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一 连环计半路截锦鼠 兰蝎子错手毒南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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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心禾听罢却是沉下脸来，冷冷道：“锦毛鼠风流天下果然没有叫错，不仅懂得怜香惜玉，对男子也这般情深意重。莫不是也被那御猫勾了魂？”
“你放屁。白爷爷今日就宰了你。”白玉堂闻言怒不可遏，他平生最恨这种恶毒女子，见她出言侮辱，言语上也不再顾及。一拍马背腾空而起，于半空中拔剑出鞘，画影之芒映得对面之人面色惨白。
梅心禾见状，一带马缰退至一旁，她身后那几十名黑衣杀手齐刷刷从马背上跃起，拔剑向白玉堂迎来。
兵器相交擦出漫天火光，白玉堂凤眼半眯，眼中竟是慑人的冷冽。剑势来去如风，快极狠极。只要撞进白玉堂剑气之内，轻者断腿断臂，重者一剑毙命。
在这生死相搏之间，已然天光大亮。几十名黑衣杀手死伤过半，梅心禾见状也加入战圈，弃了平日的短剑，取出一条软鞭向白玉堂攻来。白玉堂冷哼一声，看着白衣上沾染的几点血迹，不禁皱了皱眉。一剑架开那几名黑衣杀手的武器，旋身而起，挥剑去挡梅心禾的软鞭。
梅心禾也不敢怠慢，软鞭轻搅绕上白玉堂的剑身，那鞭子似有灵性般顺着剑身就欲向白玉堂手腕钻去。白玉堂哪里能等她伤到自己？剑身一横，侧身翻转剑柄，竟主动向鞭上绕去。梅心禾见状大惊，她万没料到白玉堂竟会使这近乎无赖的打法。待要抽出已然不能，眼见着白玉堂就到了眼前，一掌劈来，梅心禾只觉得胸口一窒，便蹬蹬倒退了几十步摔倒在地，软鞭也脱手而出落在不远处。
那些黑衣人见梅心禾受伤，齐齐迎上前来，挡在梅心禾前面。白玉堂眼中狠辣之色更重，剑尖指地，眉头紧锁。人不动，气先至，周身散发出的逼人寒气竟让那些作势上前的黑衣人畏缩起来。梅心禾勉强撑身站起，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软鞭，一指白玉堂道：“白玉堂，今天这一掌，我梅心禾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走。”黑衣人听令，纷纷向后退至马边，待梅心禾上了马才纷纷跨上马背。白玉堂岂肯放了他们，大喝一声：“想走，也不先问问白爷爷的剑。”言未毕，剑已至，几名黑衣人急忙护住梅心禾，又与白玉堂斗了起来。
“圣旨不出三日就会到江陵，白大哥就不怕误了你的大事。”梅心禾半路上收到苏瑶的飞鸽传书，要她抓住白玉堂，若是办不到就让他回到江陵，他自有法子抓他。
“哼，大事虽要紧，却也不能妨碍白爷先杀了你。”白玉堂向来如此，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那御猫的生死白大哥也不管了？”
跟在白玉堂身边那么久，梅心禾突然意识到，白玉堂和她谈起最多的竟是展昭。不管是自己故意误会展昭，还是试探白玉堂对展昭的看法，白玉堂几乎每次都要先将那人狠狠损上一顿。但是自己说起那人不好，白玉堂却又变了脸，处处替那人说话。梅心禾不知道那人究竟哪里好，不仅主公坦言自己喜欢那人，就连白玉堂也处处对他百般照顾。这让本就对展昭恨入骨髓的梅心禾恼怒不已。
“你说什么？”白玉堂闻言大惊，想到临行前展昭依然伤重在床，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说什么，白大哥回到江陵自会明白。”梅心禾见白玉堂如此反应，再不多说，打马绝尘而去，其余黑衣人也紧跟着飞奔而去。
白玉堂默默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一个呼哨唤来踏雪，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着来时方向奔去。
一踏入江陵城，白玉堂就知道糟了。端王府的事情早已被传成多个版本，有人说王爷犯了事畏罪自杀，也有人说王爷为表衷心以死明志，更有人猜测是皇上听信谗言刺死端王。但这些都已不再是白玉堂关心的事了。他记得展昭那时托付他的话，记得那人平静的表情下藏着的焦急不安。想起那为数不多的几次酒醉后，展昭对自己身世的介怀。若是他的身世当真与端王府有关……
白玉堂推门进了店内。就有人将他引向后堂。
白泉这两日正着急着，发到陷空岛的飞鸽传书不知有没有到。展爷孤身一人先行出发去救少爷不知可有把握。
此时听得门外动静，忙开门走了出来，见是自家少爷，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脑子里嗡嗡作响，展爷昨日才出发，少爷今儿就回来了，白泉再是笨，却也知道这事多半不靠谱。
