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到你画里》浣妤

4、补课

　　军训结束后，大家都惬意地度过了一个周末。原以为做特长生就不需要再上物理化学那些课，没想到，高一这些还是都要学。郁哲看了眼学校发的课表，心里默默哭泣，他真的看不懂那些定理，也不会用什么公式。而谷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毕竟是重点高中，这些基本课程都不学，将来毕业了什么都不知道，丢的肯定是学校的脸。
　　正常上课以后，谷祎和郁哲就不怎么遇见了，确切地说是看得见但没怎么说过话。不过去数学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倒是常常看见郁哲在挨骂，他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会低着头，不过后面对此习以为常后，还会笑着和老师保证下次作业一定认真做之类的。
　　郁哲第一次因为作业做得差在办公室的挨骂时候，看到了正好去搬作业的谷祎，后者与他对视一眼，他就赶忙低下头。被他看到自己挨骂也太丢人了。怏怏回到教室后，他向李琼文打听到，谷祎是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
　　李琼文和华思业是在操场认识的，以为华思业看到他打篮球的帅气模样，被他的魅力吸引力，于是后者向他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就直接给他了。不过他想多了，华思业只是看到他和郁哲经常走一起，想向他打听郁哲罢了。
　　纵使郁哲上课认真听讲，也听不懂，一会儿就开始发呆，然后睡着了。下课后，他很无奈又被叫去批评。郁哲低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忽然看到前面的纸，上面是九班的课表。原来他们的数学课是挨着的啊，看来上次看到他不能算巧合。等到他在办公室把作业订正完都没遇到谷祎，想着对方应该是已经来搬过作业了。
　　高一的课很多，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晚自习也是。都还没怎么感觉，马上就要期中考了。两个月里他们在办公室里又“巧遇”了好几次。
　　宿舍里，华思业看着书痛苦地抱着头大喊，“明天就要考语文了，完了我作文素材还没看。下午考物理，我电磁场也不会判断，螺旋法则是哪只手啊？完了，我完了。”
　　“叫你平时不好好学，现在你能临时报的佛脚，恐怕也就你对床那个了。他肯帮你到什么地步就看你怎么做咯。”汪瑾在宿舍快被他吵死了。
　　谷祎刚从楼上接完水上来，一进门就看到泪眼汪汪的华思业。对方的眼睛粘在身上，从他踏进宿舍开始，忍了一会他也没辙了。“语文我可帮不了你，物理笔记在桌子上，你拿去看吧，看完放回原位。”
　　“呜呜呜，我的祎祎，爱死你了，不像他们两个对人家见死不救。”华思业一副做作的表情，谷祎看了额角抽了抽，忍住没把他一脚踢出门外，上床看手机。他关注了一个博主，文笔很不错，很多话都能用在作文里。
　　[往事是尘封在记忆中的梦，而你是我唯一鲜明的记忆。那段岁月，无论从何种角度读你，你都完美无缺，你所缺少的部分，也早已被我用想象的画笔填满。]
　　期中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看着自己的答题卷，郁哲沉默了。完蛋了，怎么就及格了三门，考完就要开家长会了，他怎么面对他妈啊。之前还和妈妈发消息说现在和初中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啊，还是这么多不及格。
　　谷祎则是给妈妈许梓兰发了消息说他考的不错，得了全班第一。他的分数很高，在全年级前三十。他本来可以做个普招生的，但他不会在许梓兰面前提起，他知道许梓兰为此一直过意不去，明明不是她的错。
　　家长会结束后，郁哲回到家，特别勤快，又是拖地又是洗碗，希望借此能少挨点骂。讪讪地开口“妈，老师家长会都说了些什么啊？”
　　“行了，你那点水平我早就知道了，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懒得再骂你。你们老师说，这次期中考过后回家和孩子商量一下选择什么专项技术项目，只能选一项，这有关以后的高考。”项琴拿出老师发的单子给郁哲看。
　　体育生高考体育考试项目分为身体素质项目、辅助技术项目、专项技术项目三部分，专业考试成绩满分为300分。
　　其中，身体素质项目满分150分，含有100米跑(90分)和5米三向折回跑(60分)。
　　辅助技术项目满分50分，分为篮球往返运球单手低手投篮、排球传球垫球、足球运球绕杆射门、游泳4项。只能在上述四个辅项中选择一项考试。
　　在选择辅项时，不得选择与其所报专项相近的项目，即篮球专项的考生不得选篮球往返运球单手低手投篮，排球专项的考生不得选排球传球垫球，足球专项的考生不得选足球运球绕杆射门，游泳专项的考生不得选游泳辅项。
　　专项技术项目满分100分，考生可在田径(除100米外)、篮球、排球、乒乓球、足球、羽毛球、网球、武术、游泳、体操、艺术体操、健美操、跆拳道中任选一项。
　　“专项技术项目占分高，老师说最好是选自己擅长的，妈知道知道你喜欢打篮球，那个可以作为辅助技术项目嘛，咱们选游泳好吗？”项琴的声音越说越小，她想当个自己孩子想做什么就尽力支持他的好母亲。可是，为了儿子的健康和未来，她还是希望儿子能走她选的路。
