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之王[无限流]》淳于歌

103、死亡黎明

　　“实在不行找两辆，先挤一挤，出去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多找一辆。”陈哲涛检查了三四辆后一无所获，有点着急。

　　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只有密闭的空间能带来安全感。每个人都很紧张，钱苑东拉了好几辆车的把手，终于咔哒一声，车门被拉开了。

　　“这儿有一辆……我操！”钱苑东被撞到后面的车上，下意识抬起手臂阻挡，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钳住了他的小臂。

　　穆夏离得最近，冲了过去，李文雨也过来帮忙。丧尸挣扎间，手臂打在车身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每响一声，穆夏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最后是刘政过来用刀捅穿了丧尸的脑袋。

　　钱苑东费了好大劲才把手臂从丧尸嘴里拔出来，纸壳已经几乎被咬穿，再晚一点，他们的队伍就要变成十一个人了。

　　陈哲涛跑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大为光火：“怎么这么不小心！在超市仓库就吃过一次亏，还是不长记性。”

　　钱苑东还心有余悸，缓了半晌才道：“这不是着急嘛，我一紧张就没想那么多。”

　　“好了。”陈哲涛怒气未消，还想说什么，穆夏打断了他，“至少找到一辆能打开的，看看能不能用吧。”

　　这车里的丧尸应该是躲在车里时就变异了，死后自己开不了车门，就一直被困在里面。

　　他们在驾驶座下面找到了钥匙，车的电量还有百分之八十多，应该能坚持挺长时间。好在车里已经没有其他丧尸了。

　　周子航和姜云意也接连找到能用的车，但其中一辆需要加油，油表显示只剩一半多点。

　　“其他车都用不了，”沈麒生查看了路边远一点的车，都打不开，“先开这几辆吧，路上遇到合适的再换。”

　　最后油量最少的车由陈哲涛组开，走在最前面，穆夏组在中间，钱苑东组在队尾。

　　幸好三辆车都是新能源电车类，声音很小。在渐浓的夜色里，众人用手电筒打光，车慢慢滑出停车场，开往北门。

　　停车场离北门不远，但开出去没多远，车就不得不停下来。
　　手电筒照亮的一小片地方，几乎铺满了丧尸的尸体，旁边草坪中，还有尸体堆成的小山。地面上随处可见弹壳。

　　“应该是进驻学校的军队留下的。”陈哲涛用电筒迅速扫了一遍周围，说，“没有丧尸，我们得下去把尸体搬开。”

　　尸体太多，他们没办法直接开车碾过去。

　　姜云意抬手就要开车门，又犹豫了一下，自己这个人设，是不是应该找个理由在车里躲懒，然后被斥责几句之后才不情愿地下去。

　　这是很多电影里的惯用套路。

　　但转念一想，真要到了危急时刻，比如现在近乎于末日的世界，再娇生惯养的人大概也不会再使性子了。更何况，人物介绍里只说她娇生惯养，没说她不能成长。

　　姜云意暗暗佩服自己，已经可以给人物赋予弧光了，正要开门下车，陈哲涛却道：“你不想下去的话，就来驾驶座吧，这样万一有什么意外，还可以随时发动车子。”

　　“这周围不是挺安全的吗？”金磊本来就焦躁，揉着眼睛下了车，不满道，“多个人就能早点把尸体搬完，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大小姐，谁惯着你？”

　　姜云意淡淡地看了金磊一眼，果然，“斥责”她的角色来了，也不知道金磊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是演技太好。

　　为了尽量避免冲突，姜云意就当他演技好了。

　　但每辆车上还是留了开车的人，陈哲涛意识到，在其他人清理道路的同时，要有人把车子往前开，这样到了门口就能直接上车离开。

　　完全不介意搬运工作的姜云意最后只能充当临时司机，金磊最后回头瞪了她一眼。

　　至于这样入戏吗？姜云意不解，看来一定是本色出演了。

　　校园里的路灯并没有亮起，也许是电力系统出了问题。车下的九个人尽管已经努力加快速度，但还是几乎用了近一个小时才清理出一条路来。

　　到达门口时，陈哲涛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学校大门被栅栏、堆得两人高的沙袋和包裹在外围的铁皮彻底封住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靠坐在只容一人通过的铁皮大门上，，右手握着一支手枪。
　　他的下巴处有一个焦黑的大洞，一只眼睛还未蒙上白翳，目光看向远方，似乎还残留着死前的绝望。

