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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再度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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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顾之昕穿着很简单,白色的短袖加棕色的短裤,脚上还踩着一双黑色的人字拖,这与苏沐过往所看到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却与眼前的此情此景异常贴合。
苏沐还想和顾之昕说些什么时,不远处的纪霖走过来打招呼:“小苏,来了。”
苏沐扭头看着他回应:“嗯嗯,纪导。”
“路上辛苦了。”纪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到苏沐面前:“来一根?”
“不了,谢谢。”苏沐婉拒道:“我不抽烟。”
“不抽烟好啊,保持住这个优良习惯,不要像我一样成了老烟鬼。”纪霖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随即把烟盒递给顾之昕:“你呢,要不要一根?”
顾之昕摇摇头:“我也不了,之前的拍摄抽太多了,现在正在戒。”
“行。”纪霖将烟盒装回口袋,再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嘴上的烟。他用力地吸了一口,很快吐出一圈白雾,视线盯着不远处的搭建工作烦闷道:“这广州的天,太他/妈烦人了,说变就变,让人一点准备也没有,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搭好,诶。”
顾之昕跟着看了一眼答:“今晚要是不下雨,问题不大。”
纪霖又吸了一口道:“我看了天气,说是未来24小时都没雨,可广州这鬼天气完全不按照天气预报来,现在只能祈祷今晚无雨了。”
俩人陪着纪霖抽完手中的烟,看见他把烟头在老旧的电线杆上按灭,接着很顺手地扔进边上的垃圾桶开口:“明天就要开拍了,编剧就在前面那栋楼里改剧本,小苏你跟着之昕去和编剧打个招呼,顺便让她给你讲讲剧本,找找明天拍摄的感觉。”
“好。”苏沐点点头。
“那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先去前面忙了。”
纪霖说完便抬脚往搭建区走去,苏沐目送纪霖走远后,回头含笑着对顾之昕说:“那就麻烦顾老师了。”
顾之昕微抿了下嘴唇答:“不麻烦,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的深处,这边的楼与楼之间贴得都很紧,尤其是相对的两栋楼,简直是这家阳台挨着对面的阳台,致使阳光很难照进来,整条巷子显得又暗又破。
但这种破和电影想要呈现出来的破不太一样,纪霖安排人刮掉墙面上的小广告,贴上他们带来的经过处理的广告纸,还有小巷两边歪歪倒倒的电线杆,纪霖也找了人做了些处理,使这里的一切都变成最佳的拍摄场景。
穿过人来人往的搭建区,苏沐跟着顾之昕走进人群之后的那幢楼。楼道很窄,也没什么光线,直到顾之昕抬脚跺了下,头顶上那盏声控灯才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给这个老旧的楼梯间带来一丝光亮。
两人一起上到二楼,顾之昕推开左边房子的门,一个摆满设备的房间映入眼帘。顾之昕带着苏沐绕过器材,停在右边卧室的门口,并且敲了敲房门。
卧室里传出一道略显疲倦的声音:“进。”
顾之昕在前面推开门喊了声:“柳编。”
“是之昕啊,快进来吧!”屋内的女人从电脑中抬起头,“你怎么过来了?”
顾之昕往旁挪了一步,露出苏沐的身影答:“纪导让我给您带了个人过来,这位是苏沐。”
苏沐在顾之昕身后乖巧地打招呼:“柳编您好。”
柳编全名柳雪莹,是纪霖的御用编剧,也是他事业上的伯乐。两人合作多年,创作出了无数经典作品和角色,甚至为华语电影在全球电影的舞台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都是苏沐在来的路上,周磊给他科普的。周磊还说,纪霖的电影之所以能这么成功,一是他很会用人,二就是他很看重编剧,给编剧很高的话语权,他曾经还在一次采访中说,编剧就是整部剧的灵魂,所以很多时候,编剧的话比他的话还具有权威性。
总而言之,周磊给他说了这么多,汇总成一句话就是要他尊敬柳雪莹,最好能给柳雪莹留下一个好印象,让她以后有合适的作品时,能想起他。
柳雪莹的目光落在苏沐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站起身问:“你就是老纪找来出演周扬的明星?”
这个问题让苏沐眉心微蹙,柳雪莹用的是明星而不是演员或者艺人来称呼他,可见对他出演周扬一角的不认同。不过这个圈子一向如此,能力高或是咖位高的人才有一定话语权,像他这种小透明只能听之任之,只有等未来某一天,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同样的高度,才能在这个圈子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苏沐点了点头,柳雪莹收回视线,走到窗户旁的茶桌前坐下:“过来坐吧!”
