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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凡俗治不住,叛逆甄蜜糖 ...

  •   当天,清晨雾蒙蒙,辈子早早就睁着眼睛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惊恐的感慨小人团如顽疾,走了走了,还得给她留点后遗症,她从前可是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但一想到底是走了,辈子又满足的不再纠结这些没什么要紧的,慢吞吞爬起床,踩着绒毯趴在落地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什么都看不清的外边儿津津有味,背影很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忽然,湿雾里出现一张脸,拼命贴在玻璃上忘里瞧,辈子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到视线重新聚焦,看清了那张脸是个什么东西,地上的小人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背影很有些了无生趣的味道。
      那张脸上下左右瞅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又很快消失在雾里,辈子默默盯着,几秒之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瘫在地上。
      几分钟之后,家中阿姨跑来敲辈子的门,“小姐,你醒了吗,蜜糖小姐来找你了,说是没吃早饭,现下正在餐厅吃溏心蛋呢,让我来请小姐下楼一起吃早饭?”
      房内沉默了很久,阿姨听见一道毫无感情的淡漠童音:“来了...”
      楼下餐厅。
      甄蜜糖吞了一个蛋,喝了一碗酒酿圆子,满足的看向刚下楼的辈子,小手使劲挥了挥,“小被子,早上好呀。”
      辈子看着她,虽然接受了现实,但还是觉得不能理解,“你今天不是上学吗?”
      甄蜜糖笑嘻嘻,白嫩的小脸一脸骄傲:“我逃学了。”
      辈子无语至极,逃个学有什么可豪横的...
      贵小这样优渥的环境,即便是再身娇体贵的孩子也能在别扭一阵后迅速适应,迷失在孩子堆里,毕竟,除了辈子这种娘胎里出来就爱自己呆着的,哪个正常的小屁孩儿不喜欢热闹呢?
      辈子以为,甄蜜糖那么爱热闹,喜欢和朋友跑来跑去的,开始和她抱怨,可能是觉得地方远,不习惯被管着,但她万万没想到,开学头一天,就敢逃学!
      按她话里话外的咋咋呼呼,大概意思就是,她生性自由,才不要去那镀金的鸟笼子里受罪。
      早上前脚被她爸亲手送到了教室门口,后脚就趁她爸和班主任说话的功夫溜下楼,偷偷钻进了她爸从来不上锁的后备箱里,被毫无察觉的甄父一路带回花田区。
      她知道蜜糖向来大胆叛逆,但不知道她能这么大胆叛逆!
      辈子短暂的震惊之后,问她:“你就这么跑来我家,不怕我去向甄叔叔举报你啊?”
      甄蜜糖一点儿也不害怕:“不怕,我从来没见过比小被子你还懒的人,话都懒得说,就你这样,还想给我爸告状啊。”
      辈子暗自点点头,继续问她:“那你逃学就逃学,来找我干什么?”
      甄蜜糖小胳膊一把搂住辈子的脖子,神秘兮兮的说:“为了庆祝我第一次逃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辈子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的说话,动了动脑袋,把头从她胳膊里缩回来,凑到桌前,张口咬住水杯里那根银质心型吸管小口喝着温水,小脸一鼓一鼓的,“不去。”
      甄蜜糖瞪着她,眼神霸道:“不行,你必须得去!”
      半杯下肚,辈子松开吸管,一旁的阿姨及时收走杯子,“你为什么不去找语萌啊?”
      甄蜜糖嫌弃的开口:“她?她胆子比我还小呢,你虽然也没什么用,还有点懒,但我没见你怕过什么东西啊,说不定你也懒得害怕呢,哈哈哈...”
      说完自己倒是先乐上了。
      阿姨正端着一杯同样插着银质蝴蝶结吸管的羊乳和一小盘被切成小块的煎鸡蛋上桌,辈子闻着香气扑鼻的煎蛋味,终于把右手从兔兜里伸了出来,小手横握着叉子给自己喂了一口。
      甄蜜糖看她不说话,急了:“反正你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我就一直烦你,一直跟着你,我还要跟我爸说,是你让我回来跟你玩的!也是你让我逃学的!”
      辈子嚼着嘴里的东西,觉得突然没有那么好吃了。
      她不害怕甄蜜糖去告状,也不相信甄叔叔会信她的话,但她怕麻烦啊!
      辈子喝了一口羊奶,垂死挣扎,“你还是回去上课吧,甄叔叔知道了会骂你的,我等你们周末,到时候和子艺哥他们一块儿去多好呀。”
      被辈子戳中她爸会骂她和小人团要团结两个弱点,甄蜜糖低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倔强的摇摇头:“还是不行,就是要下雪的时候去,我们先去探探路,再说,我爸骂就骂呗,他骂我还少嘛!”