　　只是一个简单的场景，却很容易猜出当时的情形。
　　在执行对校园内丧尸的清除任务时，军人们接连变异，大门处的这个人只能把枪口对准战友，最后在自己也开始变异时，用身体堵住门口防止校内的丧尸出去，并举枪自尽。

　　“把他搬走吧，这个铁皮门得打开，才能让车出去，沙袋也得搬开。”穆夏走到大门前时，陈哲涛对他道。

　　两个人抬起军人的尸体，没有像之前那样扔到路边，而是轻轻放在了一处空地上。

　　陈哲涛去搬沙袋，穆夏低头看着脚下的尸体，蹙起眉头。

　　真是糟糕，他们竟然对一个戏里的角色，一个协助演员产生了同情和敬意。这不是个好兆头。

　　为了冲淡那点复杂的情绪，穆夏近乎粗暴地拿走了尸体身上的手枪和冲锋枪，几匣子弹，甚至还有两颗手雷。

　　沈麒生在和他做一样的事。门口的军人尸体并不少，能用的枪和子弹加起来都够他们发起一次小型交火并对敌方火力压制了。

　　金磊此前站在不远处，看了那具尸体许久，又默默低下头加入到搬沙袋的队伍里。

　　他们腾出来一个能够容纳汽车通过的通道。陈哲涛把手搭上了铁皮大门，扭头对同伴道：“留一个人在这里和我开门就行，其他人回车上。”

　　像是毕业时带着行李即将迈入社会的学生，一旦踏出去，就不能回头，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危机和机遇并存，充满残酷的厮杀。

　　而现在，铁皮大门外是一整座城市的丧尸在等着他们。也许门口就会有不少，安全起见，他们必须十分谨慎。

　　穆夏留了下来，反正他不会开车。陈哲涛看见他身上挂着的冲锋枪，腰里还别着一支手枪，忍不住问：“你会打枪？”

　　“之前因为感兴趣，上过几节射击课，准头一般。”

　　“挺好的，关键时候用得上。我就没想过去上射击课。准备好了吗，我先把小门打开。”

　　穆夏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手枪握在了手里。

　　陈哲涛闭了闭眼，缓缓打开铁皮小门，透过一条窄窄的缝隙向外看去。只一眼，汗水就从额头沁出。

　　当时为了去超市而用车喇叭声东击西，却没想到会吸引校外的丧尸。虽然这里已经离得远了，但或许丧尸的听觉要灵敏许多。铁皮门了趴着不少丧尸，想要进入大门，奔向声源处。

　　“怎么样？”见陈哲涛又把小门合上，脸色凝重，穆夏就知道情况不理想。

　　“把枪收起来吧，很多，对付不了。虽然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但并不远。只能打时间差了，尽量安静地把门打开，然后赶紧上车。”

　　穆夏深吸了一口气：“来吧。”

　　两人拉开大门上的几道插销，祈祷这新立的大门门轴不会发出声响。

　　缓缓把门拉开一个缝后，并没有声响发出。陈哲涛一点头，两个人就瞬间把大门拉向两边。

　　“跑！”陈哲涛用气声喊道，奔向一直开着的车门。

　　穆夏迅速跑向第二辆车，转身上车的瞬间，便看见一大群影子涌入了大门。借着丧尸们的身体撞在铁门上发出的声音，他关上了车门。

　　沈麒生随时准备着发动汽车，陈哲涛在最前面，静静等待着。

　　丧尸们大部分跑进了学校，少数几只直直地撞上了最前面的车，摔倒后却不知道调换方向，只是一次次往车上撞。

　　姜云意只好从脚下的背包里取出仅剩的两只瓷盘，将车窗打开一个小缝，把盘子飞了出去。

　　清脆的碎裂声中，车前的几只丧尸终于改变了方向。

　　陈哲涛立刻踩下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冲出了大门。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右转往东去，然而开出去没多远，陈哲涛就看见前面用栅栏隔开的街道已经被车辆、丧尸尸体等堵得水泄不通，无论如何是过不去了。

　　他只能在手机群里发消息，让钱苑东那组赶紧掉头，往西走。

　　学校北门外是一条东西横贯的街道，只希望西边的街道还能通行。

　　负责开车的是李文雨，吴可歆坐在副驾。

　　“钱苑东打手电，吴可歆你赶紧查地图，看我们该往哪儿走。”李文雨语速比转方向盘的动作更快。

　　吴可歆的地图一直摊在腿上，闻言赶紧低头，想要在复杂的城市交通里找出一条可以通行的路来。

　　“往前开一个街口，右转进入岔道，往前直走，之后有一个路口左转后不远就有一家超市。”

　　“行，就去那儿，周子航你给其他人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