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片之王[无限流]》淳于歌

101、死亡黎明

　　收银台有电插头，加上找到的好些个插排，连起来足够所有的手机和充电宝同时充电了。
　　等待手机充电的功夫，十二个人围坐在地上，看着中间的一小堆物资发愁。

　　“学校里的超市可能都是一样的情况，这个超市还算大的，小一点的超市就更指望不上了，我们得去外面找大商超。”陈哲涛说完，接过李文雨递来的笔记本，上面列出了清点好的物资数量，“东西太少，我们先定一下每天固定消耗量吧，大家估计要饿肚子了。”

　　虽然他们感觉不到饥饿，但物资还是会正常消耗。陈哲涛此举不是为了合理分配物资，而是防止拍摄系统按照每个人最高消耗量进行扣减。因为这样一来，这一小堆物资可能两天就扣没了。

　　最后，每人每天的口粮仅限几块饼干、两根火腿肠和半瓶水。这么算下来，起码能撑一个星期。

　　沈麒生把城市地图铺在地上，说：“看一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吧。”

　　冥城面积不大，但纸质地图上显示的信息有限，只有主要分区、道路、景点。

　　穆夏打开充着电的手机，点进了地图里：“也不知道网络会不会出问题，我们把市里重要场所的位置都在地图上标出来，免得网断了之后没办法用检索功能。”

　　得益于大学人口密集，学校南门外就有一个三层的大型超市，食品类的都在一层。其他几个门附近也都有超市，北门是正门，外面的超市规模最大，被定为首要目标。

　　冥城有一条河贯穿全城，并把城区分为形状不规则的两半，西北部接壤另一座城市，东南部靠近一片低矮的丘陵。

　　冥城大学在东南部，夹在丘陵与河流中间的平坦地带。河上一共三座大桥，连接着西北方城区。那边商业更加繁荣，办公楼、休闲娱乐设施更多。

　　穆夏放大地图，拉到最北边，发现在远离商业片区的地方有一个建筑群，名字是冥城生物医学研究院。

　　他不觉得这是巧合或是无用的信息，生物医学恰好和病毒搭边。一个生物医学研究院的院长卷入包庇儿子、威胁受害者的事里，而病毒恰好又是在冥城大学爆发的，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

　　难道是那则启事激怒了孙正学，让他不惜在学校散播病毒？可这件事说到底也没有大到让人散播一种足以毁灭世界的病毒的程度。

　　他一边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一边登陆网络社交平台，搜索“孙正学”三个字。

　　搜索结果里第一条，是蓝色的词条：#冥城大学偷拍者跳楼自杀#。时间是2031年1月21日，病毒爆发前六个月。

　　“冥城大学偷拍事件发生后，学校对孙瀚理仅进行了轻微处罚。时隔两年，大学里突然出现曝光和声讨孙瀚理所作所为的启事。据学校学生反映，学校发现启事后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清理。然而，已经有不少愤怒的学生拍下后在网络上传播。警方虽然已查出张贴启事的人并依法处罚，孙瀚理之父孙正学又对其提起了侵犯肖像权的诉讼。但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了孙瀚理的长相。

　　“此后的半年时间里，孙瀚理遭到同学的排挤和辱骂，甚至殴打，不得不办理休学手续。然而，网民们的愤怒仍未平息，网络上针对孙瀚理的声讨一直在持续。2031年7月18日，孙瀚理跳楼自杀。

　　“记者了解到，由于楼层不高，孙瀚理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但有极大可能成为植物人……”

　　“靠，”金磊忿忿道，“按照你说的，受害者都已经达成和解了，后面又来闹这一出，搞得那个孙正学为了给儿子报仇才跑到冥城大学来散播病毒吧。”

　　“孙瀚理偷拍在先，他那个爹仗势欺人，包庇人渣儿子还威胁受害者，最后甚至做出散播病毒这种反人类的行为。罪魁祸首应该是他们父子，怎么拐弯抹角怪到受害者头上了？”李文雨忍不住反驳，金磊的那番话让人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金磊不服气：“我没说孙瀚理没错，但如果有内幕，把事情爆出来就好了。到时候舆论压力下来，肯定会处理责任人的。贴启事的人却曝光孙瀚理的照片，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人网暴他吗？”

　　“那也是他活该，”姜云意冷冷道，“怎么你还同情起一个偷拍犯了？”

