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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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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不愿。”君泽憋出这几个字。他其实不太理解这位师父说的话，但最后一句宛如利斧劈开混沌的脑壳。什么？六师弟送饭？不不不不，六师弟送饭的话，自己应该会饿死吧。
他迎着师父那双游离的眼睛补充道：“师父，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换掉六师弟，或者自己来也可以。
师父看着目光坚毅的大弟子，内心不可谓不吃惊。以前都是他说什么，这大弟子就干什么。让他闭关他就闭关，让他出关他就出关。听话是真听话，就是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难不成他终于发现在修真道路上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靠闭关来解决的吗？这样一来，也许自己这个弟子突破金丹期到达元婴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老爷子看向君泽的眼神里隐隐包含着欣慰：“不愿就不愿吧。你有了自己的主意，为师很欣慰。记得教教小六怎么做饭。他做的饭，猪都不吃。”
旁边小胖子结结巴巴的反驳:“吃的、好吃的。大、大师兄说、说我做的好吃的。”最后，不免有些难过，“以后，大、大师兄吃不到了。”
君泽偏过头去，目露悲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耳旁系统吃惊的很:【这老爷子没发现你是冒牌货。可以，我们顺风开局。】
是挺顺风的。
君泽拉开凳子，然后瞪着面前的碗半晌没动。碗里是黏糊糊的汤，里面有叫不上来的野菜，颜色属实一言难尽。他悄悄抬起头，四下望了望，偌大的桌子上人手一碗野菜汤。
【忘了和你说了，门派很穷。】系统说话声中不觉带上几分怜悯。
旁边那个黑黝黝的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少年从碗中扬起小半张脸，小声向他传话:“大师兄，别看了。师父的荷包又又又着火了。”说罢，眼睛瞟了瞟桌前那个捏着胡须时不时笑两声的师父。
从他一进门便发愁的师父，也不知道现在想什么想的也不发愁了，只差没把“我现在很高兴”写在脸上。
【和你说话的是泥猴子五师弟。书里只有这六个字，比你那六师弟的介绍还要少。】系统说。
君泽默默喝了一口汤，野菜像是从还没凝固好的土锅里炒的，然后又扔进泥锅里煮的，泥土味道很是浓郁。如果没有沙子，那就更完美了。君泽从嘴里吐出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捏着分辨了半晌，还是分辨不出这是盐还是沙子。
他将这小东西握在掌心，又看了一圈众人。心中不免绝望，这些人是怎么吃的下去的啊？他们的味蕾是已经坏了吗？
【他旁边的那个稍稍白净点的是你二师弟。】系统说，【路人一个。】
君泽又咽了一口汤，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他们的味蕾一定已经坏到无可救药了吧。余光瞥见那个二师弟还是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就连旁边五师弟偷偷从他碗里捞出野菜也没注意到。
君泽收回目光，选择性无视二师弟碗上那只黑手。
【对面柔弱点的那个女孩是四师妹。她旁边那个英气点的女孩是你三师妹，也是本文女主。】系统声音顿了顿，【你要认得她，君泽。化成灰都能认得的那种。别的人物可以以后记住，这个一定要一见面就牢牢的刻在心里。】
“咯嘣～”又一个硬物出现，但因用力过猛成功嚼碎。
对面两个女孩子，其中鬼脸女孩正在悄悄打量君泽的头发。君泽这一抬头，两个人俱是一愣。
呃……
女孩冲他笑了笑，龇出一口大白牙。君泽搅了搅汤，在看过去，女孩把头埋进碗里吃着饭。旁边那个看着文静点的小姑娘正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
君泽目光转了一圈。远处小师弟张着血盆大口在那喝汤。二师弟惊了一下，秀气的眉头拧在一块：“你怎么这样吃东西？”
“我怕我刚染的嘴唇再吃没了。”小师弟含含糊糊的说。
“噗～”君泽捂住嘴。下一秒，汤直接从鼻孔里冒出来了。
六师弟在那专心致志的将汤上的油星从左边吹到右边。他听到远处五师兄压着嗓子问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了大师兄？”
君泽指了指他身旁的抹布。五师弟递了过来。君泽清理完事故现场，左侧衣襟上一片污渍。
“没事。就是呛到了。”君泽视线尽量不往小师弟那里看。别问，问就是他怕他再看一眼右侧衣襟也保不住。
