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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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疼……
等等，疼？
米切尔猛地睁开眼睛，一切身体机能仿佛都随着这一行为重新回归这幅躯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应该——
已经死了才对。
捂着脑袋坐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让米切尔回想起跟乌萨斯人拼了一晚上酒后的惨痛记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这里在不久前——至少是记忆中的不久前被一把长剑通了个透心凉，可现在别说是伤口了，就连之前被破片地雷和源石技艺轰炸得破破烂烂的防护装备也完好无损，就跟刚从雷神工业流水线下来的一样。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隔着厚重的战术背心，米切尔的手掌稍加用力，本来应该因此产生剧痛的胸腔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有微微的压迫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近乎失态的撕扯开自己的衣领，尽管周围称得上光源的只有天上的昏暗的月亮，但凭血魔与生俱来的夜视能力，米切尔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胸膛。
皮肤光洁，肌肉饱满，没有畸变的鳞片，也没有可憎的黑色结晶。
“开玩笑吧……”
面对死亡都面不改色的萨卡兹战士此时声音细微又颤抖，仿佛害怕惊醒一场美梦，在反复确认所有的结晶都不见了之后，米切尔鼓起勇气，摘下占据着下半张脸的，面罩似的辅助呼吸器。
呼气，吸气，胸腔随着起伏。
一次比一次更有力，一次比一次更绵长，氧气在血管中奔流，心脏的搏动震耳欲聋。
仰头倒在垃圾袋上，米切尔根本不在乎脏不脏，他发自内心的笑着，眼泪沿着脸颊流下，将两鬓的发丝浸透。
已经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从感染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便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疯狂蔓延的结晶，旁人唾弃的眼光，昂贵却近乎无效的抑制剂，一个接一个的绝望将整个家庭拖垮，直至分崩离析。
发泄了好一会，待到心情稍微平复些后，米切尔抽了抽鼻子，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毕竟都是奔四的人了，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属实有点丢人。
头疼的症状已经消退，米切尔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他将身上的装备重新整理好，然后戴上披风自带的兜帽，开始探索周围的环境。
他身处的地方是个死胡同，地上没有任何可以通往下水道的窨井盖，天上则被密密麻麻的私接电线占领，这里似乎被当成了垃圾场，层层叠叠的黑色垃圾袋堆得像一座山，得亏现在天气比较冷，否则这味道估计能活生生把人熏死。
从脚下扯出一张相对完整的报纸，米切尔瞄了一眼，好家伙，是维多利亚的文字，感情他这是直接跨越了几千公里啊。
哇，这剧情，都可以当东国的轻小说的开头了。
米切尔被自己的幽默逗乐了，随后他跳下垃圾堆，一身装备加上自身的体重妥妥超过三百磅，落在地面上时发出一声闷响，直接在水泥地面上砸出两个印子。
放轻脚步，米切尔无声无息的穿行在街道里，用自己的方式去搜寻信息，在即将离开这条七拐八弯的巷子时，他在夜风中敏锐的捕获到了人声。
悄悄将自己藏匿在阴影中靠近，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里，暴露自己是不妥当的行为，一是自身作为武装人员，而且还是个萨卡兹，如果就这么大刺刺的跑到街上那肯定会引起恐慌招来警察，想想都刺激，二是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种鬼地方的，就经验来谈，八成也不是什么良民。
随着距离拉进，声音也愈发轻易，这些人说的语言听着是维多利亚语没错，但……又感觉有点怪怪的，难道是不同地区的方言在发音有差别？
那边讲着讲着似乎起了口角，语速越来越快，里面还夹着各种俚语，米切尔本来就只能听得懂大概，现在就只能连蒙带猜了。
戴着痛苦面具听了半天，大致明白这是个小帮派因为分赃不匀在争执，左右也没啥有营养的话题，米切尔翻了个白眼，他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但鉴于出去的路就只有前面一条，于是直接靠在墙上稍作休息，等前面这帮家伙吵完离开再出去。
然而米切尔不知道，现在他呆的这座城市可是出了名的民风淳朴，普通市民都多少懂点美式居合，更别提混黑的了。
在第一声枪响的瞬间，米切尔便下意识地拔出挂在腰侧武装带上的剑，他浑身肌肉紧绷，菱形的瞳孔收缩成一道狭窄的细缝。
这不就是群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街边小混混吗？怎么个个都能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铳相互射击？等等，怎么没有感觉到源石技艺的波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而且还愈来愈近了，米切尔听到有人正向自己藏身的方向跑，脚步轻浮又慌张，哦，好像还撞到了垃圾桶。
好吧，还是得动手了，米切尔无奈的想，然后就在人影出现在拐角的那一瞬间，他像闪电般出手，目标是缴械和控制目标。
然而……意外出现了。
米切尔敢打包票，自己绝对没下重手，他真的只是掰了一下而已，就那点力道，连脆骨头的黎博利都不会受什么伤，根本就不是奔着伤人去的，可手下壮汉的胳膊却像根脆弱的小树枝，咔嚓一声就折断了。
那壮汉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引起了一阵慌乱，短短几秒钟内，刚才还在互相喂子弹的两波人便不约而同的调转枪口，当他们发现墙后边走出的是个戴着面罩披着披风还全副武装的家伙时，各种以“F”和“S”开头的单词就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哇偶，这几句我居然听懂了耶，真是亲切熟悉的问候，米切尔撇了撇嘴，视线迅速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但却意外的没有发现任何种族特征。
……阿戈尔人？不，绝对不是。
压下心中的起伏的情绪，米切尔维持住表面的冷静，他松开抓着壮汉胳膊的手，将剑收回鞘中，然后将双手向前摊开表示无害，试图与对面几个人进行沟通。
“各位先生，夜安，很抱歉误伤了你们的同伴，我想问一下，这到底是哪里？”
然而米切尔的主动示弱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回应他的是倾泻而来的子弹。
行吧，这也算是意料之内的事。
低头躲过子弹，米切尔不再说话，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去，对付这种武力值还不如源石虫的对手，除了需要注意下手力道以外就没有任何难度，他三下五除二就毫无悬念的将所有人放到，顺便还缴获了全部的武器。
将倒地不起只能不断哀嚎的小混混们摞在一起，米切尔坐在废弃的铁桶上，他怀揣着好奇心将缴来的铳拆开，却惊讶的发现这把铳的内部结构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米切尔翻遍了所有零件，甚至把子弹都全拆了，可就是没找到任何一个施术单元。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认知被一次又一次打破，米切尔愈发不安，迫切的想知道到底自己身处何地，于是他站起身，在小混混们惊恐的目光中摘下兜帽。
血红的眼瞳，黑白双色的短发，以及伫立在头顶嶙峋的双角。
属于萨卡兹的特征展露无余，随后这位佣兵危险的眯起眼睛，在面罩的遮挡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毒蛇吐信般丝丝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各位先生，我的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友好的交流，所以乖一点，请告诉我——”
“这里是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