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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人言可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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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要追溯到云子轩和兰枫成亲之前。
这天早上,兰枫被兰家正君叫到房里,司徒昕是兰枫的生父,可是这个正君偏爱大儿子不是一点点,导致兰枫和他反而并不亲近。
“爹,你找我?”
“小枫。”司徒昕示意他坐下,兰枫坐在椅子上,两只脚伸直了,在脚踝处随意交叠着,一手拿着一边司徒昕的笔洗很好奇地看里面画的一副鱼戏莲叶图。
“咳。”司徒昕咳嗽了一声,兰枫放下笔洗,张大了眼看着他,“你现在定了亲,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以前你胡闹贪玩爹也没怎么管你,现在不同了,有些事你一定要知道。”
“是什么?”
“爹现在先来考考你,看看你对最基本的知道多少。首先,三从四德,是哪三从,哪四德?”
“三从,”兰枫仰了脑袋,“是什么啊?”
司徒昕暗叹气,“未嫁从母、既嫁从妻、妻死从女。四德呢,估计你是又不知道的。”
“我知道。”兰枫一兴奋。
“你知道?说来听听。”
“夫德、夫言、夫容、夫,夫…”
“夫功,德容言功,记下了。”
“对哦。”
“好吧,那么接下去,七出之条知道吗?”
“七出,出,是休夫?”
“你总算还知道这个,七出包括不顺妻母妻父,无女,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
“多言?”兰枫奇道,“多说话也算?”他话多吗?不多吧?
“当然。”
“那妒呢,妒什么?”
“嫉妒有背夫德中的柔顺之德、贤惠之道,若是对妻主纳侍不满,甚至…”
“对纳侍不满就要七出,就要休夫?”兰枫插嘴大声道,极度不满。”
“随便插嘴也不行,”司徒昕斥道,“这是自古的规矩。”
“我才不会许她纳侍。”他嘟嘟囔囔,“她就该是我一个人的。”
司徒昕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他是不是该做好准备,这个二儿子什么时候被云家给休回来?
紧接着,司徒昕又教了他一上午的相妻教子,尤其叮嘱他一定不能再随便跑出去乱转胡闹。兰枫出来的时候,满脑子晕晕乎乎的,走到自己院里房前,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上方传来轻笑声,“小东西。”
“你怎么进来的?”她斜靠地站在树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脸笑意,“你院子里长这么高一棵树,简直就是在欢迎人家随时翻墙。”
兰枫正想着之前司徒昕的七出,正没好气,“除了你,谁还会这么无聊?”
云子轩还是笑着,摸着下巴,眨了眨眼,“今天有庙会,想不想去?”
“要。”兰枫急急地大声道,“要去。”
“那就走吧。”
“我不能走大门。”
“为什么?”
“爹不让我再出门乱转了。”他苦恼道。
云子轩从树梢上跃了下来,白衣随着风有些飘舞,没等兰枫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她抱着跃过围墙,接着又是几个飞跃,已经出了兰家,到了最近的大街上。
兰枫双脚着地,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先提醒我一下?”
云子轩叹气,“小东西,要是我每次抱你前都还要和你说一声我要抱你了,你不觉得别扭吗?”
兰枫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哎。”
“这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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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下午的庙会,有些搂搂抱抱亲亲热热是在所难免的,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好巧不巧的,被这皇城里的三叔六公给看到了,不免开始嘀嘀咕咕,“你们看这兰家的二公子,就这么在大街上被人搂着。”那男人也不过四十不到,话说的很是鄙夷,脸上眼神却是刻意掩盖的羡慕,哎,他家那个,从来就没肯公然这么抱他,就是家里,也多久没碰他了,自从那些又年轻又甜美的侍君来了,他就独守空闺,等于守活寡了。
其他人也是连连赞同,传来传去,而八卦的力量,一向都是很强大的。
所以第二天这话传到兰家正君司徒昕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下面这个版本,“你家二公子,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乱勾搭,还公然在皇城大街上旁若无人地亲热…”
于是这天兰枫又被司徒昕叫到了房里。
“小枫。”这次的语气就没有上次那么和蔼了,也没让他坐下。本来他也不相信,可是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所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司徒昕也就信了。
“爹,怎么了?”
