一个为民谋利的项目，虽然我司没有什么过错，但我们提出，为伤亡人员和家属准备100万的抚恤金，你们可以看看这份和解协议。”潘健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语气平淡的说出了一个在庞大的受害群众面前少得可怜的数额。
　　盛韬翻了翻和解协议，递给了其他人，拆迁补偿款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多了那区区100万抚恤金。
　　“还差两个零，我方要求的总赔偿金额是1亿5690万，这还不包括按标准计算的合法拥有房产评估价格、商定补偿金及拆迁安置费等补偿款，以及贵司停止暴力拆迁并对受害人员及家属进行道歉。”盛韬也拿出了一份协议书。
　　“这个我方无法接受。”
　　“那就法庭上见。”
　　潘健奚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淡淡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就带着属下走出了事务所。
　　“真是没礼貌。”居民看着律师团的背影说道。
　　桌上，只留下一份没被动过协议书，和一杯一口没喝的咖啡。

　　潘健奚回到公司后，向高绪哲汇报了谈判情况。
　　“如果开庭的话，我保证让他们落不着好处。”
　　听到对方开出的条件，高绪哲未作表态，只是用勺子搅了搅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面无表情的说：
　　“不，那样做效率太低了，会拖累项目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