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之王[无限流]》淳于歌

105、死亡黎明

　　沈麒生赞同道：“让一个人进去看一看吧，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刻出来，离开去找下一个超市。而且，还有一种可能，也许里面最初的幸存者已经离开去别的地方了。”

　　一行人一起走下去，陈哲涛俯身搬走了那几袋米面，果然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仿佛要吞噬一切。他把手电伸进去照了照，只看见在光束中飞舞的灰尘和冰柜的一角。通道拐了弯，不钻进去的话，无法得知那一头的情形如何。

　　但他没有进去探路的想法，刚才他已经主动请缨下来查看情况，即使这一次不进去，也没人能说什么。

　　而且谁也不敢保证，那个拐角后面会不会就躺着一个丧尸呢。

　　那个洞口就那么敞着，好像不管谁进去，都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进去看看的提议没人反对，也没人想行动。黑色的洞口沉默着，他们也沉默着。

　　穆夏心想，如果实在没人想去，他可以找个不违反人设的借口进去，总不能一群人就这么干站着。

　　意外的是，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刘政挤上前来，说：“我进去吧，之前打头阵从来没轮到过我，我们就换着来呗。”

　　“行，”陈哲涛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不少，“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给我们发消息，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出来。”

　　刘政点点头，在周子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跪在洞口前，慢慢钻了进去。
　　被扰动的灰尘像虫子似的乱舞起来，穆夏蹲在洞口，把手电筒照进去，看着刘政一点点往前爬行，整个身体几乎把通道挤得满满当当。

　　不一会儿，他停了下来，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慢慢消失在拐角处。通道的地面留下了两条爬行的痕迹，穆夏仍举着手电筒，做好了刘政会随时出现在拐角处的准备。

　　约莫过了一分钟，手机响起群消息的提示音。看来刘政已经到了通道尽头。

　　然而，发消息的是吴可歆。

　　【外面的手机音乐停了，应该是没电关机了，有丧尸在慢慢往超市里面走，你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靠，这么倒霉的吗？”钱苑东往上面看去，担心会突然冒出一个丧尸来。

　　超市里能躲藏的地方不多，他们也不能把刘政一个人留在通道里。要是里面的情况也不乐观，他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这时，群里又跳出一条消息。

　　刘政：通道这一头也被堵住了，我怕弄出动静来，只能挪出来一个小口往里看。我能看见的地方，里面是空的，除了货架子那些，没有发现丧尸。而且，最里面还开着一盏小台灯，在角落里。

　　这样一来，唯一适合躲藏的地方就剩下一个。

　　陈哲涛给刘政回了消息：有丧尸回超市了，我们只能去里面躲一下，你把堵住通道的东西搬开吧，我们马上进来。

　　不等刘政回复，陈哲涛率先钻进洞口，带着回音的声音传出来：“我先进去帮刘政，你们也赶紧跟上。”

　　周子航跟在他后面。沈麒生示意李文雨等几个女生在中间，自己和穆夏、钱苑东断后。

　　等到钱苑东和穆夏都进了通道后，沈麒生头朝外，倒退着钻进通道。一楼的位置似乎有影子在晃动，他把搬开的几袋米面拖回洞口，将洞口挡住大半。借着上面留下的一条缝隙，他看见一个丧尸出现在自动人行道上方，随后站住不动了。

　　沈麒生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若不是知道丧尸们已经没有了大部分的视觉，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和那个丧尸对上了目光。

　　通道过于狭窄，无法转动身体改变方向，沈麒生只能以倒退的姿势慢慢往后挪。拐了一个弯后，他就隐约听见同伴说话的声音。

　　“小声一点，先检查一下四周。”是陈哲涛在说话。

　　沈麒生退出通道时，穆夏把他拉了起来，凑在他耳边说：“你怎么这样爬进来？”
　　“我得把通道口遮住。”沈麒生无奈地看着穆夏嘴角淡淡的笑意，也知道自己爬出来的姿势很滑稽。

　　食品区比一楼还大，他们远远就看见货架过道对面，刘政所说的那盏小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有一小堆食品包装。

　　“不是停电了吗，怎么还有灯？”钱苑东悄声问。

　　“可能是装电池的灯。”李文雨答道，“往这边走。”