　　“妈，你别说的好像是你强迫我选游泳，这是我自己选的，再说了，爸爸开了游泳俱乐部，我想什么时候游泳都行，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没准这是天注定，你儿子以后我啊说不定以后还能参加奥运会呢。”郁哲笑得很自信，仿佛是已经站上领奖台。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专项技术练习要等到下个学期。这个学期你还是安分点吧，好好加把劲，别再考一堆不及格回来，过年走亲戚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回到学校后，又开始了满课和作业做不完的日子。很快天气转凉，进入了十二月份。七中的冬天可以不用穿校服，谷祎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温润如玉，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杜羽在课间来教室，说数学老师休孕假了，剩下的一个多月由隔壁王老师代教。王老师不就是隔壁班主任吗，去办公室的时候经常看见他找人谈话，应该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吧。
　　王松一来二去已经了解的美术班的情况，不得不感叹比他的班好太多。上课氛围也好，几乎没人像郁哲那样睡觉，尤其是谷祎，很聪明也很勤奋，他很中意。下课后把谷祎喊到了办公室，“谷祎啊，你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老师想让你课后帮郁哲补补数学，我教的东西这小子是左耳朵近右耳朵出，我想同学之间的交流应该会好一些，离期末也没多久了，我想你帮帮他，期末可不能再考不及格了。这是他□□，你回头联系他。”
　　星期六下午一点谷祎和郁哲约在校图书馆见面。谷祎坐在窗边的位置看书，冬天的太阳温暖又柔和，光照在身上，洋溢着温馨。郁哲走进图书馆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穿着加厚的棒球服外套，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单肩背着书包走向窗边，整个人神采奕奕。“等很久了吗，之前老王就和我说要找人帮我补课，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谷祎摘下耳机，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人，“我也刚到，高一的数学没比初中的难多少，你基础是有多差才会次次不及格。”
　　“我上课有认真听，例题能看懂但是一做作业，就怎么也做不对。谷祎你别这么严肃，不然和老师给我补课有什么区别。”郁哲摸了摸后脑勺，觉得不好意思。
　　谷祎拿出老师给的卷子，让郁哲做，都是些基本题，都做对了就差不多及格了。原本以为他做完要更久，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拿过卷子一看，谷祎是高看了他，选择题多半是蒙的，填空倒是都写了，大题空了一半，核对完答案后，尤是像谷祎这样处变不惊的，也忍不住要一脸黑线。郁哲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一阵杀气，背后一凉。
　　“这题解一元二次不等式你为什么空着，十字相乘不就行了。”
　　“怎么做？我凑不出来啊。”
　　“把一次项和常数项拆开，看，它们都能拆成这两个数，再看方程系数前的符号……”谷祎耐着性子把卷子给郁哲讲了一遍。对方一副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样子分明就上课没认真听。谷祎讲得喉咙都干了，其实他没这么好耐心，这么简单的题换个人，他未必乐意讲这么详细。
　　看着窗外天暗了，郁哲收拾书包，“谷老师辛苦了，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今天教我这么久。”谷祎本想拒绝但也算忙活了一下午，要点报酬也是应该的，就答应了。
　　“去吃火锅怎么样？冬天和火锅超配的。”郁哲侧身弯腰问谷祎。
　　“这么晚了，没有出门证明，怎么出去？”谷祎好久没吃火锅了，听他这么一说有点心动。
　　“那还不简单，我们翻出去，操场那个后门，围墙不高。”郁哲看他同意，顿时语气也上扬了。
　　“不要，我不想弄脏衣服。”听到要翻墙，谷祎顿时没了几分兴致，他小时候和伙伴玩耍翻过矮墙，结果落地崴脚摔了一跤，还把牙磕掉了。这种黑历史有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有第二次，尤其还是在郁哲面前。再摔出洋相，翻墙就会成为他这几年心里最大的阴影之一。
　　“哎呀，去嘛，那墙上没多少灰，前几天李琼文他们还翻出上网。真的不脏，去嘛，我请客,你今天给我补了一下午课，给我个表达谢意机会嘛。”郁哲眨巴眨巴大眼睛，像狗狗撒娇一样，向谷祎投去乞求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冬天真的超适合吃火锅！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