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上》花未末

62、第六十二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剑仙门众人的离开使得原本平衡的局势被打破，若是按照好的方向走，那么继剑仙门后各方势力都该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但是很可惜除了剑仙门的人并没有任何势力紧接着离开。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是为了凑个热闹看个结果，而现在的主动权依旧掌握在仙界同盟手中，韩家在其中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虽然无极门表示了站在韩家这边，但古往今来，来自利益的联盟的瓦解速度通常都比想象中快。作为仙界同盟中具有首席地位的林家和第二势力的佛宗，由始至终的态度都谈不上友好。
　　秦然环顾一圈将众人的心思都看在眼中，嘴角微不可查地挂上了一丝笑容。她与方才一样走到人群的另一边对着龙烨行了一礼：“有人托小女带一句话给龙烨前辈。”
　　“何话？”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秦立妍有一位好友，与当年初入无殇界的龙烨曾经发生过一段古今话本中最爱描绘的互生情愫却不得不分开的凄美爱情故事，只不过那个人并没有给龙烨留话，带话什么的纯粹是秦然胡诌的。她是在赌，赌龙烨至今都没有忘记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名字里恰好就有一个“渊”字，而这个字现在成了他宝贝儿子的名字。
　　龙烨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瞳孔一缩：“你是何人？”
　　“小女秦雪空。”
　　“你与她是何关系？”
　　“她是家师的一位故交。”
　　“你师父是谁？”
　　秦然微勾唇角轻轻吐字：“佛曰：不可说。”
　　因着她的话，龙烨有一瞬间的恍惚，思绪仿佛回到很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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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人？”他问。
　　少女看了看少年手上拿着的佛珠似乎猜到了他的身份：“佛曰：不可说。”

　　“你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不趁机杀了我？”
　　“因为我喜欢你。”
　　少年耳根微微发红：“身为女子，说话怎的如此轻浮？！”
　　“喜欢就是喜欢，为何要遮遮掩掩，我们魔族女子面对情感向来如此。”
　　“自古仙魔不两立！”
　　“可我就是喜欢你呀！”
　　“你……”
　　“你害羞什么？那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你真的要走了吗？”
　　“仙魔不两立。”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
　　“我们...不可能。”
　　内心带着希冀，少女问道：“如果我不是魔，你不是仙，你会喜欢我吗？”
　　最终少年还是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少女的眼泪落入他的掌心，落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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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身旁的无尘打断了龙烨的回忆。
　　龙烨回过神：“她...现在何处？”
　　“斯人已逝，前辈请节哀。”
　　龙烨浑身一震：“她死了？怎么死的？”
　　“家族所累，战死了。”
　　沉默良久后龙烨道：“多谢告知。恭贺韩家主之女得神器传承。”
　　他朝韩啸一拱手，也带着佛宗弟子们离开了。佛宗就此事的态度居然和剑仙门一样不打算掺和了，这让林家众人有些始料不及，不过就算佛宗不再觊觎隐月剑也不表示林家不觊觎。
　　有了秦立妍的记忆，秦然对林家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毕竟当年追杀秦立妍最凶的就是林家的人，而第一个动手杀秦立妍母亲打算把还未出生的秦立妍一同扼杀的也是林家人。
　　“几位前辈还不打算离开吗？”秦然对着林家和凌云境众人问道，“你们不走，我们可要走了，回见！”
　　“站住！”林景峰开口叫住了秦然。
　　秦然转回身眨着眼一脸天真地问道：“有事？”
　　“我林家想试试姑娘是否有得到神器的资格。”
　　这话够直接，很明显林家是打算明抢了。
　　“段师弟，难道无极门就不想知道这小姑娘是凭何得到了神器？不会只是因为他韩家破阵的本事高，所以先到先得吧？”林景峰的话无疑是拿刚才韩家丢下众人独自先行来说事，这个也正好给了他们发难的借口。他想把林家和无极门拴在一起，因为他看出段坤刚才不过是说的场面话。
　　段坤的反应在秦然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反应，没有反应的意思是林景峰戳中了他的心思。
　　“哈哈……”秦然突然大笑出声，在众人都不知她为何发笑之时，她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而后看向了被众多散修围着的史筑。
　　“这位前辈，早前你是不是说过‘若布此阵之人还在世当是仙界阵法第一人’？”秦然一边学着史筑捋胡子的样子一边模仿着他当时的口气，说完后朝对方行了一礼，“前辈夸奖小女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她起身之际，韩啸突兀出现在她身侧将手按在了她的肩头，秦然对着众人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瞬他们所处的阵法动了，或者说他们周围大大小小无数的石块动了。
　　这是秦立妍当年凭借着极高的阵法天赋和韩啸一起研究出来的傀儡阵，遍布整个阵眼如同人高的石块都是无惧砍杀，可不断发动攻击的傀儡。秦然虽能掌控阵法却无乾元力，所以早在她与龙烨对话时就已传心韩啸，准备借他的乾元力启动阵法。在阵法启动的瞬间，韩家几人连同秦然就通过阵法隐匿了起来。
　　“不对，少了一个人！”就在秦然欣赏着众人各种绚烂的攻击时，她发现原本应该在无极门一方的那道白色身影不见了。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仿佛为印证她的猜测，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下一刻她就消失在了韩啸三人眼前。
　　“啊！”秦然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呀，我忘了你现在肉身如同凡人。”
　　秦然抬头，记忆里那个鹤发童颜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她面前，眼里的漫不经心和嘴角戏谑的笑意与她离开时都一般无二。
　　她瞥了一眼一旁低眉顺眼站着的吴城宇，对鬼老儿说道：“你先让我回去。”
　　“如果是去找韩啸，那就免开尊口。”
　　“我去报仇。”
　　“你想杀光他们？就凭你那半吊子的傀儡阵？且不说你启动阵法是借住了他人之力，单是几百年的消耗这阵法也就只能抵挡众人一时，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我没那么弑杀，只不过有两个人我不想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