“白泉，愣在那里做甚？那只猫呢？”
“……”白泉张大了口，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问你话呢，那只猫呢？”白玉堂见他吞吞吐吐，心里爬起一丝不安，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端王府的事情，也难怪他接受不了。
“他，展爷他，”白泉被白玉堂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回过神来，却又更加不知所措。
“有话快说，他怎么了？”白玉堂剑眉一敛，语气已然不善。
“展爷他去救你了。”白泉脱口而出，见白玉堂眉头皱得更紧，不待他问话，急忙将那日收到白玉堂被抓的消息后，如何将消息传去陷空岛，展昭得知后如何给开封府传了信，再孤身赶去救人，自己又如何心急如焚语无伦次地说了出来。
白玉堂听完脸色阴沉得厉害，在屋内转了几圈，忽的转过身来，厉声问道：“那信上都写了什么？那只猫儿平日精得很，怎么这点伎俩就上当了。果然是只笨猫！”
“少爷，那信上只说你被请去紫宸山庄做客，要展爷前去叙旧。”白泉顿了顿，又道，“展爷开始也不信的，可是信封里有爷的一枚飞蝗石，展爷看了就说定是错不了，便急匆匆去了。”
“什么？有我的飞蝗石？”白玉堂紧了紧拳头，忽的想起有次梅心禾竟在他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来，说要替他把外衣浆洗了。定然是那次顺手偷了搁在屏风外的百宝囊中的飞蝗石。想到这，白玉堂气的银牙紧咬，一拳砸在墙上，那墙面顿时陷下去一个洞，白泉吓得一个哆嗦，也不敢再说什么。
“听着，给陷空岛飞鸽传书，说我去紫宸山庄救人了，若是本月赶不到，就不用来了。”白玉堂交代完，丝毫不敢耽误，扬鞭就向着宋夏边境赶去。
威震江湖的紫宸山庄他自然听说过，只是山庄已然在江湖消失了二十年，缘何会重现江湖，这又与苏瑶一伙有何关联？端王已死，苏瑶为何还要对付猫儿？白玉堂脑子里一团乱麻，有些烦躁地回想着梅心禾那日说过的话，“我家主公对那御猫似乎很感兴趣。”再回想在江陵时苏瑶看着展昭的眼神。白玉堂脑子里嗡得炸开，这该死的苏瑶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深深地甬道中静的可以听见烛花炸开的噼啪声，展昭静静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只知道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白玉堂被苏瑶一伙围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大喊着让白玉堂快走，那人却仿佛听不到，自顾自地冲杀着，血染了白衣，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确定自己醒了，但睁开眼却是漆黑一片。
展昭有些慌乱地想要坐起来，一双手却按住了自己。展昭立刻绷紧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只能看见一个晃动的阴影。
“猫儿，是我，白玉堂。”白玉堂压低声音开口，“你没事吧？”
“白兄？白兄，你果然还是来了。”展昭听到白玉堂的声音，心下一松却又立刻紧张起来，“你没被人发现吧？”
“放心，白爷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你的眼睛怎么了？”白玉堂没有忽略掉展昭的异样，焦急问道。
忽听外面甬道中响起脚步声，展昭立刻紧张的拽住白玉堂搁在他肩头的手，催促道：“你快走，苏瑶他们来了。我这个样子现在是走不掉的。”
“不行，既然来了，就要带你一起走。”白玉堂反握住展昭的手，就要拉他起来。展昭心中焦急，又想起梦中所见，急道：“白玉堂，你若还想我二人安然无事，就先离开，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玉堂握了握拳，按了按展昭肩膀，郑重道：“好，你等着，白爷定来救你出去。”展昭虽看不清，却还是坚定地点头。
“听好了，我只要结果。若是他还不醒，你知道后果。”苏瑶的声音响起，门被人打开，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靠近。
展昭闭眼装睡，脑中却一片清明。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现在可以很确定。刚醒时看不见东西的恐慌被白玉堂的出现压下，仿佛有白玉堂在，自己就莫名的安心。但此时一个人单独面对自己看不见的事实，却还是让展昭升起一丝惊惧。
