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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当时年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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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云子轩十五岁,十五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终于快要成人,却偏偏还差那么一年,意味着稚气尚未褪尽,却已经开始难掩风华,意味着年少轻狂,肆意妄为的时代。
“绝儿,你又要上哪里去?”
“义母,水家那个武痴找我上风崖顶比武。”云子轩,或者说,云绝换下宽大的水袖外衣,换了一身劲装。
“这种天,风崖顶该是被雪覆了,比什么武?”
“哎,她死缠着,随便陪她玩玩了。”
隐山山脉一直从东野同南陵的交界开始,蔓延了上千里不止,风崖顶并不是它的最高峰,却是最险的。
云绝是早上走的,因为大雪,到半山时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山腰里一片腊梅林,开得正艳。
她刚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银光闪现,长剑在耳边削过,她险险闪过,还是被削下了一小缕头发。
看上去比她稍微大上几岁的女子,黑衣黑发,面如寒冰。
“你是谁?”
来人没有说话,长剑挥出,云子轩拔出腰间玉箫,招架上来,两人在那腊梅林下打了三百余招,各自停下,“南宫夜。”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原来我也有人念叨着了。”云绝摇头轻笑,“还要打吗?”
南宫夜微微沉吟,论内力,她并不如自己,但是招式诡异,出招随心所欲,自己并不能赢她。
“嘿,谁让你来的?”
南宫夜摇头。
“不能说啊,规矩那么大,你又这么厉害,不会是天煞的人吧。”
她点头,“所以,你必须死。”
云绝摇头,“我可不想死,难道,你就没失手过?”
“没有。”
“哎,真麻烦,你要我死,我又不想死。那还要打吗?”
南宫夜也不和她废话,两人这一打,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都没有结果。
“南宫夜,你晚上会来偷袭吗?”
南宫夜哼了一声。
“哦,你不屑啊。那我可以放心睡觉了,明天在这里等我,我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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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绝完全把和水孝的比武之约给忘了,连着三天,天天在风崖顶的山腰和南宫夜打架。
第三天傍晚,两个气喘不停的人一前一后坐在树下。
“给你。”南宫夜递过来一只酒葫芦。
云绝仰头就喝,“好酒呐。”
“你就不怕有毒?”
“你不会。”云绝轻笑。
“明天,继续。”
“等等,这样子打下去,没完没了。不如,我们换种方法吧。”
“什么?”
云绝站起身,晃了晃脑袋,“我们打个赌吧。”
“赌?”
“没错,若是你输了,我要你离开天煞。”她伸出手指指着她,“我知道,你们有个规矩,只要挨上九大杀手每人一掌,不论死活,就可以离开天煞。”
“那你呢?”
“我嘛,想想,既然让你玩这么大,我也得赌个大点的。”
“命。”
“那不玩,我玩不起。”
南宫夜发出了一声哼,却怎么听都像是嘿。
“你看,”她拉着她站到凸起的石块上,底下是覆盖的白雪的山麓,再往远处看去,是隐约的城池。“那是南州城,要不,就赌它吧。”
“乱七八糟。”
“什么乱七八糟,要是我输了,我永不进城,还不够大?”
“这算什么?”
“算什么,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放弃一座城池,尤其是这么大的,夹在屏溪和江淮中间的城池意味着什么?”
“什么?”
“无数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黄金。知道吗?”
南宫夜眼珠转向一边,“可是,我要你的命。”
“你这人,哎,大不了,要是你赢了,除了南州城,我再陪半条命。”
“半条?”
“对,半条。我先把自己弄到半死不活,再和你打,总行了吧?”反正半条命我也有办法让你杀不了我。
南宫夜眯了眼,“那你赢了呢?”
“我赢了?你都不是天煞的人了,还要我的命干什么?”
南宫夜点头,长剑入鞘。
“你都不问我和你赌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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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和男人睡觉?”
“嗯,就十天吧,十天之内,只要谁让她睡一个男人,什么人都行,就算赢。”
南宫夜没反应,云绝推了推她,“怎么了?”
“无聊。”
“你说什么都赌的。”
“她不是你义母吗?”
“是啊。可她从来就不近男色,所以,谁让她破功,谁就赢。”
南宫夜飞下屋檐,“云绝,你实在很无聊。”
那天,云残心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卖身葬母的凄惨男孩,死死缠着她救她,她带他回了山庄,正好山庄最近有些缺人手,打算让他当个小侍。
当天晚上,云绝趴在云残心的窗外,床上一个艳丽男子,南宫夜打开桌上的茶壶,对那男子冷声道:“先藏起来,等她喝了再出来。”
“南宫夜,你这家伙比我还狠,居然下药。”云绝低声咒道。
南宫夜出来,就见到她,“你干什么?”
“看你干什么?”
“走了。”
两人一起飞身离开,“你下了什么?”
“处子殇。”
云绝脚下一踉跄,“不用这么狠吧?”
“放心,那是个清倌,绝对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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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子殇,春药,也是毒药,顾名思义,只有同处子交欢方可解去药性。
第二天一大早,云绝和南宫夜等在外面,那男子一出来,云绝就抓着他,“怎么样,她碰你了吗?”
那男子摇头。南宫夜蹙眉,“说实话。”
“真的没有,她没有碰我,她自己盘膝坐在那里,后来就身上冒汗,吐了口黑血,然后就走开了。也没问我是谁。”
南宫夜扔给他一袋银子,“没事了,你回去吧。”
“没成功哦。”云绝幸灾乐祸地笑,没想到义母□□焚身的时候,居然还能把处子殇的毒给逼了出来。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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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云残心带回来的小侍一直呆她身边伺候,端茶递水,无微不至。
已经一半时间过去了,没见南宫夜有什么动静,她自己倒是试了各式各样的男人。云绝手上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一个一个划去。
“出尘型,没戏。”
“柔弱型,拉倒。”
“绝色也不要,一般般的也不行,难道得找个丑的?”
“哎。”
云绝正叹着气,窗外传来一道笑声,“绝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躲屋里了?”
“安姨。”云绝眼前一亮,扔下笔就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