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之王[无限流]》淳于歌

97、死亡黎明

　　“刚才我从门缝里看了，楼梯上有好几个，下面的大厅估计也不少。明天早上看情况，从窗户吊下去吧。”沈麒生早已有了点想法，“下去之前可以造出点动静来，把那些东西引到远处去。另外，既然不能排除那些东西嗅觉敏锐的可能，我们最好想办法遮掩一下味道。”

　　“最难办的就是这个，”周子航看向身后那几间小厨房，“里面什么材料都没有，用什么东西遮呢？”

　　大家一时都没有什么好办法，穆夏埋头想了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未及开口，钱苑东在旁边，有些犹豫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东西，但怕你们嫌恶心。”

　　苏琳娜立刻抬手阻止了他：“你别说，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至于做到这一步吗？如果那些东西没有嗅觉，我们岂不是白涂了？”

　　金磊，那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说：“我们也冒不起这个险，除非谁敢以身作饵，试一试那些东西的嗅觉。”

　　没有人想冒险，但也没有人愿意往身上涂那个。

　　“虽然恶心，但有用。”陈哲涛决定把话挑明，“毕竟，那些东西不至于喜欢吃屎吧。”

　　穆夏觉得，即使是出于基本的自尊，源世界也不会让这些协助演员们真的吃大便。否则不用他们出手，协助演员们就要造反了。

　　“那就这么定了，”在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中，穆夏决定转移话题，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我们赶紧把这些护具套上，再练习一下用刀具。到时候，先下去两个人探路，中间和队尾分别要两个战力高一点的，作为策应。如果遇到危险，大家尽可能不要喊叫。”

　　后面这一点，恐怕很难做到。人在惊恐之下的求生本能，几乎是无法抗衡的。

　　练习的时间并不太多，阳光比预想的更早洒进食堂。陈哲涛卷起了遮光板，太阳刚从对面的楼顶露出半个头。
　　前面的空地上，没有意识的丧尸们正漫无目的地晃悠着，遇到楼梯就一脚踩空，骨碌碌滚下去，脖子折向后背。

　　“看来他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会活动起来，到了晚上就会静止不动。”

　　穆夏昨晚还没机会一睹丧尸真容，这会儿走到陈哲涛身边，看向楼下。除去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其它很多都和平常人无异。一个丧尸转过身来，穆夏才看见他们的眼睛蒙着一层白翳，裸露的皮肤上爬满了黑色的线条，顺着血管分布。

　　两个丧尸面对面而走，似乎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最后撞到了一起，双双往后摔下去，然后慢慢爬起来，改变了方向。

　　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不少趴着的，一动不动。

　　“有谁戴眼镜了，能看清楚那边那些东西吗？”陈哲涛回头问了一句。

　　刘政走了过来，他戴着金属框的眼镜，镜片还不算太厚。把脸贴在窗户上，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之后，他喜道：“都已经死了，而且是被爆头。我看创口像枪伤。”

　　也就是说，杀死丧尸的方法确实是爆头。而学校里的这些丧尸应该是被之前进驻的军队杀死的。

　　可是，如果之前军队已经收到对丧尸进行清除的命令，为什么最后会失败呢？难道这个剧本是一个架空的世界，军队的战斗力并不强？

　　这个问题只是在穆夏脑子里浮现了一瞬，他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陈哲涛已经开始安排下楼的事了。

　　“现在已经知道了杀死丧尸的办法，我们准备下去吧。”陈哲涛看向食堂中间空地上的一堆物资，“吃的东西少了很多，我们得抓紧时间。”

　　原本凑在窗户边观察丧尸的众人走到空地上集合，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排好了队形。姜云意昨晚扔东西的表现亮眼，这会儿抱了一堆陶瓷碗盘站在队首，只等大家准备好就扔盘子吸引丧尸。

　　陈哲涛挠了挠脸：“那个啥，谁想拉屎？”

　　屎意无法强求，因此并没有事先确定人选。而且让别人涂满自己的大便这种事，说出去是会想立刻逃离太阳系的程度，所以更没有志愿者。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都是辟谷了七天的仙人，身体里根本没有脏东西。

　　“大家不要不好意思，”陈哲涛无奈道，“这是在救大家的命，现在是危急时刻，不要想太多。我是因为完全没有感觉，要不然我肯定自己去了。”

　　意料之外，苏琳娜举起了手。

　　陈哲涛都有点感动了，正要说什么，苏琳娜先道：“之后如果有机会，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麻烦一定测试一下那些东西的嗅觉。往身上涂……涂粑粑这种事，干一次就够够的了。”