“主公，属下这药的确没问题，至于他为何迟迟不醒，想必是日夜奔波太过劳累，这才……”展昭识得这声音是那假扮白玉堂的鬼面的。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苏瑶走到展昭床边，俯身细细看着。展昭几乎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打在脸上的微痒。
“这，这还真不好说。”鬼面做出一副畏畏缩缩地样子。
苏瑶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靠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展昭熟睡的样子，心里忽又生出些悸动来。咋看之下并不出众的脸，此时却是越看越觉得精致，不似女人的柔美，而是男子的俊朗。不像武夫的粗犷，反到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苏瑶静静凝视展昭，浑然不顾那鬼面君子就在一旁笑嘻嘻盯着他二人。
“主公这是让我来给他疗伤呢还是看你们恩爱啊？”兰蝎子终于不知死活地开口。果然换来苏瑶寒气森森一个眼刀。
展昭闻言怒火中烧，眼睫不可抑制地抖了抖，而这一抖正落在苏瑶眼中。苏瑶大笑一声，道：“自是要疗伤的，不过，我要亲自动手。”说罢就去掀被子，展昭伸手捉住苏瑶手腕，一格一档将那人推下床沿，自己也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眼睛大睁，几欲冒火。
“呵，看来早就醒了。莫非在等苏大哥叫你起床不成？”苏瑶拍了拍手，哈哈大笑，笑声却在看见展昭的目光时戛然而止，那满含怒气的眼睛虽看向这边，方向却明显不对。苏瑶急急走上前去，展昭却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靠近，索性闭上眼睛，凝神细听。
苏瑶见状更是心急，却不想刚到床边，迎面一拳打来。苏瑶仓促中并未避开，胸口狠狠中了一击。苏瑶闷哼一声，双手接住展昭拳头，向后一带，展昭因为坐着，眼睛又看不清，竟被带的趴在床沿。
苏瑶啪啪点了展昭穴道，将人放倒在床上。展昭睁开眼睛狠狠瞪着，他虽看不清苏瑶，却能感觉到那人正盯着自己。
苏瑶伸手在展昭眼前一晃，见展昭依然瞪着眼睛不发一言，有些急切的问道：“展昭，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展昭冷哼一声，闭上眼转过头去：“那还不是拜你苏瑶所赐。”
忽略掉展昭的冷言冷语，苏瑶接着问道：“你，看不见了？你是不是看不见？”
“看不看得见，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若是你以为弄瞎我的眼睛，我就会屈服于你，那你就太小看展某了。”展昭冷冷回道，心中却是一凉。他想过自己会受伤、会死，却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不见。
“你放心，苏大哥一定会医好你。”苏瑶安抚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却不料那人冷冷开口：“拿开你的脏手。”
苏瑶闻言脸色一沉，不但没有松手，反倒握的更紧。展昭更是气恼，愤愤道：“苏瑶，我叫你把手拿开！唔……”
苏瑶狠狠按住展昭的头，就死死吻上那垂涎已久的唇。展昭大睁着双眼，羞愤交加，若非此时被点了穴道，他定要将苏瑶碎尸万段。
苏瑶直起身，看着展昭满脸羞愤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抬手拭去唇上被咬破处渗出的血丝，回过身看向鬼面。
鬼面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这药明明没问题，如何就让人失明了呢？就在鬼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瑶回过头来。
“主公，这，属下真不知是何缘故。”鬼面吓得跪倒在地，见苏瑶一声不响，更是急着改口求罚，“是属下失误，请主公责罚。”
“之前你向我保证过什么？毫发无伤！我不需要解释，我只要看到结果。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出医治之法，你这张鬼脸也不用再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 连环计半路截锦鼠 兰蝎子错手毒南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