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七、历艰难寻得神医处 出难题救得御猫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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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延绵数百里的河谷，早已干涸的河道也已被树木覆盖，落了一地的枯叶一脚下去可以没到膝盖，有些树根枯叶早已腐烂散发着熏人的浊气，再加上老林子里枯藤缠绕、荆棘密布，十分难走。马车自然是没法拉进来的了，白玉堂此刻背着展昭，一边奋力劈砍树藤开道，一边默默祈祷着快些找到婆婆谷。
他们进入这条河谷有将近两个时辰了，现在天色渐暗，湿气越来越重，白玉堂不由得更加焦燥难安，可他却始终没有想过放弃，不到最后一刻，他白玉堂绝不会低头！
忽然，一道白光从白玉堂的眼中闪过，是幻觉吗？白玉堂抬头眯起眼睛深深凝视着前方，一道白烟直冲天际，很快便和天上的黑云融为一体。白玉堂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拉过绕在脖间的展昭的手狠狠地亲了好几口，“猫儿，我们有救了！”
是啊，在这荒凉的河谷，烟火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意味着那里就是婆婆谷了？是不是意味着那位年迈的孙婆婆就在那儿？甚至这白烟是否正是从孙婆婆的厨房里冒出的炊烟？
白玉堂更加卖力地劈砍着挡路的荆棘树藤，希望就在不远处，他暗自欣喜着，快了，就快了。尽管他背上的人半点气息也没有，尽管虚搭在他脖间的那双手已然冰凉，他却始终坚信，找到孙婆婆就一定能救得了展昭，一定！
干净的土丘在杂草老树丛生的河谷里显得异常突兀，而土丘之上，那一排整齐的茅屋和茅屋边上争相舒展腰肢的各式花草更是给人一种身在桃花源的错觉。
白玉堂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眼前屋子里缓缓冒着的炊烟，又不自觉地拉过展昭冰凉的手紧紧握了握，这才抬步向那茅屋走去。
“不管你是怎么走到这儿的，这里都不欢迎，快走吧。”茅草围起的小院内不疾不徐传出一句警告，白玉堂一惊，听声音竟是个男的！男的，男的……白玉堂往后踉跄了一步，怎么会是男的？莫非这里不是婆婆谷？莫非孙婆婆已经……不！不会的！白玉堂背着展昭又向前疾行几步来到院门外，定了定心神，这才朗声问道：“在下白玉堂，贸然造访，多有得罪！敢问阁下，此处可是婆婆谷？”
没有回应，白玉堂皱了皱眉头，作势又要开口，却听吱呀一声，其中一间草房的木门被人拉开了。果然是个男的！那人披头散发、胡子邋遢，穿一身粗布衣裳，肩上搭着条狼皮坎肩，不，那分明就是刚剥下来的狼皮，上面还沾着未凝的血……
这一幅鬼样子和这里整齐干净的环境格格不入，这要搁在平时，白玉堂定要好好冷嘲热讽一番，既是个粗人又何必学人附庸风雅？可此刻，白玉堂只恨不能冲上前去揪住那人的衣领问出孙婆婆的下落。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那人倚在门框上冷冷说着，眼神中充满挑衅。
“你都没问白爷爷要找谁，又怎知没有我要找的人？”白玉堂凝视着那人，气势不矮分毫。
“呵，莫非你要找在下？”那人一声冷笑，低头看着耷拉到胸前的狼皮，用手抹去狼皮上的血慢悠悠涂在门框的木头上。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看起来鬼气森森的。“可惜，在下不是什么神医，救不了你背上那个死人。”
“住口！”白玉堂气的有些发抖，“他不会死……”
“呵！早晚会死的。”那人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气转身准备进屋，“快走吧。”
“我找孙婆婆！你知道她在哪！”白玉堂见那人停了脚步，立刻追问道：“我要见她！我要见孙婆婆！”
那人冷哼一声，却不搭理，径直走进屋去。白玉堂一看就急了，一脚踹开院门，一脸的气急败坏。什么礼数什么求人矮三分？现在谁不帮他救人谁就是他白玉堂的死敌！
那人一看这阵势也是一愣，当下眼睛就绿了，白玉堂拉开架势正准备兵来将挡，却不料那人忽然笑了起来，甩下身上的狼皮，走出屋外道：“好，既然你这么固执，我就带你去见见那死老太婆。至于结果……”
“多谢侠士，白玉堂感激不尽！”虽不知这人什么性子，但怪人见多了的白玉堂却也不以为然，见有转机心中不禁一动。那人见状却是唇角一勾，冷冷道：“先别感激的太早。”