司徒昕摇头叹气,“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么有辱门风的事,你说你都要成亲了,怎么还能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呆在一起,要是云家知道了,来退了亲,你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你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晚饭前都不许起来。”
兰枫摸不着头脑,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和谁一起了?不就是云子轩吗。
不过他没来得及问,司徒昕已经出了房门,他被带到了祠堂里。看着那熟悉的房间,他叹了口气,“蒲团呐蒲团,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兰枫跪了下去,无聊地盯着前面都快倒背如流的牌位。
就在靠近正午的时候,云子轩因为发现他昨天在庙会上买的东西还在她手里,于是又翻了兰家的围墙。
“你,你是谁?”兰枫的贴身小侍小慕惊愕地看着这个翻墙贼。
“你家二公子呢?”
“二公子,二公子在跪祠堂。”
云子轩皱眉,“跪祠堂?跪什么祠堂?”
“因为,有人说二公子和外面的野女人勾搭,所以,所以…”
小慕话没说完,却发现那白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人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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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枫不停地在蒲团上动来动去,腿都麻了,不知道偷偷起来站一会会不会被发现,要是爹突然来一趟就完了。
实在又酸又麻,兰枫终于决定起来偷回懒,他一手撑着地,正想往后起身,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推门而入的声音让他立马又重重跪了下去,小腿抽筋,刺骨的酸痛直接贯穿到脚底,他顿时龇牙咧嘴。
“又闯什么祸了?”冷冷淡淡的嗓音响起,兰枫心里大喜,回头开心地唤道,“轩。”
云子轩上前想扶他起来,他腿还麻着,一个站不稳跌在她怀里,“怎么了?”
“麻。”
云子轩抱着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替他揉着腿,脸上却还是没什么表情。
“你怎么了?”兰枫奇怪道,很少见她这么死气沉沉的。
“听说,你和人勾搭?”她闲闲地问道。
“勾搭?”兰枫一时没反应过来,“勾搭什么?”
“你说呢?”
“不知道哎。”兰枫挠了挠头,“怎么你们最近都说些我不知道的事?”
云子轩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额头,也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不过是什么人这么无聊去传这些传言?
“好些了吗?”
“嗯。”兰枫乖乖点头,“可是我还得跪着。”
“跪什么跪,都正午了,出去吃午饭了。”
“可是爹…”
“什么事有我呢。”
既然靠山都开口了,他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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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前,司徒昕派人去叫兰枫出来,然而那小侍却急急跑回来,“正君,二公子,不见了。”
司徒昕气得不轻,居然还敢溜,看来这个儿子不好好管管是不行了。
他正气着,正好云子轩把兰枫送回来,还是走的大门,他掸了掸衣服,“走,我得出去好好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还没走近大门,就见到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离开,他几欲晕倒,开口就骂,“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偷人都偷到家里来了,我,我…”
“爹,”兰枫越加不解,难道成亲前和未来的妻主见面算是偷人?“你干什么这么气?”
“来人,把二公子关进房里看着。”
“爹。”
“在你四弟成亲之前,都不许出来。”
兰家四公子兰竹,没多久就要嫁给司徒烟做侍君。这位兰四公子,总是给人怯懦的感觉,胆小的很,每次和兰枫一起就觉得他是在被兰枫欺负。可是这个到底谁被谁欺负,实在是有待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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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当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变成了云小陌,站着的变成了兰枫,“陌儿,你外公告诉你的七出,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
“你怎么看?”
“我看,”云小陌转了转小眼珠子,“爹爹至少犯了三出,无女,妒,多言。”
兰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所以说,爹爹要告诉你,这种事是不用去管它的,以后你要嫁了人,绝对不要让她娶别的男人,知道吗?”
“那她休了我呢?”小小的眉毛挑起,抬眼看着兰枫。
“她要敢休我的儿子,我让你娘劈了她。再说,有爹爹在,就算你被休了,爹爹都罩你。”
云小陌嘻嘻一笑,“爹,你好暴力。”
兰枫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陌儿,你又重了。”
“我长高了嘛。”
“出去玩吧。”
云小陌走之前回头道,“爹,我听紫叔叔说,皇城里有传言你和娘成亲前,有过别的女人,你给娘带绿帽子?”
兰枫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云小陌摇晃这小脑袋,“我想,那个野女人,就是娘吧?最有可能,就是你们在成亲前就干了什么苟且之事,要不是我是你们成亲那么久才出生的,我都要怀疑,爹爹你是未婚先孕。”
兰枫扔了个竹扎的蹴鞠过去,“玩去。”云小陌一把接住,“爹,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