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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七章 卷终 ...

  •   五十年后
      一个迟暮的老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惬意的晒着太阳,嘴里哼着过时的调子。
      五十年前,老人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这里环境差,师资极度欠缺,于是老人就在这里当起了老师。如今他已过古稀之年,已经没有能力再站在讲台上为学子们解惑,可是村子里的人们都很敬重他。
      老人面容慈祥,眼角总是流露着愉快的笑意,可总能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那是一种生存的印记,无论怎么遮盖,怎么洗白,这种印记都是无法消除的。
      据老人自己说,他有个儿子,可是儿子去了美国念大学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在美国混得不错,雇了个钟点工常年照顾老人。村里人觉得他儿子太不孝,可是老人却总是摇摇头,说:“是我欠他们娘俩太多,我甚至没有去看他妈妈最后一眼。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现在落魄的小山村在政府的帮助下慢慢的好转起来,村里人一起出钱给老人盖了栋大房子。老人就在自家的后院里种了些蔬菜果树。
      老人一直都格外喜欢种些花花草草,以前住的屋子前后总是种满了花草,可是那些花草都不便搬到新房里来,所以老人还是会时常的回去看一看,打理一下。
      唯一跟着老人住进了新家的,只有一盆牡丹,老人种了一辈子,却从未开过花的牡丹,但花确实是活着的。
      平日里,老人喜欢独自摩挲着花儿,神情专注而溺爱,仿佛在看自己的情人一般。
      这天,老人和平时一样给花儿浇了水,他坐在花儿旁边,轻声说:“殊微,今天明明送了一筐蔬菜来,呵呵,满满一筐呢,够我一个人吃好几天了。人老啦不中用了。今年地里的收成又不太好,还好我吃得不多,一个人也够了。少胧前些天给我捎来一封信,说我当爷爷了,真好啊。少胧现在也出息了,我也就安心了。哎……真想看一眼孙子……”每天他都会这么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对着牡丹花说话,每当这个时候,老人的精神也显得格外的好,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
      老人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牡丹花的叶子,神色缅怀又期盼,“殊微,殊微,殊微……我真怕,真怕等不到你……”老人的眼眶微红,手也颤抖起来。
      时光爬满了老人的脸,岁月带走了意气风发,尹浩守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的说:“殊微,你醒来,还能认得出我吗?”

      五十年前,当尹浩守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女人背对着他站在床边看想窗外。
      “殊微?”尹浩守叫了一声,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很疼。
      女人回过头来,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冷淡的说:“花夏汐,殊微的姐姐。你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我却见过你很多次了。”
      很美,这是尹浩守对花夏汐的第一感觉,随即又一想,殊微既然是妖怪,那这位姐姐也一定是了,“殊微呢?她没事吧?”
      花夏汐沉默了,然后指着窗台上的一盆看上去病怏怏的植物说:“这就是。”
      “什么?!”尹浩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死死盯着那盆花,满眼的不信。
      不知是有风,还是为了验证夏汐的话,窗台上病怏怏的植物忽然微微动了动。
      “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躺在这里和我说话?煤气爆炸,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尹浩守一怔,呆呆的看着那盆花,眼里无声的流下来,不需要解释,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在昏迷前的那一瞬,他感觉到殊微的靠近,那时他以为是临死前的幻觉,不曾想过殊微真的会出现,会牺牲自己来保护他……
      花夏汐看着这样的尹浩守,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最后强撑着一口气跟我说,叫我不要怪你,还叫我转告你,她不过又变成一朵花罢了,总有一天还能恢复人形。”
      尹浩守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子大声而坚定的说:“我等她!”
      这一等,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的时光变迁,黑唐口早已经成为了历史,西四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新生的帮派。
      尹少胧恨透了他,带着怨恨离开了祖国。
      而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盆花离开了熟悉又喧嚣的城市,独自一人来到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当起了教师。从前的尹浩守曾梦想过很多职业,唯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做人民教师。
      日子过得很艰辛但是很充实,也很幸福,简单的、平凡的幸福。

      太阳渐渐的落下山去,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橘色,美极了。
      老人捧着书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随着摇椅慢慢的摇晃,享受着夕阳的余温。摇着摇着,他渐渐地睡去,手中的书无声的从手里滑落,此时,一只手及时的伸了过来,稳稳的接住。
      摇椅旁的矮桌上,一朵牡丹花在斜晖的映衬下,盛开得格外的娇艳……
      五十年,对于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却是他的所有。

      (第四卷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七章 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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