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高山赧颜

4、第 4 章

　　第二天方乘一大早就醒了，精神百倍的刷了牙洗了脸，哼着歌就下楼吃早饭去了。
　　自己吃完还给陈静打包了个豪华早餐。
　　豪华早餐=牛肉包+油条+一碗小面+榨菜
　　陈静本来不想起来的，想到吃人嘴软这句话，怕方乘今天还拉着他去游泳池。就准备装睡。
　　但是小面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结果方乘给他问了个早就端着杯子又去刷牙了，根本没有要迫害他的动向。刷完还又哼着歌出了门，看那样子要不是脚上还趿着拖鞋就要蹦着走了。
　　陈静感到迷惑。
　　不过不重要了，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小面，他食指大动，决定吃完再睡个回笼觉。
　　完美的周末。

　　方乘哼着歌，满心雀跃的下了楼，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还有点早。昨天加好友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他怕许期觉得自己太殷勤，也没问上午具体是几点钟见。就想着自己早点来，等着就行了。
　　现在才8点01分，还是不好发消息，万一许期还在睡觉呢。
　　于是他在操场上散起步来。泳池在西操场东南角的位置，挨着三教，西操场有围栏，只有2个门。许期要是过来的话，他提前就能看得到。到时候他就先一步进游泳池，这样就刚刚好。

　　没想到这个步一散就是一个小时，散的他流了一身的汗，理想中清爽的印象又没了。
　　但方乘只能骂自己。因为他忘记了游泳池是有门的，平时都是陈静去借的钥匙。周末虽然学校要开放泳池，但通常是下午，没人像他这样一大早跑出来傻等。给陈静打电话也没接，肯定是调了静音了。
　　夏季天亮的早，他下楼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天上好久了。到九点钟就连空气都已经是热的了。最后他还是卡着九点整给许期发信息，假装自己还在宿舍。
　　方乘：学长，可以起床了哦
　　方乘：今天太阳不错，适合游泳~

　　许期看到的时候已经在去游泳池的路上了，他回了个嗯。想着可以趁这只旱鸭子没来之前自己先游两圈。
　　结果他走到游泳馆门口看到的却是蹲在地上、埋头盯着手机的方乘。
　　白体恤，黑短裤，人字拖。标准的男大学生打扮。
　　不过T恤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不少，贴在背上透出里面的皮肤。不时还有汗水顺着太阳穴滑下来滴在地上。
　　许期有点惊讶，不明白这人在干什么。
　　方乘看到有人走过来就抬起头望，看到是许期，表情都变了，立马就站了起来，脸上有种被拆穿的尴尬，眼睛里却依然闪着光。
　　看他这样子许期明白了，于是拿出钥匙开了门：“先进来吧，下次你可以发信息给我，我有钥匙。”
　　方乘心里一喜，下次！太好了！还有下次！他跟在许期后面忙不迭的点头：“嗯嗯，好的好的！”走了两步又放缓了脚步，想起来自己出了好多汗，肯定臭了，不能让美人鱼闻到。

　　进去之后方乘先去冲澡，许期换好衣服就直接进去了。
　　等方乘抱着浮板出来的时候，许期已经热身完毕，跃进水里了。他放下浮板，悄悄欣赏了一会儿，等许期换方向了才收回目光，坐在地上拉小腿韧带，又兴奋又紧张。
　　现在游泳池只有他们两个！天啊！
　　许期游了两个来回，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叫方乘下水来。
　　方乘答应着站了起来，捡起浮板就往身上绑：“马上，我绑好浮板就下来。”
　　许期轻轻摇头：“现在不用绑，”又加一句，“以后也不用。”
　　“？”
　　“这是儿童用的。”
　　“儿......是这样吗？那我.......”
　　“带着这个你很久都学不会的。”
　　“难怪......”
　　“你先下来吧，昨天的还记得吗？”
　　方乘站起来，踩着楼梯慢慢滑进水里：“记得的。”说着就闭上眼、捏住鼻子往水底一沉，憋了一会儿才冒出来，看着许期。
　　见许期点头，他张嘴吸了一大口气，又沉下去。
　　反复几次之后，许期问他：“感觉如何，适应吗？”
　　方乘再次冒出来，摸了把脸上的水，点头：“适应了。学长，要不然你去游吧，我自己在这里练习，等我练好了你再接着教我就行了。”
　　许期想了想，同意了：”记住要放松，不要离池边太远。”
　　“嗯！”
　　方乘乖乖的练习起来。刚刚许期在的时候他不敢四处乱看，许期自己去游了之后，他练一会儿就悄悄回头看一下，看了几次之后，心脏砰砰跳起来。
　　许期在横穿着赛道游。
　　开始看到的时候方乘以为是因为现在只有他们，所以许期放开了手脚随便游，多看几次他才发现，许期虽然在横着游，但是他的路线是固定的——靠近方乘这半边的泳池里。
　　这个距离，他随时可以游回来。
　　方乘在水里憋着气，嘴角愉快的上扬。
　　美人鱼真善良！
　　会不会变成我的美人鱼呢！
　　许期游了几圈之后，回到方乘这边，靠在池沿观察了一会儿，稍微指点了一下：“手指不要张开，脚背记得收回来。”
　　方乘照做了一次，然后把腿沉下去，站了起来：“学长！”
　　许期看着他没说话，又是这样，看着他眼睛就发亮，声音还带着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方乘笑的比之前更灿烂了。

