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到你画里》浣妤

6、选的游泳

　　后来两人再说话时，都有些拘谨，但在旁人看来也没什么异常。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谷祎还帮郁哲补习了其他功课，所以郁哲期末考试勉勉强强都及格了。
　　项琴在厨房里忙活，做了一桌子菜，白天去学校接郁哲回家时听他说各科都及格了，她高兴坏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街道边的路灯已经挂上了红灯笼，树上也系了彩灯，街上车水马龙，到处是洋溢着欢笑的行人。
　　除夕夜谷祎一家人吃团圆饭，谷佩文把贺夕媛和她儿子也喊上了。谷祎家里很大，他从没在家有过这种压抑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还无法释怀，谷昀清比他小两岁，个子却已经快赶上他了。
　　谷昀清长得很端正，看着也很安分讨喜，餐桌上谷佩文和谷铭一直在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之类的。许梓兰看了看谷祎，心里很不舒服，却也不好在桌面上摆出脸色。
　　“昀清啊，这次没考好没关系，你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你哥哥，他初中时成绩很好。”谷佩文和蔼地笑。谷祎初三数学考了满分高兴地回家告诉他时，他明明连句夸奖都没有，呵呵，他就这么偏袒，就这么喜欢alpha。
　　贺夕媛很拘谨，看到谷祎低着头，菜也没吃多少，心里很过意不去。“小祎，你多吃些菜，你这么优秀，昀清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是他的福气，你不用迁就他。”
　　“我吃饱了，妈你们慢慢吃。”谷祎扒了口饭，起身离开，贺夕媛的示好只会让他更烦。这个家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谷佩文新年里也放不下工作，白天还会出去应酬，能把YUNA集团做大做成功，还是有点手段。谷祎一个人在房间看书，不知怎么的就记起小时候，那会儿家里没这么有钱，爸爸还会经常带他出去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人都是会变的。生意越做越大，集团需要继承人，谷佩文需要一个alpha，即便谷祎从小就优秀，他也不愿意交付给他。怎么能交付给一个最后只能委身于人的Omega。
　　郁哲进入高中后，又壮实了不少，假期里买了不少新衣服。开学前他又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他冬天排汗少，所以情况有所好转，但接下来天气又要热起了，还得多注意运动量。
　　在教室上课时觉得度日如年，但是一放假，时间就像开了倍速的电视，一会儿就结束了。很快又开学了。李琼文很早去了学校，他寒假作业还没写完，想在宿舍里抄完，一开门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郁哲，他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卧槽，你没事儿吧，来这么早就为了睡觉？你作业都写完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点做学生的自觉都没有。”郁哲讥笑他。他在开学前几天向谷祎要了答案，早就抄完了。
　　要不是李琼文和他认识那么久了，没准就真认为郁哲是个勤奋好学的人。
　　李琼文从郁哲书包里翻出作业开始抄，他越抄越觉得不对劲，哇了一声，这答案完整得太离谱了，这么难的题都做得出来。抄的应该不是他们班同学的，刚想想开口问他，郁哲就说话了：”不该问的别问，赶紧抄，写完给我塞回去。”
　　“知道了，那个专项技术项目我还是选篮球，你想好选什么了吗？”李琼文换了个话题。他知道郁哲体育很好，各方面都很强，但还是希望对方能和自己一起打篮球，就和以前一样。
　　郁哲语气略带歉意：“我选了游泳，不好意思啦不能和你一起打球了，”
　　李琼文以为自己听错了，“游泳？认识你这么久也就去你爸俱乐部那见你游过几次，你怎么想的，老师不是说了吗，选自己擅长的好拿分。”
　　郁哲知道这让李琼文觉得有种背叛的感觉，但现在也只能尽力说服他接受事实。
　　李琼文根本不信郁哲那些胡诌的话，说什么看上了这的泳池，明明就另有隐情，他生气的是他们俩这么多年兄弟，竟然不能对他说实话，太小瞧他了吧。
　　“行，我算是明白了，你压根儿没把我当兄弟，不对我说实话，就觉得我不靠谱呗。好，爷不勉强，以后各过各的吧。”