　　他们从超市最左边开始排查，日用品类、饮料区、零食区、粮油区、蔬果区等等，货架大都空了一半，角落里有不少被收拢起来的垃圾，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但整层并不见人的踪影。

　　“也许他们在这里躲避了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排查完毕后，陈哲涛有了结论。

　　李文雨却总有种不一样的预感：“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留下的垃圾应该不止那些。”

　　姜云意恍然：“还有排泄物。”

　　他们在这里不用进食，也不用排泄，很容易忽略这一点。但拍摄系统会这么严谨吗？连排泄物都能考虑到？毕竟只是布置一个场景，以这个什么节目组剪辑影片的粗糙程度，遗漏这一点并不意外。

　　这些话穆夏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不管那么多了，”陈哲涛看了眼手机，说，“我们赶紧拿上东西走，金磊他们已经催过几遍了。三个人一组拿东西，都警惕一点，抓紧时间。”

　　钱苑东、姜云意和苏琳娜负责果蔬区，陈哲涛、周子航和李文雨负责日用品和饮料区，剩下沈麒生、穆夏和吴可歆去零食区。

　　货架上剩的东西不多，但也足够支撑他们不少日子。穆夏抓起几袋零食往包里塞的时候，吴可歆正在打开每一袋零食的袋子，排出里面的空气，扔掉赘余的包装，在身后留下一条由零食袋排成的小路。

　　穆夏装东西的动作停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吴可歆注意到他的目光，疑惑道：“怎么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口味会不会变啊。这样可以节省空间，减轻负重。就你那个装法，没塞两袋就满了，这还有好几架子呢，你打算留给谁吃？”

　　穆夏正想说也许这里还有人呢，他不敢确定之前在这里的人是否只是暂时离开，也许是去找地方上厕所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里没有排泄物。不过即使有人，也只是协助演员，他确实不必在意对方能不能吃上饭，甚至更愿意让他们饿饿肚子。

　　最后，他只是赞叹道：“我完全没想到你这个办法，就是觉得你好聪明。”

　　吴可歆忍俊不禁：“我是比较喜欢吃而已，以前上学的时候离家远，学校又是封闭式管理，校内的小超市零食种类有限。我就会尽量趁放假返校的时候多带点吃的去学校。都是宝贵经验。”

　　离得不远的钱苑东听见这番话，恨不得把所有水果的核都挖出来扔掉。储存时间比较长的水果基本只剩苹果，但腐烂的也已经不少了。把好的挑出来之后，果蔬三人组开始搜寻核桃、花生等坚果。

　　大瓶的水只能放弃，他们搬不动，陈哲涛尽量多装了一些水后，在日用品去找到几包遗落在角落里的口罩。
　　“这个比布巾好用多了，还不碍事。”他把一个口罩递给李文雨，“现在我们去研究院的路线要重新规划了。一会儿和他们商量一下。”

　　李文雨戴上口罩后，几番欲言又止。陈哲涛在一个空架子前站定，见其他人都忙着装东西，微微压低了声音，说：“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在研究院找不到解药，怎么办？”从在学校门口遇到的一系列计划和预想之外的事后，李文雨就意识到，事情可能不会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样顺利发展。之前在学校，大家几乎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因为那时候他们急需要一个坚定的目标。

　　陈哲涛似乎早有打算：“当然想过，虽然我也认同穆夏他们的想法，解药在研究院的可能性最大，但确实不能排除最后我们会一无所获的可能。如果找不到解药，我们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几个省之外的安全区，期望那边的相关专业人员能够尽快研发出解药。”

　　“而且，”周子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从架子后探出头来，“你们两个一说，我就想到我们还忽略了一种可能性。我不是乌鸦嘴啊，但如果研究院里确实有解药，只是没有现成的，说不定我们还得把解药配方送去安全区呢。”

　　“我们干嘛冒这种险，解药都找到了，直接让安全区的人过来拿。”李文雨往包里扔进几把尖头剪刀。

　　“可是，既然只是解药配方，安全区的人会尽快过来吗？”周子航在暗示那些人会故意拖延到他们全都变异后再过来。

　　陈哲涛一笑：“我们就说有解药，至于别的，他们来了才知道，何必那么老实。”

　　周子航叹了口气：“唉，希望能真的找到解药吧……啊！”

　　嗙的一声，一个人不知从哪儿蹿出来，凑到周子航跟前，激动不已：“你们真的知道解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