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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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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京都度过了寂寞的十年。
因为太寂寞了,所以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看书,把自己活活逼成了一个学霸,16岁就考上了T大。
通知书来的时候,大家都挺震惊,毕竟咒术界大家有个高专学历就可以就业了,御三家更是连学都可以不用上。
禅院家又开始天天往这跑,好几次还带着所谓的嫡子来,说都是禅院家后代,多增进下感情。
禅院家嫡子叫禅院直哉,和我同岁,染着一头金发,为人轻浮自大又狂傲。
他在乐岩寺家的院子里表演了投影咒法,但是很可惜我是个没咒力的人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左挪右闪像是在表演杂技。
禅院家的人拼命给他们嫡子鼓掌,我也礼貌性的拍了几下手,果然他看上去很满意,又得意的当场秀起了钢琴。
这个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说真的,因为我一个人寂寞的度过了十年,所以禅院家这群人跑来,很好的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我一点都没觉得他们烦,反而因为害怕他们以后不来了,对他们格外的亲切。
大概是我的行为鼓励了他们,第二天他们就送来了不少礼物,带来一个美其名曰的“好消息”,他们嫡子对我印象不错,可以考虑收我做侧室。
御三家都是从骨子里烂透了的家族,其中最烂的得数禅院家,不但在21世纪保留着侧室这种陋习,还特别喜欢近亲联姻。
乐岩寺校长听了半天没吭声,拄着拐杖盯着面前的禅院家的人,表情有点阴沉。
他那样子我以为他养了我十年,终于养出了感情,差点感动的要叫“爷爷”。
谁知这老头沉思大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她是五条家的人你们得去找五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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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岩寺校长把皮球踢给了五条家,而禅院家那群头脑不清醒的人,还真的跑去了东京。
托他们的福,那天半夜我就被来自东京的车接走,来接我的还是家主本人。
家主的脸上多了不少皱纹,但是脾气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的温和。
这位家主的存在多少有些尴尬,以前五条家最强来自分家的我母亲,而现在的最强,则是他才十几岁的儿子。
对于这位夹在中间的家主,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因为人才凋零,十几岁就成为家主代行,以一己之力庇护整个家族的“六眼”,所谓的最强称号,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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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没有带我回本家,而是送我回了原先住的地方。
我离开了十年,这里的一切还完好如初。墙上还挂着我被送去五条家前夜时,画的那个魔方。
那是我缺失了的十年。
有时候我想,假如父母那时候没有叛变的话,我应该会很正常的做为“六眼”的幼驯染长大。
在同一屋檐下,一点点的建立和培养起感情——大家族为了血统纯正,收个养女,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五条家也是御三家,曾经他们的古板与腐朽,并不比禅院家好到哪里去。
我一直没想通,父母为什么要叛乱,也总在想母亲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可我不就是个普通人么?
即便16岁考上T大,被外界捧成天才少女,可对于这些咒术家族来说,没有咒力的我也不过是会读书的普通人而已。
回想起这些陈年旧事,让我的头有些刺痛,我打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让自己清醒过来。
宿舍的前面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石阶上面是一条长长的路,月色很好,照在那堵高墙上。
墙的另一边,是我失去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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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上有辆警车呼啸而过,忙着奔赴至深夜的案发现场。
而距离桥下几米的下水道中,我被夏油杰折磨的痛不欲生,却没有人发现。
夏油杰真该多上几年学。
好歹他也曾是高专的学生,哪怕是个肄业生,也是上过体术课的,而他却一边问着我问题,一边把小刀刺入我的肺部。
难道他就不知道,当人体被刺入肺部的时候,是无法出声的么。
我的呼吸越来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夏油杰笑吟吟低头看我的样子。
他的这副模样我见过很多次,那时候他的笑多少还带着些纯良。
不知为何,再这么痛苦的时刻,我居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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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T大学业繁重,对我来说,还算轻松。
不过对于一个成立已经一百多年的学校来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传说,而且每个学部都会有那么一两个。
比如我所在的法学部,就流传着,放学后落单的学生会被困在旧教学楼中,直到第二天早晨才会被发现睡在负一层的楼梯拐角处。
带我们参观的学长绘声绘色的给我们讲解,身边的同学也很配合的发出夸张的‘欸’的尖叫声。
走在最后的我多少有些不解,这种难道不是期末考留在教学楼疯狂背书而忘了时间的情况吗?这算是什么传说啊。
明明应该很值得尊敬才是。
明明应该……
这里明明应该是下楼的楼梯,为什么却变成了一堵墙?
前面带路的学长和同学,只是拐了个弯,我也只落后了一步,却发现他们他突然全都不见了。
我顺着走廊走了几次,每次都是回到起点。
明明才是中午……
走廊两旁的教室都是大门紧闭,为了避免推开门再发生什么其他的变故,我干脆的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商法》读了起来。
也不知读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咦?”
我抬头看,是一个穿着和服,扎着辫子的女生,看样子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以为她也是迷路的前辈,于是就站起来跟她打招呼,没想到她却接连退后好几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你是谁?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如实回答,她大概也发现了我没有咒力,所以慢慢的放松警惕。
她告诉我,她叫庵歌姬,是个咒术师,来这里是跋除咒灵的。
原本对于普通人,咒术师不会解释这么多,但是误入咒灵制造出的空间的普通人大多会陷入昏迷,不会像我这种还会淡定的捧着看书,所以刚开始,庵歌姬才会误以为我是咒灵。
当她直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更是震惊:“你是五条家的人,五条家还有不会咒力的人?”
当时她的脸上布满了同情。
在咒术师的眼里,没有咒力的家族成员,就像是哈利波特魔法家庭里的哑炮,是被羞辱排斥的存在。
我和庵歌姬边聊着,边寻找出路,庵歌姬陆续的用了好几个阵法,但是作用都不大。
正当我们有点束手无策的时候,旁边的玻璃窗开始动摇,随后墙壁也开始崩塌。
庵歌姬把我拉到她的身后,用阵法保护我不被落下来的石块碰伤。
墙壁倒塌下去,露出正午有些刺眼的阳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逆光中,肆无忌惮的,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对着歌姬说。
“歌姬,你在哭……”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在庵歌姬身后的我。
我眯着眼睛看着逆光里站着的,久别十年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努力的想看清,但是阳光太刺眼,刺激得我得眼泪不停得落下来。
好久不见,五条家的“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