两人相视了一眼,走到柳雪莹对面落座。柳雪莹拎起早已烧好的水壶,一边冲洗面前的茶具,一边开口:“老纪和我说要选你来出演周扬时,我就不太满意,一直到我刚才见到你本人,我还是不满意,你的样貌,形象、气质,都不符合我笔下的周扬。”
苏沐垂下眼,略带几分歉意地盯着自己的手心,语气里却充满坚定答:“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演好周扬的。”
柳雪莹没理会这句话,自顾自从茶叶罐里夹出一点茶叶放入杯中,再往杯里加满热水:“之前那个孩子,我还算满意,但他守不住本心,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差点毁掉了我们所有人的心血。老纪和我说,我们以后选人不能只看合适和演技,还要看对方的人品,不然还会出现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情况。”
“这次我们运气好,还有补救的机会,要是下次没有了运气,我们该怎么办呢,所以我这次选择相信老纪的话,答应让你来出演周扬这个角色。”
苏沐抬起头,打算说些什么时,只见柳雪莹将泡好的茶倒入两个小巧精致的品茗杯中,然后推到他和顾之昕面前问:“尝尝,看我泡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顾之昕端起品茗杯浅饮一口,接着在嘴里慢慢品尝。待品得差不多了,他把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完答:“一段时间没喝,感觉您的技艺又精进了不少,这普洱的醇香在嘴里更加浓厚。”
“哈哈。”柳雪莹开怀地大笑了两声,“还是你说话我爱听,昨天老纪来我这里喝茶,我也是这样问他,他和我说好喝,但这是茶叶的功劳,和我的泡茶技艺没什么关系,把我快气死了。”
“纪导一向如此。”顾之昕含笑着接话。
“是啊!”柳雪莹道:“也就袁姐能忍他,和他过了一辈子,在这点上我是真佩服袁姐。”
苏沐猜测柳雪莹口中的袁姐应该是纪霖的妻子,顾之昕应当也认识。俩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好一会儿,苏沐在旁安静地品茶听着,他们所聊的事对苏沐来讲都是未知的,里面有关顾之昕的部分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因此他听得很认真,也很欢喜。
在顾之昕所熟悉的领域里,他是那样的自在与侃侃而谈。
“要不要再来一杯?”柳雪莹再次泡好茶问顾之昕。
顾之昕点点头,把杯子放到茶桌中间。
柳雪莹给顾之昕加满后,扭头看向苏沐问:“你呢?要不要再来一杯?”
苏沐恭敬地用双手把杯子放在茶桌中间,等待柳雪莹给他倒茶。
柳雪莹边倒边问:“喝得还习惯吗?”
苏沐犹豫了两秒答:“还可以,不过我不太懂茶,品不出顾老师说得那么细的感觉。”
“哈哈哈,你倒是个实诚的孩子。”柳雪莹给苏沐倒完,收回手给自己倒茶解释:“小昕的父亲是广东人,十分爱茶,我爱茶也算是受到他父亲的影响。小昕从小跟着他父亲喝茶长大,他对茶的了解比我还深,你品不出他那样很正常。”
“没。”顾之昕用余光往苏沐那边扫了眼,端起茶盏放到嘴边笑着说:“我也很久没喝了,很多茶的口感都品不出那么细了。”
“那你以后多来我这里坐坐,我弄点好茶来和你喝。”
“好。”
两人又打趣了一番,柳雪莹才把话题拉回主题,边喝茶边问苏沐:“苏沐,剧本你看完了吗?”
原本在听两人聊天的苏沐见话题回到自己身上,立即正襟危坐答:“嗯,看完了。”
“那你对周扬这个角色是怎么样理解的?”柳雪莹追问。
苏沐听到这个问题,开始在脑海飞速回忆这部电影的剧情。
《谁是英雄》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主角周鹏为了给身患白血病的弟弟周扬治病,误打误撞加入了当地最大的黑色组织。由于他出色的能力,很快就从夜场打手混成了一方老大,同时结识到了在黑色组织做卧底的明仔。
通过明仔,他才知道自己每一次所执行的任务是保护毒品的交易。他厌恶毒品,毒品让他家破人亡,可也是毒品才让他有能力继续救治自己的弟弟。他在欲望与痛苦中反复折磨,直到他的对家为了弄死他,让弟弟周扬知晓他的行为,周扬不愿看见哥哥被自己拖累得继续犯错下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哥哥收手醒悟。
随着周扬的死亡,周鹏与明仔彻底联手,成功侦破这桩毒品大案。周鹏功过相抵,所有的事情又回到最初,只是他却永远失去了他的弟弟。
苏沐花三秒把有关周扬的部分重点提炼出来,又用两秒斟酌了一下用词答:“周扬是个很勇敢的人,他患有白血病,每天在与病魔做斗争的同时,又保持乐观的心态面对自己最爱的哥哥,最后还为了哥哥不再被自己拖累下去,直接选择走向死亡。”
“他真的很善良,乐观,坚强。”
柳雪莹得到他的回答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过去看向顾之昕问:“那小昕你来说说,周扬是个怎么样的人?”
在柳雪莹扭头去问顾之昕的一瞬间,苏沐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课堂上,老师不满意他的回答,转而去问下一位更优秀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