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拯救世界中》木木远

3、第 3 章

　　伴随着话语的还有两个抛向白凤的小布包。
　　“是驱蚊虫的药草，上一个估摸着差不多失效了。正好你在，给墨鸦带过去吧。”说完之后，林君影就从窗边离开，并不在意白凤会不会听自己的话。
　　躺在掌心的是只有两指宽的红色布包，白凤轻轻一捏，里面的东西有点硌手。
　　许是药材什么的吧。
　　远处的同僚在催促白凤到位，几个轻跃白凤落在墨鸦的身边。手掌一摊，露出布包。“林君影给你的。”
　　墨鸦回头一瞥，“你没拆开吧？”白凤摇头。“怎么了？他...不可信？”
　　“不是，”墨鸦拿过一个布包，利落地拆开，布包里有一些切碎的药材，还有许多大小不一黑色的碎末，无法用肉眼分辨它们原来的样子。“我是怕他驴你。”
　　比如给你包几条毛毛虫，不吓到你都弄你一手痒。墨鸦在心里默默补全自己的话。
　　“为什么要骗我？”白凤不解，稍稍思考几秒又露出笑容。“你被骗过。”
　　“因为你看起来很好驴。”墨鸦笑容一顿，熟练地复原布包，藏进怀里。“另一个是你的，那小孩从来都不会给我多一个备用。”对白凤后一句话不做解释，足尖轻点离开这个屋顶，背影竟让人看出些许的落荒而逃的感觉。
　　白凤回头去看林君影的居所，远远地能看到从窗户透出的火光。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有人气的墨鸦，这一切建立在林君影之上。
　　未来的生活或许会大有不同。白凤站在夜色下想着。
　　...
　　夜幕是滋生隐秘的胎盘，所有秘密都借着夜色的掩盖行进。
　　紫兰轩——新郑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夜色越深，它就越繁荣。达官贵人们在温柔乡中流连忘返，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相较于以热闹为卖点的大堂，位于二楼的包间以安静与隐私性来揽客。
　　包间里卫庄依靠着窗柩，已经少说有一刻钟了。坐在榻上的韩非百般无聊地品酒，眼睛在卫庄身上转一圈，又在紫女身上转一圈。像只被拿捏住后颈的波斯猫，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悄咪咪的使坏。
　　“公子，你喝这么多一会出洋相可怎么办？”紫女虽然这么说，但是韩非的酒杯空了也依旧给他斟酒。
　　韩非先是抿口酒才开口“紫女姑娘不必担心，我知道分寸。”
　　不，重点不是你知道。
　　紫女在心里接话。
　　很怕惹到讨厌酒味的某人不高兴，要对韩非一顿嘴。但是也不好不让韩非喝，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却在韩非的酒樽喝空后，毅然决然地倒一杯茶递过去。
　　紫女低头摆弄茶盏，不去看韩非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茶与酒就拉锯战丝毫没有影响到窗边的卫庄，他依旧向着夜色，等待着。
　　一个时辰前，卫庄突然说今天要带韩非见个人，让韩非好好待在紫兰轩别瞎逛。可韩非在紫兰轩猫着左等右等，等来了张良和他一起等，又等到了给他斟酒解闷的紫女，甚至连在窗边耍酷的卫庄都等来了，就是没等到要见的陌生人。
　　“紫女姑娘，卫庄兄的这位...客人？到底...”
　　难得张良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正因为卫庄给出的消息太少，韩非连推理的支点都没有，也无怪乎张良会言辞模糊。韩非已经没有力气去问线索了，他在包间猫了一个时辰，早就对卫庄一顿问东问西，但是卫庄一个气音都没给他透露，韩非很难不怀疑卫庄是故意的。没办法，韩非只能除了喝酒就是发呆，人已经长了不少蘑菇。
　　紫女看着韩非无聊到连小机灵都耍不动的样子，不免得担心起来。“阿影是不是脱不开身？”听到这话，百般无聊的韩非突然就支棱起来。
　　“不会。”卫庄语气坚定，终于舍得从窗边离开，与众人坐到一处。紫女看见韩非端着酒樽，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进入侦探模式。
　　“卫庄兄，你的客人身份应当不低。”韩非视线一转，看向窗柩“而且已经打入内部很久，你也很挂心他，否则你不会一直盯着窗外。”“这个方向...我大胆猜测一下...”
