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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从哪里来 ...

  •   我亦本以为,我们就能这样安稳地过很久的日子,然后结婚生子,继续安稳的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惜天公不作美,似乎老天算定了我和昭明的缘分快尽了,所以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正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写作。
      ——
      春末一日,午后春风送暖,先生正坐于书房,我亦坐于书房。
      前些日子回想起小时候……

      一时间,我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头也昏昏沉沉的,在意识消失之前,我用尽力气喊了一声“昭明。”
      等昭明慌乱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倒在椅上,眼前一黑。
      往后的事情我不再知晓。

      “先留院观察吧,她最近需要做很多检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医生正在填表。
      我的脑袋沉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笨重。身上莫名有种疼痛感,手上正在打点滴。

      “她已经醒了,等再休息一会儿,我会来叫她去检查的。”医生的余光瞟见我,对昭明说。
      随后他转身离去,昭明坐在一旁握住我的手,“冬雁,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怎么了?”我看见昭明的衣着头发都有些凌乱。
      他从不这样的,他的穿着总是那样得体。

      昭明紧皱着眉,一时不知怎么和我说,“你晕倒在家,医生检查说,病了。”
      我的身子一直都不怎么好,以前也总是生病,轻言安慰他,“不就是病了吗?我之前也经常生病啊。”

      看他的的样子,我也开始意识到,这场病不仅来势汹汹。
      我沉下脸,有些严肃地问:“是什么病?”

      他了解我,开口道:“脑肿瘤,特殊位置,手术风险很大。”
      十几字将我打进地狱。

      我活不了了。

      我抓紧床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语气还是开始哽咽,“所以,我还有多久可活?”
      他幽黑的双瞳显得温柔,还有一丝我猜不出的意味,“医生说,情况好的话还可以活三五年。”

      我继续追问:“不好呢?”
      “六个月。”

      我一时低头,我与昭明皆未说话。
      一时气氛降到了冰点。
      沉默,无言。

      最后是昭明先打破僵局,他握紧我的手,真挚的眼神看着我,“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

      我笑得苍白,不知道他是真的傻还是假聪明。

      我小心勾着他的手指,“我们去旅游好不好?去撒哈拉沙漠,去爬长白山,去南非看动物大迁徙。”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再快乐一点。”我没有很多的问题,我只想陪着昭明。

      我也没有问他还愿不愿意娶我,又或是什么其他的。
      此刻我的心中迷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是一阵沉默后,昭明出声,有些颤抖,“好,我们一起去。”

      我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像其他病人一样开始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我一心只想着昭明,那个我爱的人。

      在做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昭明和医生说我们想要好好地走完最后的日子。
      医生便为我们开了洛莫司汀还有些其他的药,多得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医生还告诉我们一些注意事项,要定期吃药。
      最后我还听见医生在办公室内叹了口气,说:“那么年轻的姑娘,结果长了脑瘤。”

      是啊,我还如此年轻,我还有大好年华和无限前程,我还要和昭明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可惜我病了,脑子里长了个瘤。

      我安慰我自己,心态好能活更久,那样便可以和昭明一起再多一段时间了。

      我与昭明回到家,家里还是以前的摆设,甚至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也没有落灰,可是在进门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家都变了。
      我问我自己变在哪儿了?我明白,我和昭明都明白,是整个家都已经缺失了一种欢愉。
      我心中的那团火被一桶水浇灭了,而泼那桶水的人,正是我自己。

      明明昭明什么话也没有说,我却这样感慨。我嘲笑自己。

      “小姑娘,想吃什么?”昭明将行李推进房门。
      “我想吃,沙拉吧。”我看见之前我与昭明一起画的丹青,一种复杂的情绪上头,有想活下去的希望和一阵失落。

      “吃点肉吧,看你瘦的。”昭明捏捏我的手臂,不禁说道。
      “可我现在就想吃沙拉。”我不饶。
      “行,我给你做。”昭明没有拒绝我,他总这样答应我。

      等他来书房找我时,才发现我竟已经在电脑面前坐了半个小时。

      昭明做的沙拉特别好吃,蔬菜新鲜中还有一丝丝甜味,我很喜欢。
      他在沙拉里加了鸡胸肉和虾,还是想要我吃肉。
      因为之前他从不来不加,因为我不喜欢。

      我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吃完了。

      晚上,他抱着我,“小姑娘,为什么现在那么沉默寡言了?”像位父亲。
      “昭明,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故事,你想听吗?”我靠着他的胸膛,炙热。

      “我跟你说过,我受到过校园暴力,但我很好地挺过来了。我知道你怕提起我的伤心事从未问我详细内容。所以今天我想和你分享。
      其实是因为有一个男生说喜欢我,有一天,他们班上的同学找上我,又有好多人找上我,就说他喜欢我。他从未出面,可喜欢他的一个姑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记不大清了,那个男生。
      幼稚的男孩,又这样懦弱,不愿出面替我解决他所制造出来的问题。

      “还有一次在高中的时候,当时刚开学,班里有一个性格特别开朗的女生。她似乎想和我成为朋友,可我太迟钝了,等我发现时她已经消失了热情,也因此怨恨我,认为我冷漠而故作清高。而后便是背后说坏话使绊子,搞孤立搞针对。”

      “昭明,你认为,这是我的错吗?作为校园暴力中的受害者。”我看着他,他也深情地看着我。

      他拂了拂我的头发,“不是。确切说不完全是。她们的暴力不全是因你而起,不过只是一个卡子,最关键的是因为她们心中的嫉妒与厌恶。”

      他说得很对,所以我感叹,“你总是这样理性,亲爱的昭明。”

      我曾比喻我是太宰治,而昭明便是那个送我和服的朋友,让我又活了那么多年。

      “你的出现,也才令我明白,有人陪伴多么重要。”昭明柔声细语的说话,令我着迷。

      “我的童年并不快乐,但就算父母离异我亦从未抱怨天,我信命,因为我奶奶信,所以我爷爷也信。
      小时候,我曾生过一场大病,这场病来得莫名其妙,反正吃药打针都没好。家里人都很担心,因为我是家里爸妈唯一的儿子。
      我的奶奶是中医,听说后便带着我居住在南鸣山,天天上山为我采药熬药,又从山北走到山南去庙中为我祈福,祈盼我能好过来。
      也许真的有神明佑人一说,也许是中药吃好的,反正奶奶带着我在山上住了一年。日日在山南庙中上香。
      后来,在我十九岁那年,奶奶去世了。我再没回过南鸣山。”

      我才知道,昭明一直心中有憾。

      但昭明看着我的眼,真诚的说:“倘若真的是山神佑我,我宁愿日日去山南庙中为你祈福,只盼你能够安好、幸福。”

      我突然鼻子一酸,雨雾迷蒙的眼中模糊看着昭明,那时的他,眼神是如此真挚。

      眼泪成珠,随着眨眼落在脸颊,我摇摇头,“你应该在我走后找一个更好的姑娘。”

      他抹去我眼下的泪,“不会的,我会只爱你,一生只爱你一人。”

      在我的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我允他承诺,“我会陪着你。”
      虽不能一世,但有幸伴你一程,已是幸运。
      “昭明,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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