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云生楼

15、第 15 章

　　这是李舷曾经的家，李舷记得他们家的家规很是严格，行走坐卧，皆有规矩。
　　虽说后来家道中落，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那么窘迫。
　　远在国外的大伯见父亲这么的不开心，便劝说他们过来散散心，后来便索性办理了移民。
　　离开前，李舷的母亲是想要李舷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
　　可是李舷拒绝了
　　他已经毕业，自己的事业也在进展中，他不想一辈子都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做一只雏鸟，还有……他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还是他的父亲发了话，“让他自己去闯一闯，我们总不能看着他一辈子”
　　这是许慎唯第二次来到这里，却是第一次进入到他的房间
　　老旧的墙壁上还贴着以前的海报
　　看起来那么眼熟的桌子上摆着一颗篮球
　　许慎唯站在他的书桌前静静地看
　　指尖轻轻触过课桌上以前水笔留下的痕迹
　　那是她曾经的心事
　　无意识间的表露
　　又做贼心虚的抹去
　　如今仍可以隐隐看到上面的一笔一画
　　载酒泛舟
　　扣舷而歌
　　江水小舟旁蝇头大小的字
　　李舷
　　“笑什么？”
　　身后的人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皮肤上
　　“怎么会把它搬到这里来？”
　　那是许慎唯的课桌，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毕了业的学生，是怎么原封不动的把教室里的书桌给带回来的。
　　想了想，又觉得好笑
　　“自然是求了很久……”李舷也在笑，胸膛微微地颤动，一向没脸没皮的人傻憨憨的说要把那套桌椅买下来，把班主任气的胡子都歪了，末了又以为37班竟让他如此的舍不得，教出这么一个重感情的人，班主任还很是感动的。
　　后来，李舷用了一套新课桌，把旧的换回了家
　　施然一开始笑他，后来又帮他抬凳子
　　“大傻子”
　　她这样骂他
　　于是就被放进了自己的卧室，谁都不让动
　　课桌搬回小楼的那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又回到了林江一中
　　推开门，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同学看不清面容
　　他看到许慎唯趴在桌子上休息，长长的眼睫就像蝴蝶的翅膀颤呀颤
　　他静悄悄的走过去，揪揪她的马尾辫，她没有醒
　　戳了戳被压得嘟起来的脸颊，她也没有醒
　　“再不醒，我就要亲你了”他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落日余晖下，他慢慢靠近
　　“就是……这样亲的吗？”许慎唯口红都花了，嘴唇微微红肿，身子歪倚在课桌上，双手有气无力的抵着他的胸膛，气喘吁吁的质问道
　　“不是”面前的男人扬眉，唇角还沾染着从许慎唯那里夺来的痕迹，他薄唇轻启，呼出的热气如同溅起的火星子，烧的她心跳不止
　　“还做过更过分的事……”
　　纱窗日落渐黄昏
　　梨花满地不出门
　　小楼下的梨花堆砌满阶
　　风卷帘动，树影婆娑，只不过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了观赏美景的心致
　　许慎唯仰起脖颈，琥珀色的瞳仁映出满含情欲的脸庞
　　床铺吱呀呀的作响
　　身体那么的热，又那么的累
　　可是精神却是那么的昂奋
　　衣服自门口至卧室逶迤一路
　　半掩的房门关不住压抑的低喘
　　她满身热汗，如激流拍打礁石，巨大的浪潮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那本相册
　　有她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有她静静为花换水的，还有咕咚咕咚鼓起嘴巴喝水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拍下来的，她竟毫无察觉。
　　相册的设计很精巧，原木的盒子，底部是空的，里面装了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东西
　　高中时很流行一种手串，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小铃铛上，用红绳穿了系在手腕
　　早就不知道何时被遗失的东西如今出现在这里
　　最后她在里面看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
　　许慎唯叫出声：“李舷！李舷！”
　　却不知喊出来的声音嗲得像只猫儿
　　“我在”
　　身后的男人爱怜的吻着她的侧脸。
　　多年前无数次呼唤过的名字，如今终于得到了回应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侧脸望向他
　　十八岁的李舷不敢说出口的表白
　　二十岁的李舷看着她的男朋友黯然神伤的离开
　　二十三岁得知她去了A市的李舷望着自己破败了的家庭再没有追寻过去的勇气
　　他们好像总是在错过
　　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放弃
　　两个胆小鬼，只敢小心翼翼的偷窥
　　可如今，什么话都不必讲，却又都已明白。
　　风雨稍歇
　　在潮水缓缓褪去的那一刻
　　她侧过头，同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