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素架空）晴空》huanyue

10、第 10 章

　　慕少艾想着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素还真，可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素还真已经满脸怒气的冲进警局。所以他只好抬头傻傻的一笑，心虚的打招呼：“你来了，到的真快。”
　　“我来了，”素还真铁青着面在他对面坐下，“到底怎么回事？！”
　　“咦？”慕少艾继续装傻，“警察先生没有向你说明么？呼呼，别板着脸，不过就是酒后驾车而已。”
　　“是啊！”素还真握紧拳头，如果不是看守站在附近，他真想把这拳头招呼到对面这人的脸上，“不过是酒后驾车，正好撞死了人，正好撞死的人还是鬼梁天下的公子鬼梁飞宇！”
　　“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我很抱歉。”慕少艾乖乖低下了头。
　　“我生气不是因为麻烦不麻烦！我生气是因为你连对我都不肯说实话！”紧握的拳头终于忍不住重重砸在桌上，素还真难得这么感情外露。
　　慕少艾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我说的是实话。”
　　“你只要沾酒就绝对不会开车！难道我这个做朋友的连这点都不知道么？”素还真吐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又是为了他？”
　　慕少艾低下头，“他家与鬼梁天下本就有些瓜葛，人又是死在他的手术台上，法庭上很容易吃亏。如果是我的话，最多就是坐几年牢……”
　　“慕少艾！”素还真打断他，射向他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深沉而又锐利，“你是认真的？”
　　“当然！”慕少艾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我不允许！”沉默了许久，素还真突然说道，“对素氏而言，羽人非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生，但你是素氏重要的成员，琉璃医院的院长。就算素氏出面摆平这件事，你的名誉还是会受到严重损害。届时你不只不能再出任院长，连是不是能继续呆在医学界都是问题。为了家族利益，我不能允许你这样做！”
　　“素还真，这不是你允不允许的问题！别逼我和你翻脸！”慕少艾咬着牙说，“我和你不同！”
　　压抑的空气犹如千斤巨担同时压在两人心头，慕少艾再次为自己冲口而出的话感到万分后悔。过往的记忆是两人都不愿意再碰触的伤口，可是噩梦依然如影随形。他和素还真的确是至交好友，但是他们实在是不同的人，这种无关对错只是单纯因为个性观点不同所造成的分歧从来没有从他们中间消失过。十年前是这样子，十年后还是这样。
　　沉默一直延续到探访时间结束，素还真默默地站起身，只在离开的时候突然回头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你。”
　　坐在狭小的狱室里，慕少艾的眼泪终于慢慢滑落了。

　　谈无欲自从素还真接到那个电话出去以后，就一直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站在一座城堡的门口，看着吊桥慢慢放下，他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进去。
　　所谓爱一个人就不在乎他的过去，或者爱一个人就应该包容他的全部，都有一定道理，却是如此自相矛盾。
　　一夜无眠，素还真也没有回来，连手机都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做新闻这行最大的好处就是消息来得快，刚刚进到办公室，谈无欲就听说了琉璃医院院长慕少艾酒后驾车撞死了鬼梁家公子的新闻。一直提心吊胆的谈无欲，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
　　心焦如焚的谈无欲不停回头瞪视身后空空荡荡的办公桌，无数次压下自己冲出去找人的冲动。毕竟对方也是成年人，而且自己也没有任何立场干涉他的行为。
　　是的，没有立场，即是是作为朋友。谈无欲对这个认知感到相当的悲哀和无可奈何。他所了解的这个人，虽然生活上迷糊点，可是却是个坚强到让人没有立场表达关怀的人。

　　煎熬终于在下午接近下班的时候结束，谈无欲望眼欲穿的人终于抱着一大堆资料出现在门口。
　　“你……”询问还没有出口，就被淹没在素还真塞过来的一大堆资料里。
　　“一月十四日晚九点左右，慕少艾和羽人飞獍从他们经常一起吃饭的餐馆出来，在地下停车库取车的时候遇上了鬼梁飞宇。因为之前羽人对鬼梁集团的检举和以前一些宿怨，双方发生了一些争执。慕少艾他们上车后，鬼梁飞宇依然不肯罢休突然冲出，随后就被撞倒。慕少艾他们立即将他送到琉璃医院抢救，倒地时的头部撞击引发了脑溢血。羽人非獍亲自抢救，但是鬼梁飞宇依然死在了手术台上。”
　　刚刚坐到办公桌前的素还真，连一口水都没有喝，马上向谈无欲介绍他的调查结果。
　　“鬼梁飞宇已经死了，所以是不是他冲到车前，很难在法庭上论证。而且慕少艾没有通过酒精检测是事实，现场也没有刹车痕迹。”
　　谈无欲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立刻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事情的关键。
　　素还真点了点头，“但是据当事人回忆，他当时确实有踩刹车。刹车测试还在进行，等有了结果我在警局的熟人会通知我。”
　　“所以，”谈无欲抬起眼来看着脸色苍白的素还真，“以现有的证据而言，对慕少艾很不利。”
　　素还真叹了一口气，疲倦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行，只好去找鬼梁天下说说情了。”
　　“鬼梁天下死的可是唯一的儿子，他会卖你这个人情么？”
　　素还真再次叹了一口气，目光移向窗外不知不觉就沉下的夕阳。
　　谈无欲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体贴的给素还真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的手心。
　　素还真紧紧握着温暖的茶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冰凉得失去了知觉。他低着头，任由水汽润湿他几近干涸的双眼，突然觉得视线模糊起来。
　　“慕少艾他……”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出声，“其实当时的司机是羽人。”
　　谈无欲吃了一惊，仔细想了一番前因后果，也就明白了慕少艾的用心。
　　“他太笨了是不是？”素还真继续喃喃自语，仿佛不是在对谈无欲说话，而是在对一直埋藏在心中的那另一个自己，“笨死了，居然选择最笨的一种方式，丝毫不考虑这么做对整体利益的影响，也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和那个人一样，都是笨蛋！”
　　用着几乎要把茶杯捏碎的力道，素还真依然自言自语着：“我就不会这么做，不会！我一定会借口从大局出发，我一定会漠视不管。我素还真就是这么聪明的自私自利之人。”
　　“够了！”谈无欲把茶杯从他手中夺出，紧紧握住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何必说这种自怨自艾的话，你不是从来不屑于解释的么？”
　　“我……”
　　素还真抬起头想要开口反驳，冰冷的唇却被谈无欲狠狠堵住。就好像拼了命要传达自己的心意一般，他的温暖，他的理解，以及他的怜惜，随同这个霸道却温柔得令人要掉眼泪的吻，全部流淌进素还真的心中。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直陷入起伏不平的心境终于平和下来，素还真觉得自己就这样融化在这个吻中。
　　“明白你的人，自然不会离你而去，那些你不在乎的人，你从来懒得多费唇舌不是么？”不舍得松开怀中的温暖，谈无欲缓缓的开口。“可以做到至情至性的人，固然令人羡慕。可是个人有个人的做法，你只要相信自己的选择就行了。”
　　“你这个人真是……”素还真埋在对方的怀抱中偷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