白玉堂跟着那人绕过那排整齐的茅屋，入目却是杂草丛生的荒凉，只有一块石碑孤零零立在那里。白玉堂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人在石碑前停下脚步。那人转过头来，嘲讽般笑了，拍了拍那块石碑道：“喏，那老太婆就在这里。你看到了！”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白玉堂摇着头，一步步退后，心里忽然空洞洞的，一股悲凉由心而发。这就是他要找的结果吗？这就是他付诸全部希望得来的结果吗？不！不会的！孙婆婆不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死了谁来救猫儿？谁？谁可以救救他白玉堂挚爱的猫儿？
“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不可能。”那人似乎也被白玉堂的情绪打动，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白玉堂却没有丝毫感觉，木讷地挪向那墓碑，看着上面的墓志铭，白玉堂像被抽空了体内所有力气般猛然跪了下去。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拉着展昭的手，脸轻轻蹭着展昭的头，眼泪流了一脸。
“那老太婆毕竟岁数大了，再不死怕要活成妖怪了。你也别太难过……”那人冷不防地在后面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里竟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让人很怀疑他说这话的诚意。
“好你个臭小子，我说我这会儿怎么头疼了，原来是你在咒我！”苍老的声音伴随的踩踏枯叶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白玉堂一惊，忙回过头来，那是一张丑陋的脸，干瘪的脸颊上不仅布满褶皱，右眼角上还有一块很大的黑疤，看起来甚是狰狞。可白玉堂见到这人却是比见到亲娘还要欣喜百倍！连忙转过身来，就地就是一个响头叩下去，“晚辈白玉堂见过孙婆婆。求婆婆救……”
“我不是什么孙婆婆，你找错人了！”那老太婆冷冷打断白玉堂的话，一把揪过那邋遢男人的耳朵便朝前面茅屋走去。浑不顾身后茫然失措的白玉堂和不省人事的展昭。白玉堂哪肯罢休？立马背好展昭跟了上去。
一路上只听那邋遢男人嗷嗷叫着，“娘！我这不是咒您，是给您清理麻烦呢。……什么？杀了了事？您不是说，我再杀生就剁了我吗……杀生和杀人有什么不同？啊！疼疼疼疼疼……轻点儿啊娘……哎呦我知错了……”
白玉堂跟到一个茅屋前停下，那老太婆才松开手，一把将那邋遢男人推进屋去，反手带上房门，这才回过头来意味不明地朝白玉堂笑了笑。
“婆婆，请救在下兄弟一命。白玉堂便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兄--弟？他是你弟弟？一母同胞的？”那老太婆伸手勾起展昭的下巴仔细打量一番，又看向早已一脸灰土的白玉堂，摇了摇头，道：“不像……”
“他是在下舍命的兄弟！一生的知己！还请婆婆慈悲相救！”白玉堂说的恳切，那老太婆却听得随意，她轻声哦了一下，却不说答应，“那就不是亲兄弟了？非亲非故，一句知己又算得了什么？你还是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也算仁至义尽，他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
“不，他是猫儿，是我白玉堂心中挚爱！他不会死，我不许他死！”白玉堂激动地喊道，“我求你救救他，我求你！你能救活他的，你是神医，你一定可以救活我的猫儿！孙婆婆，我求求你！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展昭！我白玉堂不许你死……”
“好！我答应你……”孙婆婆突然开口，声音是毫无波澜的冰冷。白玉堂震惊的看着她，忽然意识到孙婆婆刚才竟是答应了！她答应了，猫儿有救了！白玉堂忙不迭的点头致谢，满脸的眼泪滴到嘴巴里早已不知是苦还是咸。
“可我从不逆天救人，他活了，你就要替他死。”依旧是冰冷的声音，却是刺入骨髓的疼。
“你耍我？”白玉堂有些恼怒，她是要看着他们生离死别才开心？
“只是交易，我说了，老太婆从不逆天，若要他活，你就得死，答不答应就在你一念之间。想好了就来屋里找我。”说罢，孙婆婆进了茅屋。屋里传出那邋遢男人又一声嚎叫，“哎哟娘唉！还是您这招够阴损……”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四十七、历艰难寻得神医处 出难题救得御猫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