　　郁哲真没想到李琼文会这么大反应，同为alpha，他的自尊心很强，这事儿不告诉他就是怕他笑话自己。不过就像李琼文说的，他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为人自己明明清楚。
　　“对不起啊，其实我是，汗腺有点问题，释放不出信息素，所以医生建议我选择不怎么出汗的运动。”郁哲支支吾吾把病因和现在的身体情况告诉了李琼文，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果然说出来还是有点难为情。
　　“你早说不就完了，难怪之前好几次叫你打球你都没来。我刚刚态度也不好，别往心里去。”李琼文喝了口水，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过分，心生几分歉意。
　　“我还以为你会笑话我呢，原来你也不是这么没良心啊。”郁哲下床打算去吃饭，看着别扭的李琼文笑出了声。
　　李琼文白了他一眼，“不过，我好像真没闻到过你的信息素味儿，还以为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是自控能力好没泄出来过。”
　　郁哲耸肩苦笑一下，然后披上外套拉着李琼文一起去吃饭。
　　办公室里，王松看着同学们填的表格，分类做着整理。当他看到郁哲的表格，他感到十分诧异，学习简历填着他参加过田径队、篮球队，怎么专项技术项目填了游泳。犹豫了一会儿，王松还是决定给他妈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下午的晚自习改成了班会，王松把整理好的表格用投影仪投在黑板上，“你们都看到自己的分组了吧，既然选了这个项目，就要认真对待。体育课老师会加强你们身体素质必考科目的练习。这学期开始，每周会看情况抽出一两节自习课给你们练习体育专项，不同的项目对应的老师也不同，你们要好好把握时间，做到劳逸结合。”
　　前天晚上在宿舍顾渲才一直犹豫不决选什么，他不喜欢跑步，正在痛苦纠结。郁哲看他薅了半天头，都快秃了，于是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选游泳。
　　顾渲才小学的时候就会游泳了，他觉得游泳不难，而且比跑步舒服多了，还有郁哲可以和他做个伴，一下子就豁达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看到那么漂亮的泳池，还以为不少人会选游泳呢，结果就四个啊。”李琼文摇摇头。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游得快，这很正常啊，比我预想的好多了，我之前还怕就我一个选游泳的呢。”郁哲看着黑板上名字，感到挺庆幸的。
　　班里重新排了座位，郁哲坐到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后桌就是选游泳的另外两个，闻琛和奚韬。
　　学生会原来那个负责拍照写新闻的女生上学期期末考试化学不及格被踢了，因此谷祎充数进了学生会。他平日里就喜欢拍些风景，也很有艺术审美，如果不是因为谷佩文，他其实还挺喜欢自己美术生的身份。
　　他们现在的美术课大多以美术基础理论和素描为主。练习把握点、线、面、体积、色彩、明暗等。
　　杜羽想着已经练了好几天排线了，就在群里发了一张苹果实物图，简单讲了一下步骤就让他们照着画。苹果是每一个接触素描的人最开始接触的静物。
　　谷祎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微微弯曲，用长直线勾勒出轮廓和明暗交线的位置，概括地画出投影的形状和暗面部分，铺画暗部的调子，分出受光面和背光面，使大形显出立体感，由实到虚地用侧锋顺着明暗交界线排线……
　　很快一个立体的苹果呈现在了画纸上，才过去了不到半节课。刚画完轮廓和明暗交线的华思业抬头看到谷祎的画下巴都要惊掉了。“摊牌吧，你是不是有替身使者。怎么一眨眼你已经画完了，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
　　“华思业，闭嘴，就你话多，怎么你已经画完了？”杜羽在前面转悠，一眼就看到伸着脖子的华思业。
　　华思业赶紧把身子缩到画板后面，嘴巴紧闭，看了谷祎一眼，然后画自己的苹果。
　　杜羽走到了谷祎身后，看到他的画心里也是一惊，怪不得华思业要伸着脖子和他说话。才十多分钟就画完了，明暗和阴影画都的很好，杜羽都要怀疑谷祎以前是不是学过素描，看来他真的很有艺术天分。
　　“画的不错，离下课还有点时间，你看看书吧。”
　　谷祎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从书包里翻出向图书馆借的非尔·梅茨格的《透视的艺术》，拿掉夹着的书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