　　“是林君影！”韩非手掌一拍桌面，信誓旦旦。
　　卫庄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甚至有些埋怨地瞥了紫女一眼。紫女视线一转，当没看见。她不是不知道卫庄幼稚劲儿犯了，想欺负韩非，但是眼睁睁看着韩非无聊到发毛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才给了句模糊的提示，谁能想到韩非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呢。
　　紫女表示自己不负责，怪韩非太聪明。
　　韩非看两人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终于是高兴起来。
　　“紫女姑娘果真是人美心善。”对于韩非的夸奖，紫女只是笑笑“抬举了，公子。”
　　韩非伸手去戳卫庄的肩膀“哎哎，我们这位朋友应该已经到了，你不让人家进来坐坐？”被乜了一眼也不害怕。“肯定是见着人了，不然你怎么会从窗柩边回来。”
　　卫庄哼了一声“他让你猜猜他来做甚么。”
　　“你这可就有点为难人了...”韩非对卫庄哂笑，卫庄只是翘了翘嘴角，没去计较韩非的明显的服软。一时间包间竟然安静下来，很快，一阵鼓掌声打破宁静。
　　“哇——不愧是庄哥的人，太厉害啦~”卫庄原本依靠的窗柩上，不知何时坐了个小孩正呱唧呱唧地鼓掌。“明明知道我来做什么的，为什么放弃了呢？”小孩歪头的时候，连带发间的银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九公子，久仰大名。”
　　“这不是等卫庄兄亲自给我揭秘么。”韩非语气讨好，卫庄对他的示充耳不闻，只对小孩道“进来坐。”
　　只见小孩乖巧地从窗柩上跳下，溜到桌边做好，显得乖巧无害。
　　在火光下清晰的容颜可谓惊为天人，单单是看着就惹人遐想。初次见面的韩非张良双双愣住，又在卫庄不耐烦的敲桌声中回神。对于自己失礼的举动，张良率先红了耳朵。
　　这无关情爱，只是人类对美这个概念本能的渴求。张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脑子难得一团乱。倒是小孩知道自己的情况，率先开口“没关系，这是我的原因。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这样，不必介怀。”这话透着一股和他年龄不符的成熟，却没有违和感。
　　“卫庄兄的客人，果然不同凡响。”最后说出的不过是句普通的恭维，小孩听了倒是笑弯了眉眼。一刹间，满室熠熠烛光黯然失色。
　　“玩够了？”卫庄冷淡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踢碎温暖的氛围，像一盆冰水浇得人透心凉。
　　小孩心虚地低头，再抬头的时候没有了方才摄人心神的感觉。“我无聊啊，将军府都没人给我玩的。”小孩歪头“不过，我最近找到好玩的了，下次带给你看~”
　　卫庄不可置否，放任小孩对自己献宝似的撒娇，韩非在庞斌兴致盎然地问“是什么好玩的？”韩非朝小孩挤眼。
　　“秘密~”小孩坚决拒绝透露自己的乐子，韩非叹气。
　　“整个将军府都不够你玩？”紫女将茶水递过去，微笑着说。
　　“嗯...又不能拿来练蛊，自然是不好玩。”小孩咂咂嘴颇有不满。
　　卫庄建议：“你可以去折腾姬无夜。”
　　“我有在折腾哦。”小孩的邀功般,用雀跃的声音说着。“他最近茶不思饭不想呢~”
　　韩非张良彼此对视一眼，确认了彼此心中的猜想。
　　眼前这个仅有12,3岁模样的小孩，正是三年前到新郑做王宫医师却被姬无夜截胡的——五圣教教主，林君影。谁也没想到卫庄的帮手会是他，甚至已经打入敌营内部多年。
　　甚至是个小孩子。
　　韩非前阵子还在卫庄面前念叨着林君影也许是个可以拉拢的人。皆因为他与百越算得上同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民众间流传着他对族人极为看中的消息，而他有不少的族人在姬无夜手下可谓限制颇多，他需要一个反抗的机会。一切都那么和合理，就差什么时候见一面，递过橄榄枝。
　　韩非闷了口酒，觉得前几天在卫庄面前的自己夸夸其谈，很蠢。无忧无虑的九公子第一次感到挫败。
　　亏他还给卫庄仔细分析了这根橄榄枝的重要性。难怪他当时一直笑，我还当他很满意我的分析。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韩非在心里偷偷哼哼唧唧。
　　“我方才还以为是卫庄兄听了我的想法，专门给我准备的惊喜呢。”
　　韩非苦笑着扶额，话里透出一股抱怨的味道。
　　“我们和阿影其实也才认识不过5年，只是偶有书信往来。”紫女将专门给小孩准备的茶点推到他面前一边和韩非解释。看到精致的点心，林君影的笑容明显真诚了几分。
　　“我只是让他来打招呼。”卫庄随口说着“免得有人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里话外竟透着几分取笑，被取笑的对象干笑几声，不服气地和卫庄拌起嘴。林君影的目光在卫庄和韩非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紫女身上，用目光扣了几个问号。紫女又把一盒新的茶点推过去说“没事，吃点心。楼里的姐妹做了很多。”
　　没有参与到韩非卫庄之间的较量而一身轻松的张良专门压低声音道“韩兄在几天前就在念叨着如何拉拢先生，计划准备了一堆。但是...”张良警惕地往林君影身边凑了凑，不想让自己这番话被听到“苦于没机会和先生见面，昨日又听闻先生住进了将军府，在卫庄兄面前好一顿苦恼。”
　　“唔...我就说怎么突然喊我出来。”林君影了然“庄哥对九皇子真好啊。”没有压低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韩非立刻逮住机会开口“卫庄兄果然...”“闭嘴。”
　　话被恶狠狠的打断，卫庄眼神凌厉地剜了林君影一眼，后者盯着手里的点心回避，过了好一会儿卫庄才冷冷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