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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月蚀奇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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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麒生知道问不出什么,直直盯着他:“他们,是你杀的吧?”
穆同笙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像突然没了气息变成了一个死人,过了好一会儿,眼珠子才动了动:“沈警官说话颠三倒四的,我听不懂。奉劝你一句,既然在省城里奔了前程,就好好待在那儿,别回来给自己找不痛快。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赵丞章刚不顾仆人的阻止,打开了后备箱,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能失望地砰一声关上。穆同笙的脸突然出现在车旁,吓了他一跳。
害怕穆同笙又给他翻半个白眼,赵丞章赔着笑找借口:“我看这车不错,想着给警局添一辆,办案也方便。”
穆同笙冷笑一声:“赵局长什么时候变成兢兢业业、尽忠职守的人了,这是要弃暗投明?”
赵丞章:“?”原来我的人设不是好人吗?
他一脸疑惑,穆同笙却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等到车开出老远,几个人才一起进门。
“我去书房找证据,”穆夏毕竟有层少爷的身份在,进出书房更方便,“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我让任焕守住了各个出入口,你们在宅子仔细搜一遍。如果有什么事,就开枪吧,我们都能听见。”
“好,”沈麒生指着另一个方向,“赵局长,你去那边,我往这边。”
穆同笙的书房并无人看守,穆夏很顺利就进去。他也顾不得穆同笙会不会发现,在里面一通乱翻。
书房里大多是一些各处商铺房产等的账本册子,以及字画古籍、新近出版的各类文字作品、报纸等等杂物。穆夏找了半天,才在一幅猛虎吃人图后面摸到一个保险箱。
保险箱嵌在墙里,锁也无法砸开,找没找到都没什么区别。也正是因为这样,穆同笙才放心地出了门吧。穆夏气馁地往墙上捶了几拳,发泄般地砸了不少看起来似乎很贵的古董花瓶,站在一地狼藉之中喘粗气。
碎掉的镜子反射着太阳光,晃了穆夏的眼睛。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注意到掉在地上的抽屉里的东西,是一把枪。这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这个纷乱的时代,大户人家里总要有防身的。
但穆夏却猛地反应过来,扒拉出枪和子弹,瞄准了保险箱。反正不是自己的枪,不用白不用。
砰!砰!砰!枪声震得耳膜嗡嗡响,穆夏打歪了两枪,直到把两个弹夹的子弹都用光,保险箱上才出现一个大洞。好在这个保险箱所用的材料并不防弹,穆夏费力把变形的箱门扒开,里面一层摆着一堆金条及各银行存款单和大额票券,下一层则是几本册子及一大叠档案。
穆夏把存款单和票券撕了个粉碎,又把金子一股脑儿扔到窗外的草丛池塘里,纯为了膈应穆同笙,而后不及细看,把下面一层的东西全揣在怀里,朝着沈麒生离开的方向跑去。
跑到东边的小树林时,穆夏正好撞上沈麒生。
“怎么回事,枪是你打的?”
