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之王[无限流]》淳于歌

91、回到现实

　　下午在散打班练习的时候，穆夏一句累都没喊。吃了王勐的那次亏，穆夏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必须多挣钱，多报点班。

　　靠！被沈麒生一个过肩摔到垫子上时，穆夏才意识到，他在现实世界里好不容易挣的钱，全用来交费上课，学习完跑去源世界拍电影了。

　　有短短的一瞬间，他想，不如就当一滩烂泥，永远粘在这块垫子上吧。

　　但烂泥最终还是选择自己上墙，回到家没一会儿，手机跳出一条提示消息。

　　【源世界参与者聚集处：有新的粉丝关注你，快来看看吧！】

　　穆夏赶紧点开，在新增粉丝那一栏看到好几个新面孔，其中一个叫“钟灵的另一半是榴莲脑”的，给他发了条私信：你好，我是曹毓秀。

　　【你好！终于等到你的消息了，你再加一下我的绿邮吧，我拉你进群。】

　　其实，当时穆夏跟曹毓秀说完那些话，还不确定她会不会来找自己。现在能收到她的消息，着实松了口气。

　　两人加了绿邮之后，曹毓秀先给他发消息：我想给你推个人认识，你们聊一下。她也是源世界的学员，和你一样组建了一个学员聚集的群聊，现在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知道你们也有群，就让我和你联系一下。

　　【太好了！那你推给我，我加她。】

　　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源世界的学员那么多，他们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在那种危机重重的地方，孤军作战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好友申请通过得很快，穆夏发过去一个表情打招呼，对方立刻回了消息：你好，我是沈如辰。

　　【我是穆夏，是曹毓秀给我你的账号。】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了，没想到有人在和我们做一样的事，总算是找到队友了。】

　　【我也很高兴能联系到你们。我们这群里有大概二三十个人了，你们呢？】

　　【我这边少点，一共十六个。】

　　【那也不少了，毕竟还有不少人都……】

　　【是啊，才拍完四部，群里已经少了好几个人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大部分在影视城，还有零零散散在别的城市的。】

　　【我们在邻省，正准备去影视城呢。】

　　【那太好了，等你们过来了，我们抽空线下聚一聚，认识一下吧。这样等下次拍摄，进去了之后遇到，至少能有熟人。】

　　【可以，最近大家或多或少都还有工作，我跟她们说一声，等定了时间再通知你。】

　　【好，那有什么事等线下见面了说。】

　　【行。】

　　穆夏赶紧把这好消息发在群里，一同发出去的还有积分彩蛋的事。

　　赵丞章直接炸了：啥！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规则！这不是挑拨我们自相残杀吗？我还差点才到10分呢。

　　姜云意：我刚好10分，感觉我都能有这分数，还以为大家都解锁了彩蛋呢。不过，难怪我们这次拍摄的一个组员总不对劲，撺掇着另一个人冒险，差点没能出来。这个人我就没联系他让他进群里了。

　　钱苑东：这种人还是别让他来了，也就是穆夏他们心眼实，什么事都告诉我们。这样一想，我这次的组员里可能也有分数上了10的。

　　韩诗：好在大家都知道了，这次分数出来，应该都能上10分。以后大家小心一点。

　　穆夏：不光是10分，以后也许20分、30分、50分都会有所谓的彩蛋。而一旦同组的学员死亡，10分以上的学员就能更快涨分数。而分数低的学员就只能在拍摄时冒更多的风险去拿高一点的分数，早点解锁彩蛋。

　　沈麒生：而这一点恰恰正中10分以上学员的下怀，并且对他们而言，低分学员主动冒险，一旦出事就不算是他们害死的。他们只要袖手旁观就可以坐收渔利，还会少一些心理负担。

　　吴可歆：靠！源世界真卑鄙。这才10分就这样，等分数更高了，还不知道有什么恶心的彩蛋呢。

　　穆夏：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在拍摄过程中死亡的学员，会成为源世界的协助演员，再次出现在拍摄中。这次我们就遇到了王勐。

　　杨静和：我去。
　　姜云意：我去。

　　赵丞章：我去。等等，幸好我们那次没有人死，要不然真的在里面遇到了，哪能下得了手啊。

　　钱苑东：那他在里面演了个什么角色？你们有没有……@穆夏

　　穆夏：怒发冲冠.gif

　　穆夏：他受别人指使要杀我，不过幸好有沈麒生帮忙，最后他被警察绳之以法了。

　　赵丞章：鼓掌！难为你在源世界里还能做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穆夏：只是恰好故事背景和设定里有警察，也幸好有。否则，要让我下死手，我可能真的会犹豫。

