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谁？》漫舞水色

17、Chapter seventeen

　　就算被放弃，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要再努力一次！

　　Chapter seventeen

　　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重要，所以也完全想不通那样一个大家族大财团怎么就找上我了？要是说那个沈家有那么厉害，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照理说，不应该的，既然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两个长得一样，上公安系统一查身份信息，身份照片什么的，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至于等到现在吗？
　　不管怎么像，都像是一场阴谋，但是问题又来了，就我这平头老百姓有什么让人家算计的？
　　完全是一头雾水，我一直感觉自己还是算聪明的，但是现在我觉得脑子根本就没有用，只会胡思乱想。
　　这是什么事！
　　我自暴自弃的想到，就我这点小心思，在人家面前分分钟被看穿，想什么想，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我度过了一个没有失眠的夜晚，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有有点惊讶，我以为自己会坐立不安，不知所措，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甚至都在考虑着，能不能赶在十一长假之前把事情解决，好回家去看爸爸妈妈。就好像昨天被弄得差点崩溃的人不是我一样。这人被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原来都可以从容接受。
　　也许这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心里吧！
　　我有些自娱自乐的想着，然后转念一想，是不是可以去对面蹭顿早饭？不知道到早上去敲陆铭泽的门合适不合适？
　　把自己收拾完毕，正考虑着是下楼吃饭，还是去敲对面的门，自家的房门倒是被敲响了。
　　“谁啊？”我隔着门问道。
　　“是我，水色。”门外是索何欢轻快的声音。
　　迟疑了一会，我还是打开门，迎接我的就是索何欢灿烂而热烈的笑容。
　　“水色，我给你带早餐来了。”索何欢拎起手里的早餐示意。
　　每次面对索何欢，我都觉得自己毫无办法，心一次比一次软，却不知道为什么。
　　“索何欢，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吗？”我无奈的看着她。
　　“有，很多，”索何欢笑着，有着比太阳还要炙热的感情，“但是，我不在乎。”
　　不在乎？我忍不住愣了一下，那在乎什么？我吗……
　　“水色，让我陪你去吧。”索何欢忽然开口，没头没脑的，但是我听明白了。
　　“为什么？”我看着他，他能知道这件事，我不意外，但是为什么要陪我去？无论以前怎样，我想我现在对他的态度能说明一切，我不相信他。
　　“我觉得，如果我在的话，也许你就没那么害怕了。”索何欢的笑容变得特别的温柔，“也许你并不需要，但是我想，多一个认识的人，总会是好事。”
　　“索何欢，你没必要……”我有些说不下去，我想过到底会是谁第一个对我说陪我一起去，我想过卿岚，想过昱轩，想过陆铭泽，想过罗修，甚至想过昨天第一见面的欧阳明诺，但是我偏偏没有去考虑索何欢，从一开始就把他排除在外，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他当过自己人，但是，就是他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让我陪你去……
　　我们最多就算是认识而已，我也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我不可能接受他，为什么还要努力？
　　就因为以前爱过吗？但，那只是以前，不是现在。
　　“索何欢，我不记得了，我真的已经不记得我们的曾经。”我复杂的看着他，“也许我们以前有过回忆，现在已经过去了，就让它成为过去，你不用一直……”
　　“水色，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索何欢的笑容中有着祈求，“我很努力，很努力，想要抓住我的光明，请不要让我离开，好吗？”
　　我理解不了索何欢口中的光明，也明白不了他眼中的祈求，一段已经过去的感情，一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对另一个紧抓着不放的人来说，不就是一种折磨吗？只有放下了，才会彻底的解脱，他不会不知道的。
　　“对不起，”我垂下眼道歉，被人爱着总会有些暗自的欣喜，但是，面对索何欢，面对他那突如其来让人难以招架的感情，更多的是不忍心，不忍心太残忍的拒绝，不忍心让他一直陷在回忆中出不来，“我不记得了，也请你放下吧！”
　　“水色，你为什么会忘记？”索何欢哀求着，悲伤着，“我告诉自己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我记得就好，但是，我其实并没有自己表现的不介意，为什么你不记得了呢？就留下我一个人……”
　　索何欢……我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有种心慌的疼痛，分不清是因为什么，就像心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失去了一样东西，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我再次道歉，不敢抬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不要道歉，”索何欢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快要哭出来，带着颤音，努力显得满不在乎，“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听着他的声音，眼中渐渐聚集出泪水，努力的眨着眼，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只能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索何欢想要让话语中带点笑意，但是那样更让我难受，“早餐我先搁着里了，今天看来有些不方便，我改天再来。”