穆夏缓了几口气才道:“保险箱……只能那样打开,我找到一些资料。”
沈麒生拍了把他的脑袋:“我听枪声那么密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我一跳。”
穆夏不好意思道:“我想着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先拿到东西再说。”
任焕和赵丞章也从别处赶来,两个人都没什么发现。
“我还问了一些下人,都说没什么异常,从刚才到现在也没人进出,”任焕面色显出几分凝重,“姜云意可能不在这里。我说句实话,恐怕凶多吉少。你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穆夏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姜云意已经救不回来,那他们就得尽快破案离开这里。如果为了救姜云意而把其他人都搭进去,反而得不偿失。赵丞章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沉默了。
穆夏把怀里的资料抱得更紧了,说:“不确定她的安危,我不能放心。”他们是一起经历两次拍摄的同伴,第一次拍摄的时候,他们之间并不熟悉,可姜云意还是一直想方设法救他们的命。如今立场对调,穆夏也不能轻易放弃她。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沈麒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几步,忽然道:“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找。”他指着林子后面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山洞前的荒草早就被清理干净了,还是穆夏托任焕做的。后来一直忙着在外面查案,他都把这个山洞忘记了。按照一般的套路,这种洞里一定藏着不少秘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穆同笙不做任何遮掩,就这么把一个山洞留在这里。
“先进去找找,要是还没有,不如干脆抓了穆同笙,拿枪顶着他脑袋,看他说不说。”穆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这些话脱口而出。
赵丞章忙道:“他毕竟还是你爹,你……”
穆夏冷笑:“我才不稀罕这样的爹,要是他真的干了那些事,我第一个大义灭亲。”
穆夏想大义灭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态度倒也说得过去。赵丞章便只拍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说什么。任焕看穆夏铁了心要找到姜云意,就找手电筒去了。
趁着等任焕的功夫,穆夏把拿到的资料分给沈麒生和赵丞章,抓紧时间找线索和证据。那几本册子都是账本,里面记的竟然都是和外国人做的生意,全是走私货。而不出所料,其中一项就是鸦片。
不同于梁程的账本,这些账本里明晃晃地写着“大烟”两个字。穆家偌大的家业是怎么挣起来的,现下有了答案。除了鸦片之外,里面很奇怪地出现了马匹交易,量并不大,买卖的数统共几十匹,有从外地购进的,有在本地入手的,最终都流向了固定的几个地方。
除去成功卖出的,里面还记录了马匹死亡的情况,病死的占多数,剩下是因一场火灾而损失的。马匹购入记录停留在年前,大概是因为损失太多,决定不再做相关的生意了。
账本粗略翻完,穆夏打开一份档案,抽出里面的文件时,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登时怔住了。
“这是……”文件中央有一个红色印章,只有两个字——死亡。而照片上的人穆夏很熟悉,他看过好几次。
“这不是命案的受害者吗?”赵丞章叫了出来。
这个女人名叫杨茹芸,27岁,外省人,出身乡下,未婚。文件里的信息也寥寥无几,穆夏不明白,为什么穆同笙会有她的资料。
沈麒生和赵丞章已经飞快地拿出了其他文件,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另一个受害者,张玲,22岁,是省城的一个学生,未婚。
所有档案都是女人的,其中几个竟然就是月蚀镇的人,穆夏还记得她们的名字,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和情人私奔了。她们的文件上也印着“死亡”二字,不同的是,文件下面有备注信息,其中几个是病死的,有一个在大火中死亡。
火,穆夏把这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胸中升腾起怒意直冲大脑,大骂道:“操.他x的畜生!那些马就是……”
“是她们。”沈麒生的脸色沉到极点,愤怒到再说不出一个字。
赵丞章捧着几分档案,看着他俩半天,才吐出一句:“怎么、怎么会这样……”
穆夏连声音都开始发抖:“所以,所以云意也是……”
“所以她父母那天才急着想把她带走,”沈麒生咬牙切齿,“姜氏夫妇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才想带走她,当天晚上就被灭口。”
“手电拿来了,我们走吧。你们怎么了?”任焕瞧见三个人的脸色,两个铁青,一个惨白,跟源世界的那些东西一样,他险些以为自己离开的短短时间里,这三个人就不幸驾鹤西去了。
来不及和他多解释什么,沈麒生把一份档案给他们看:“除了前面已经离世的,这个上面写的是失踪,在大火过后就找不到,剩下的没有印章,说明极有可能还活着,也许就被关在镇上的某个地方。”
档案里的人叫做苏颖风,是个长相英气的短发女人。
正被滔天怒火焚烧的穆夏抓住了关键词:“也就是说,云意目前还是安全的。等找到了她,我要把穆同笙打成筛子!”
沈麒生从任焕手里接过手电筒:“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去找人。”
山洞两边裸露着一些灰扑扑的岩石,远远看去,洞口就像一只漆黑的瞳仁。沈麒生一手打着电筒,一手举着枪走在最前面,穆夏跟着他,任焕留在洞口把风,防备穆同笙回来。
走进洞口几米远之后,四周就彻底陷入了黑暗,天光半点透不进来,只有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空气里有一股泥土混杂着不知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山洞好像不通风,一会儿进去之后如果有头晕的症状就赶紧先退出去。”沈麒生的声音在洞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