      那还不是你找骂嘛,谁家正经孩子能干得出开学第一天就逃学,还胆大的往后备箱里钻,就不怕你爸随手一锁车门,把你憋死在后备箱里!
      知道怎么都躲不过去后,辈子无奈:“好吧。”
      ......
      一连几日的大雪簌簌落下,如同厚厚的绒毯裹住了山川河流,裹住了田间地头,也裹住了上山的路...
      甄蜜糖站在银装素裹的松林里艰难辨认着进山的标记,今日雪比昨天小了些,又有翠劲茂密的黑松筛着飘落的雪,虽然在冰天雪地里静站了十几分钟,但辈子除过肩头偶尔会停留几片,其余部位还是干干净净。
      辈子将手藏进脖颈处的围巾里,拢了拢自己的羊绒围巾,庆幸林子里种的不是樟树一类的阔叶树,一到冬季光秃秃的,上山出一身汗,再落一身雪,回家准保得感冒发烧病一场。
      病一场倒没什么,最麻烦的,还得不停用纸擤鼻涕,擤完还得走几步扔进垃圾桶,嘶~麻烦...
      一阵寒风掠过,吹的辈子一哆嗦,抬头看着趴着树,头都要迈进雪堆里的甄蜜糖,准备再次开口劝她下山。
      她揉了揉快要冻住的小脸,正要开口,就看见那边甄蜜糖猛地直起身,手舞足蹈的冲她招手,跟雪一样白的手套跟犯了癫痫一样上下摆动,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的。
      “小被子,我找到了,快来呀,快来看,我上次做的记号!”
      辈子凑近一看,黑松树最下面的一节枝丫上,露出一小段被雪盖住一半的红线,心里暗道一声佩服。
      林子里下了下了几天的大雪,满树的积雪,雪都堆到脚踝了,踩一脚能埋住整个脚丫,这都能被你执着的翻出节红线来,果然跟甄叔叔说的一样,活生生一头倔牛犊子。
      辈子对她竖大拇指:“厉害,不过你下一棵树还要这么找吗,你找一棵树花了半个小时,这么找下去,天都要黑了。”
      甄蜜糖小手一挥:“不用,我们就顺着绳子打结的方向走,数24棵树,然后在第25棵树上再找一根绳子,再数28棵树,就能看见了!”
      辈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神色严肃掰着手指头认真数数口齿流利的甄蜜糖,很想感慨一句,人真是这世上最莫名其妙的动物了。
      想她甄蜜糖从小就及其讨厌学习,在幼儿园的时候,除了马术、游泳这种需要蹦跶的课,一到外语、钢琴等需要耐着性子记忆的课程就变着法儿的不去上,要么藏在农场蹭人家的水果干吃,要么混在别的班里蹭一节电影课,再要么就跑去花房睡大觉。
      那个时候是小班制,每个班还不到10个孩子,她们班就更少了,只有六个人,谁来谁没来,老师一眼就瞧得出来,老师管不住她,就把情况反映给了甄叔叔,甄叔叔回家跟她沟通问题,甄蜜糖抱着他的大腿撒娇说自己真的不喜欢,甄叔叔无奈妥协,说其他都可以由着她,但礼仪课得好好上,蜜糖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
      从那以后,她们班就时不时的成了五人班,两人一组做活动时,经常是辈子形单影只一个人,连老师都觉得她可怜,总把她放在前排坐,只有辈子每当那个时候,深感万物静好,倍感珍惜。
      所以,当辈子冷不丁看见这样安静数数的甄蜜糖,下巴都差点惊掉。
      甄蜜糖才不管辈子下巴掉不掉,回忆完路线,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辈子往前走。
      “1棵树,2棵树,3棵树,4棵树...20棵树!21棵树!22棵树!23棵树!24棵树!25棵树!”甄蜜糖越靠近越兴奋,连带着语调也越飙越高,直到最后一声,气沉丹田,高声大喊:“我们到了,小被子!我去找绳子你等我!”
      辈子被她吼得耳膜一震,“好。”
      ...
      而在离她们几百米外的地方,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弯腰铲着土。
      矮个子男人似乎干活干热了,放下铁锹,两三下脱下外套,朝旁边走了两步,准备把衣服往树上挂,耳中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喊叫声,挂衣服的手停住,又侧耳听了一阵,只有偶尔树干承不住雪,压弯枝干落在雪地里的声音。
      男人回身,冲另一个高个儿男人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儿?”
      高个儿男人手上动作不停,声音浑厚:“什么声?”
      “喊叫声。”
      “没有。赶紧干活,你姐在家等着呢。”
      矮个儿男人狐疑的向远处密林又望了望,视线被黑松和白雪遮挡,看不远,男人不甘心的收回视线,转身把衣服挂好,又回到原地,拿起铁锹,继续铲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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