【三师妹慕容婉清，年龄十五，金丹中期修为，天赋型选手。她的人生像她的天赋一样扶摇直上，然后——】系统抹了一下脖子，想到君泽看不到，只好说出来，【然后，她死了。】
“你是不是找死？”二师弟拧着眉抓住准备再一次添勺的黑手。五师弟嘴里填满了野菜，朝他不停使着眼色：“师父，师父还在。”
“哼。”二师弟松开手，横了他一眼，做了个口型:“你死定了。”
五师弟抽回胳膊，神色略有得意，也做了个口型:“我等着”。二师弟站起来，朝师父拱拱手：“师父，我去练武场了。”说罢，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旁边，六师弟歪头歪脑的问君泽：“大、大师兄，你刚刚、为什么、为什么咳嗽啊？”
君泽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闻言揉了一下额。你这小子反应确实有点慢啊。他笑了笑:“呛到了。”
“师父，我也去练武场了。”三师妹起身。
君泽放下碗，正欲跟上。
六师弟朝他举着自己的袖子：“我、我给大师兄擦擦。”
“……”
他弯下腰的时候，小师弟也拉开凳子向师父行了个礼出去了。
君泽心里着急，面上不显。只是由着六师弟把他的衣襟抹的更花，耳朵竖着努力听清远处那几个师弟师妹的窃窃私语：
“我总觉得大师兄今天的头发额外的蓬松。”
“可能是冲击元婴期冲的。”
“也是，大师兄一直很努力。”
……
·
练武场上什么都有，刀、剑、棍……不过都是木的，旁边还有一大片空地。在君泽跟着黑瘦黑瘦的的五师弟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三师妹训斥小师弟。
少女竖着眉指着哭唧唧的小师弟:“你还有脸跟我说，今天你要是不带着他的门牙来见我，我就打你一顿。比他还狠。”
“怎么了？三师姐？”五师弟躲开二师弟甩过来的锤子，嬉皮笑脸道。君泽刚靠过去就被迎面而来的锤子砸住了脚。
这……这个好像不是木的。
【嘶～】系统牙疼似的吸气，【你还好吧？】
“嘤～”君泽差点飚出眼泪，“疼、疼死我了。”他一边说一边自己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远处二师弟发现自己砸错人了，脸也变了，“大、大师兄。”
五师弟扭过头，扑了过来:“大师兄，大师兄，你没事吧？你怎么连个锤子都躲不开？”
“……”，君泽疼的不想和他说话，他有气无力的摆手：“麻烦你先滚好吗？”
五师弟怒气冲天，回身朝二师弟扑了过去:“你这厮，欺负大师兄算什么本事？”
二师弟被他摁在地上打了两拳火气也上来了，他握起拳头不甘示弱的打了回去:“我从来没想过欺负大师兄。还不是你在前面躲开了，令大师兄替你活生生挨了一下。”
“难道我就要受着吗？你打我，我躲开了，大师兄没有躲开，你却怪我。不应该是你的错吗？”
“是你的错！”
“呸。是你的错。”
两人扭打成一团。旁边泪汪汪的小师弟哭的更大声了。君泽抱着脚缓了一会儿，就看到三师妹蹲在他面前指了指在地上打滚的那两人：“大师兄，他们为你打起来了。”
“……”什么叫为了我？餐桌上他俩好像就不对付吧？
“只知道打架，都不知道给你上冷敷。太莽了。”三师妹摇头。
“……”你想说什么？
“大师兄，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们吧。”少女目光灼灼。
什么？原来你也是战争分子吗？
“呃……”
“大师兄？”三师妹眼睛更亮了。似乎君泽一声令下，这位少女接着化身战神杀进去。
“你能帮我上上冷敷吗？”君泽礼貌微笑。
遥遥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二师兄、五师弟，你们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啊……”另外一个声音隔了一会儿跟在后面：“……打、打了……”远远的，一个小瘦子拉着一个小胖子往这走。是四师妹和六师弟。
三师妹往那转了转目光，又看了看君泽，表情肉眼可见的泄气，她垂头丧气的站起来。君泽瞥了一眼那两个还在地上滚着的师弟。他俩拳拳到肉，听的君泽不禁觉得肉疼起来。
“三师妹。”
三师妹惊喜扭过头来：“大师兄，你改主意了？”
君泽摇摇头，指了指梨花带雨的小师弟：“小师弟在哭什么呢？”
一提起这个，三师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昨天下山，被人欺负了，又不敢打回去。于是，跑来和我说。”
说着，她对着小师弟粗声粗气道：“别哭了，我以后还指望你保护我呢。”小师弟望着她，眼泪虽还在哗哗的流，但哭声总归不是那么大了。
三师妹略微满意了一下，转身就走，头上发髻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蹦跳着。君泽看着她的背影，低声询问:“她最后死了？”
【对。】系统说，【你没听错。她死了，死的时候才十七，差四个月不满十八。】
“艹。”君泽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低低骂了一声。
【她现在十五，没事。】
“我能做些什么呢？”
【这不该看你吗？】系统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