　　沈麒生：虽然他说会犹豫，但以后大家拍摄时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记得不要犹豫。

　　钱苑东：我算是看出来了，为了保护穆夏，你是真乐于当“恶人”。但我们都知道，进去了就是你死我活。那些学员们……已经死了。

　　穆夏看了看不知何时坐在自己旁边的沈麒生，道：“谢谢你。”

　　沈麒生头也不抬：“别多想，我这是友情提醒，毕竟我自己就不会犹豫，不是为了衬托你。”

　　“我当然知道啊，”穆夏挪过去离他近了点，“毕竟，你已经好到我远远比不上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谁也不愿意直白说出来。你坦坦荡荡的，反而让人放心。”

　　“少拍马屁，今天对打的时候你都没怎么赢我，下次再加练一个小时。”

　　“没关系，”穆夏扑过去抱住他，“再怎么加练我都不喊累了，我可不能辜负你的良苦用心。”

　　“黏人精，”沈麒生抵着他的脸把他推开，“撒娇是不管用的。”

　　群里有个后来加入的人叫张子弢的说道：可是我真的很难下手，他是我的朋友。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麒生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嗒嗒作响：既然你们是朋友，他应该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而且，只有你活下去走到最后，才有可能干掉源世界为他报仇。

　　张子弢：谢谢，我明白。只是，如果源世界没了，他们是不是也会彻底消失？

　　群里再次沉默了。

　　那些学员已经在现实世界里彻底消失了，除了一同参赛的学员，没人记得他们，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他们的痕迹。

　　从他们死去的那一刻，没人抱过他们还能活过来回到现实世界的希望。而如今源世界竟然成了他们唯一能够证明存在的地方。

　　穆夏惊觉，源世界不止是用这种方式让学员们投鼠忌器，因为无法对朋友下手而置自己于险境，更要让他们因此无法坚定地对抗源世界本身。这是源世界自我保护的手段。

　　太卑鄙，太无耻了。

　　张子弢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大概自己也早已知道了答案。

　　穆夏想了想，还是在群里回复他：也许是的，但如果源世界能被摧毁，至少它不会再害更多的人，不会有更多的人失去朋友。而且，也许我们能找到让源世界停止运行但又不用消失的办法呢。

　　后一句话只是一种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安慰。将源世界彻底摧毁才是一劳永逸的，否则谁也不能保证它还会不会恢复运行。

　　因此，张子弢只道：希望如此吧。

　　韩诗：那要这么说，现在源世界里的那些协助演员，难不成都是上两届表演大赛死亡学员？

　　穆夏：很有可能，我们那时候不是学员，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即使我们认识过他们，关于他们的记忆也已经被抹去了。

　　杨静和：想想真是恐怖，不是吗？如果这些人曾经是我们的朋友甚至是亲人呢？

　　姜云意：还有更恐怖的事，我在其中一次拍摄的时候，里面好多协助演员都是孩子，源世界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吗？

　　沈麒生：应该不至于，我们在《循环酒店》那个副本里也遇到一些孩子，大部分好像都是在机械地走剧情。源世界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台被人工智能控制的超级计算机，里面的场景都像是数字模拟，所以那些孩子很可能类似于非常真实的投影，不是真的。

　　杨静和：那就好，至少小孩子是安全的。

　　穆夏：可是，如果小孩子们能利用计算机做投影，为什么其他人不能？源世界一直试图杀害学员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困扰着所有人。

　　沈麒生：我也不知道，也许等到我们对源世界的了解足够多的时候，就能找到答案了。所以还是再说一次，大家如果遇到《积分——世界的运行规则》这本书，在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拿来看看，记住里面的内容。

　　带着未解的困惑，度过了几天拍戏训练拍戏训练循环往复的生活之后，穆夏和沈如辰约定的时间到了。

　　他们在城里找了一家轰趴馆，容得下好几十个人，场地够大，提供食物，还能有比较隐私的空间。

　　沈如辰那边的人先到，穆夏带着几个伙伴一起到的时候，远远看见曹毓秀冲自己挥手，旁边站着一个留波浪卷发的高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