　　“我这不是同情好吧，只是觉得贴启事的人手段有点过激。”

　　“他偷拍同学，他父亲行贿、威胁，你不觉得过激，受害者讨公道的时候你突然觉得过激了？”

　　“好了，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在金磊争辩前，陈哲涛阻止了他，“争出个对错来，对我们有帮助吗？关注点难道不是孙正学极有可能就是散播病毒的人？如果病毒的事真是他干的，那研究院里很可能有解药的线索。”

　　“会不会是误导信息？”吴可歆不太敢相信，“我们这么容易就发现了这件事，这么快就推测出散播病毒的凶手，感觉有点太顺利了。如果病毒和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呢？”

　　“整个冥城大学，和病毒有关的只有这个研究院，”沈麒生分析道，“即使病毒的事和这件事无关，我们也不能不去研究院试一试。”

　　“我也赞同去研究院，”李文雨在地图上圈出研究院的位置，“至少有了个目标。我们再查查别的信息，这么久了，官方还没有研究出解药或者疫苗吗？”

　　穆夏也在翻看信息，闻言摇头：“时间太短了，这里有临时指挥部的官方账号，上面发布了一些重要信息。疫苗已经在加紧研发中了，不光冥城，周边的主要城市全都沦陷，已经波及了十几个省份。”

　　军方以冥城为中心，在尚且安全的地带建立了内外五道防线。网民们发在网上的自拍，全都穿着防护服和防毒面罩，可还是偶尔有人变异，只是数量被控制住了。

　　变异前没有征兆，也没有固定的时间。但从统计数据来看，变异者以男性且年龄偏大的人占多数。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信息。

　　已经感染且变异者均无生命体征，确认死亡，无法救治。因此，等到感染蔓延的速度慢下来，情况可控之后，军方将对已变异者进行清除。但此计划估计在六个月到一年之后才有可能执行。

　　账号里还放出了目前冥城丧尸主要分布点的实时地图。

　　“先发个消息，告诉他们这里还有幸存者，看能不能让他们派人来接我们出去。”陈哲涛认为，在安全区找到解药的希望更大，那里汇集了所有的专业人员。

　　穆夏一边打字一边摇头：“冥城周边的省市都已经是危险区域了，让他们冒险进来接我们很难。而且解药的研制这么久了还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出去之后可能等不到解药就已经变异了。”

　　他在账号下发完评论后，开始搜索冥城生物医药研究所的信息，几乎没什么收获，虽然有人提到过病毒是否与此研究院有关，但一没证据，二没人实地调查过，所以也只是一个猜想。

　　即使官方想到这一点，大概也没有把调查结果披露出来。如今，根据那张实时地图，研究院附近汇聚着全城最多的丧尸，想要再次进去调查实在很难。

　　更不用说在源世界里，官方和当初的黄诚一样，都是能不作为就不作为，反正在这个剧本里，它只是一个背景，源世界想怎么描绘就怎么描绘。

　　陈哲涛指着研究院周围的一片红，道：“看看这里丧尸的数量，我们要怎么进去？”

　　“老办法，声东击西？”姜云意用手在研究院不远处的一片绿色上面点了点，“这里是个公园，丧尸数量也不多。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它们引到这里来。公园靠河，到时候能让它们掉进水里就更好了。”

　　李文雨也赞同道：“而且还有一点，病毒是在冥城大学爆发的，这里居民区也更密集，可为什么研究院那边的丧尸最多呢？”

　　“你的意思是说，那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钱苑东眼前一亮。

　　“嗯，可能是病毒本身，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应该不是巧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研究院。至少要尝试一下才知道结果。”

　　刘政丧气地往背后的收银柜台一靠：“这简直是地狱级的难度。”

　　“想要活命，就算是地狱也得闯。”李文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试试难道坐着等死吗？我们现在信息已经够多了，至少不像别的电影那样，完全孤立无援。有丧尸分布的实时地图，我们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开他们。也许还可以想办法找安全区的人要点东西，食物或者武器。总之，我们的目标是研究院，谁有异议吗？”

　　陈哲涛沉默着，此前他对研究院抱有疑虑，大概也只是想在绝境之中寻找一根靠得住的浮木，选择更安全的一条路。但他不得不承认，研究院是他们唯一的目标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