　　我听着他关门的声音，抬头去看大门，忍不住走到门前，抬起一只手扶在门上，泪水夺眶而出，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在梦里面对我说着“坚持住，水色！你不会有事的！坚持住！”的人就是他，我们真的认识，只是我忘记了……
　　也许那个梦就是一把钥匙，正在一点一点打开尘封的记忆，但是还没有等到它被打开，心中的愧疚感却像是马上就要决堤的洪流，拦也拦不住……
　　我以为感情是依托记忆存在的，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才发现，也许有时候，感情不一定需要记忆。
　　我靠在门上任由泪水肆意，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心中丢失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是索何欢，是关于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能怎么办？已经来不及了……
　　我在门的这边无声哭泣，索何欢在门的那边默默的悲伤着。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被拒绝，不在乎被伤害，因为他早都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其实不是的，他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时是她，只是听到拒绝的话就已经痛得无可复加，他抱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祈祷着也许还能回到过去。
　　可惜，只有他躲在回忆里不愿意出来，而她早就已经走远，甚至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水色，水色，我拼劲全力，只为了回来你的身边，可是你早已不记得我了，就连机会都不愿意给我，怎么办？
　　索何欢一手捂着眼睛，咧开嘴无声的笑着。
　　付出了那么多，已经把自己染成了黑色，却不愿意放弃心中的那点光明，以为还能被人拉出深渊，但是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拉他一把，只会把他推入更黑暗的深渊。
　　曾经多少次，自己想过，若是得不到就把她也拉进黑暗吧！但是舍不得啊，舍不得把自己的光明和救赎也染黑，舍不得伤害她，舍不得让她看到一点黑暗，所以就算一次次被拒绝，就算知道她早已不记得自己了，也会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眼中看不到肮脏的自己。
　　但是，现在他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索何欢慢慢的蹲下来，将脸埋在臂弯里。
　　他想要保护她，可是就算已经如此努力，也抵不过那个人一个指头的压力。
　　她不知道，作为半个日本人的自己如何在日本生存下去的，孤身一人，只有少年的志气，怎么可能活下来？没有那个人的帮助，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就算有那个人的帮助，自己受过的屈辱还少吗？满身的伤痕，被人肆意践踏的尊严，已经肮脏到不能再肮脏的身体，堕落到深渊的灵魂，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有一天挺直腰，带着灿烂的笑容，对他的水色说，我回来了……
　　他以为他回来以后就能保护她，他以为他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人伤害她，可是，等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以后，才知道，他什么都不是，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在那个人看来，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随意。
　　耳边到现在还能听到那个人的警告，甚至那个警告都不是那个人亲口说的，不过是手下人的转达，但就是因为那样，他才更能认得清自己的地位。
　　“深务何欢，你以为你是谁？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事，你最好不要做。”电话里的声音冰冷轻蔑。
　　“我认为，你们要的，我都为你们做到了。”他漠然的说道。
　　“哦？”电话了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你要听话，深务何欢，你只有乖乖的听话，才能继续给你提供帮助。你不要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能擅自做主，在我们看来，你不是无可替代的。”
　　“深务何欢，司先生肯帮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要不然你以为你会有现在的地位？真想换了你，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要不知好歹，深务何欢。”电话里的声音充满恶意的警告。
　　“我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但还是想最后努力一下，所以他去见水色，只要她给自己一丝勇气，他就放弃一切，再挣扎一下，哪怕到最后粉身碎骨。可是现在，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勇气，却已经惹那个人不满了，那个人只要放弃自己，不用特意动手，就能让自己死无葬生之地。
　　他为了她，去日本闯荡，为了她，反抗那个人，到头来，他除了心中的那段回忆，什么也没有了……
　　当初他是不是不该离开？要是一直在她的身边，没有什么创出一番天下，可笑的少年傲气，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年少的他以为，水色是需要他保护的，但是也许，水色需要的只是他在她身边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
　　他后悔了！他后悔了！
　　可是，后悔没有用……
　　后悔没有用！
　　索何欢猛地站起来，脸上没有任何泪痕。
　　垂下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索何欢一直带笑的脸失去了所有表情，显得冷酷无情。
　　就算被放弃，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要再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