　　“一定一定，”陈哲涛伸出一只手，“请吧。”

　　有苏琳娜身先士卒，钱苑东和周子航也带着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去了厨房隔间。
　　好在食堂里还有不少手套，他们也都用布巾蒙着面，至少能隔绝一点气味。

　　排队进隔间的时候，大家不像是去抹粑粑而是去吃粑粑的。
　　穆夏是闭着眼睛往衣服上抹的，怕拍完出去以后吃不下饭。但臭味还是袭击了鼻腔，干呕了好几次后逃离了隔间。

　　如果可以，他希望源世界之后能帮他删除这一段记忆。

　　曾经充满烟火气息和饭菜香味的食堂，如今充斥着味道复杂的恶臭。陈哲涛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给姜云意开窗户时说：“之后我们尽量找别的东西替代吧。”

　　食堂东边的窗户正对一个大操场，旁边不远的地方是几栋教学楼，放眼望去并没有超市。大家根据根据大学时的生活经验，判断小超市一类的常分布在宿舍楼旁或地下室，因此决定往操场相反的方向去。

　　最后下楼的出口定在了食堂南面的窗户。正好那窗户底下有几个大垃圾桶，可以当做垫脚的。

　　固定好下楼的绳索，穆夏和沈麒生在最前面探路。沈麒生跨坐在窗台上后，陈哲涛打开了几扇窗户，姜云意深吸一口气，朝远处扔出了一个盘子。

　　瓷盘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丧尸们猛地朝声源方向扭头，随后奔了过去。南面窗户下也有不少游荡的丧尸，在听见声音的瞬间迟疑了一下。

　　声音太过短暂，他们似乎也在犹疑，不知那声响是真是假。

　　沈麒生尽量压低了声音：“连续扔，不要停。”

　　姜云意点点头，动作迅速地把一大堆碗盘都扔了出去，最后还有好几个玻璃瓶。

　　南面窗户下的丧尸们终于被声音吸引，纷纷跑了过去。沈麒生等了一会儿，确定好几分钟都没有丧尸跑过去后，扭头看了穆夏一眼：“走吧。”

　　沈麒生顺着绳子往下，穆夏感觉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飞出去，吵闹的声音让他更加紧张，害怕会引起丧尸的注意。

　　好在沈麒生双脚轻轻踩在了垃圾桶上，最后踏上下面的砖地，身体藏在墙壁的拐角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会儿，才回头朝穆夏招手。

　　穆夏赶紧攥紧绳子往下爬，生怕耽误一秒。

　　拐角外是一条笔直的大路，路边歪歪扭扭停着一些汽车和自行车，许多车门都开着，却不见车主。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丧尸的影子。

　　二楼，吴悦已经坐在了窗户上，看见穆夏招手，便顺着绳子爬了下去。后面依次是苏琳娜、钱苑东、周子航、吴可歆、吴悦、刘政、李文雨、金磊、姜云意和陈哲涛。

　　姜云意下来后，意味着没有能吸引丧尸的声音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找到超市。

　　食堂外面的墙壁很粗糙，他们贴着棕红色的墙面放轻脚步慢慢往前走，到拐角处时，沈麒生抬起一只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

　　墙后是一大片草地，上完课的学生们应该很喜欢来这片草地上休息。但此时，草地上除了几具丧尸的尸体外，并不见人影。这里没有遮挡物，他们得快速通过。

　　没有手机能查看地图，想要找到超市就完全靠运气了。沈麒生挥动手臂，让大家加快脚步。一群人尽量保持着队形，跟在沈麒生后面，朝着另一栋大楼狂奔而去。

　　风带起大便的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穆夏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想只用嘴呼吸，但想到这样一来那些气味分子就全被吃进去，只得紧闭嘴巴。

　　幸好，所有人都安然抵达大楼下。背靠在墙上喘息休息时，坚实的墙壁带来了充足的安全感。沈麒生和陈哲涛一前一后，寻找超市的踪迹，同时警戒丧尸的出现。

　　穆夏扫视一圈，在看见不远处的某个东西时，急速地拍打着沈麒生的肩膀。
　　“怎么了！”

　　“你看那是什么？”

　　超市，或是丧尸？沈麒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路边一个小亭子，失望道：“报刊亭？”

　　穆夏兴奋地点头：“报刊亭卖什么？地图啊！”

　　沈麒生一愣，登时反应过来。有了城市地图，就能确定下一步应该去哪儿了。手机可能会没电，信号可能会出现问题，但纸质地图，是永远不会凭空消失的。

　　幸好，如今城市里早已无声无息消失的报刊亭，在大学暂时得以保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有味道的一章……[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