　　又被打量了，方乘有点不好意思，抬起手来擦了擦下巴上的水，又揉了揉鼻子，眼睛垂下来，左右看着。
　　“差不多了，你到那边去，”许期站直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方乘刚刚站的地方，示意方乘往深处走，方乘走到了之后他伸出自己的手，“好可以了，你抓着我的手，飘起来看看。”
　　方乘不明就里，不过许期说的话他都照做。深呼吸了两下，他轻轻捏着许期的指尖，抬腿，低头，浮在了水面上。
　　“现在试一下，不借助外力。”许期松开手，虚虚托住他的手掌，“划一下试试。”
　　没有池沿可抓，方乘有点紧张，抓着许期的手，又多了一份别样的紧张。
　　于是在心里默念，收腿、伸手、蹬腿、划水。
　　许期慢慢往后退，方乘就又划了一次，许期再退，贴在池子边上，方乘前两次都是憋着一口气划过来的，他还没试过边游边换气，第三下就没划成功，呛了口水，保持不了飘着的姿势了。往下沉的时候，手又开始胡乱抓。借力站起来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抓的是许期的手，连忙松开。边咳嗽边道谢。
　　许期比了下水平面：“不要慌张，越冷静越容易浮上来。”
　　方乘反应过来，这边是浅水区，站起来水只到他肩膀的位置，他脚指头抓地，突然想沉到水底下去。
　　许期用眼神示意：“再来。”
　　方乘顺从的往外走去。
　　收腿、伸手、蹬腿、划水。
　　收腿、伸手、蹬腿、划水。
　　试的次数多了，方乘渐渐的熟练，能划的距离也越来越长，一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可以从3米之外游过去了。
　　再游过去的时候，他非常兴奋：“学长！我是不是学会了！”
　　看他笑的那么开心，许期也受到感染，嘴角多了个小小的弧度：“嗯，多练习就可以了。”
　　方乘看着许期，认真道：“谢谢你啊，学长。”
　　许期点点头，往岸上走：“嗯，今天差不多了，走吧。”
　　方乘跟在后面，小声说道：”你都没有怎么游啊。”
　　这话听起来颇孩子气，许期笑了笑没说话。
　　方乘一路跟着往更衣室走，他又悄悄的打量起许期来，宽阔平滑的肩部，长长的手指，线条流畅的腰背，笔直修长的双腿......
　　方乘赶紧掐了下自己，垂下眼，看着许期的脚后跟往前走。
　　走到淋浴间门口时，许期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知道方乘跟在自己身后，但没想到他会跟到这里来：“你确定还要继续进来？”
　　方乘差点撞上去，听到这话才抬起头，刚开始还有点茫然，随后反应过来了。脸一红，转身就往外走：“不好意思。”
　　声音里满是懊恼。
　　看他抓着头发的样子，许期轻轻笑了一声。在心里想，这家伙眼睛挺大。
　　方乘匆匆返回，走了两步想起来自己也还没冲洗。但刚刚实在是有点丢脸，他也不好意思回去了。站在过道里踟蹰了半天，还是直接换了衣服。
　　回去再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