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Vermouth篇·百代过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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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毛利侦探事务所。
长居此处的烟草味道通风后散去大半，房间内气氛仍然凝重。黑发男孩和中年男人相对而坐，少女弯腰放下茶杯托盘。
江户川柯南，不、在两位知情者面前应该改称为工藤新一了——摘下眼镜又捧起茶杯。除去镜片的遮挡，毛利小五郎透过茶杯上空氤氲升腾的白雾更能看得清那双透露出坚定神色的蓝色眼睛。
高木已经告知他们：警视厅有关“沉睡的小五郎”的全部案件资料失窃，说明他们已经成为了某人的目标。而这个偷窃资料的神秘家伙，极大可能和那个导致他变小的乌鸦组织有所牵扯 。
群危险的家伙很可能已经盯上了毛利父女，工藤新一 不想承认却已经客观存在的事实是：这可能是他决定以“江户川柯南”这一身份隐瞒真相留下来导致的——但他这样做的初衷明明是想要保护兰，让她不受到伤害啊。
“抱歉…”他真心实意地说：“我带来了麻烦，我会和父母联系，搬离事务所的。”
“麻烦？”毛利小五郎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麻烦吗？”
“变小之后装成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孩子，把我们父女俩耍得团团转！你是觉得我们会冷眼旁观吗？你看着小兰一直为你担心、却总是放她鸽子，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尽管事出有因，他还是想狠狠揍这小鬼一顿，就当是为了小兰出气。从工藤休学开始，他向来坚强的女儿为了那混蛋掉了多少次眼泪啊。
工藤的头更低了，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愧疚。毛利及时收回了差点戳上小孩头顶发旋的食指。
“我正在追查的案件真相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小侦探耷拉着脑袋说：“我自己就算了，我绝对不会拿兰的生命开玩笑。”
“什么叫自己就算了？”兰骤然抬高声音，但后半句即将脱口的质问被手机铃声打断，只好转身去接电话。
这就算暂时休战。
工藤的头缓慢而无声地抬起，对上毛利大叔刀锋一般带有谴责意味的目光，又迅速垂下。
“啊、好…园子也会去吗？好的、谢谢你，未来。”兰答复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工藤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青梅的背影：会被兰这么称呼的人只有那位南里未来，她藉由园子和小兰建立了点头之交程度的朋友关系。但是灰原曾经见过那位轮椅上的女人，只是远远看着也会不自觉地颤抖——灰原的直觉值得相信，他就不得不怀疑南里未来和那个组织有什么关系，但又不想贸然干涉小兰的社交自由。
毛利点上一根烟。兰蹙眉瞥了父亲一眼，但没有像以往一样出声阻止。他正了正领带：“你这小鬼太逞强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个人扛下来的。”
被酒精稀释的锋芒在前刑警的眼中重新焕发锐利的光彩，又在自家女儿焦急的眼神示意下忽然间再次恢复平淡。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总是想要自己解决。”毛利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追忆往昔：“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掸了掸指尖的烟，目光从烟灰缸里那堆灰烬移上“江户川柯南”稚嫩的面颊。
那双眼睛依然一如既往的明亮。
“你也马上就要成年了，工藤。”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来自男孩外套口袋中属于江户川柯南的那个手机。来电人是吉田步美。
灰原哀感冒后休假在家，少年侦探团约好今天一起去看望她。
“嗯，”男孩清清嗓子，用童音回答，“我马上就来。”
“我们等你哦！”电话那边还传来光彦和元太模糊的声音。
小侦探放下手机：“我得走了。”
外面还在下雪，寒风凛冽。柯南刚走到一层，背后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急促地奔下来——是兰，她怀里抱着毛绒围巾。
“本来想给你织毛衣*的…但现在这样、尺寸不可能合身嘛。”她蹲下身和转过来的他平视，将围巾一端绕过后颈，拢着孩子的面颊：“回来记得告诉我小哀的情况哦……新一。”
她整理好围巾下摆，没有松开手、而是张开双臂，将生理状态被迫回到童年时代的幼驯染抱入怀中。
“我会等你。”兰说：“等你可以对我说、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就像等待“工藤新一”回来一样，等待着“江户川柯南”向她坦白。她向来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尽管她和他一样不愿彼此陷入危险的漩涡。
她或许将会拥有一段漫长、担忧又充满希望的时光。但她已经习惯，且从不畏惧。
他张了张口，最终无声闭合，只是抬起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尽力试着环抱过她。
“嗯。”他回答：“我一定会的，兰。”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绝对会作为工藤新一回到你身边。”
他带着她的礼物、祝愿、气息和体温，走向门外，没入冰冷风雪。
…
阿笠宅。
为了避□□感传染，灰原戴着口罩低声咳嗽：“谢谢你们来看我。”
孩子们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事好聊，但话好像总是说不完。最终茶发女孩收下光彦的课堂笔记，承诺自己会尽快好起来回到学校。
三个孩子为这座宅院带来不少鲜活的生气，也因此在他们告别离开后就愈发显出她的孤寂与沉默。
柯南给她端来一杯热水，把药版放在床头柜上。新出医生叮嘱过，一次一粒，一天两次。
灰原摘下口罩接过杯子：“和你的女孩聊得如何？”
他将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女孩垂着眼睛，眸光闪动。柯南试着辨认那是否会是杯中被吹出涟漪的水映射的光，乳白色的雾气就挡住了灰原的眼睛。
“她真是聪明啊。”她轻声道。
敏锐、聪慧、美丽大方、勇敢坚强，懂得退让与隐忍，从不畏惧牺牲，又是如此温柔的女性。
她温暖的笑容和哭泣的模样灰原都见过。女孩低头让指甲陷入肌肤，驱散她在杯中水里看见的幻影——宫野明美已经死了，她再也没有姐姐了。
那是毛利兰，她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好友，别人的恋人——跟宫野志保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毛利兰对灰原哀总是有一份她不理解的善意，她认为自己应该更尊重毛利，至少不因为难以克制对姐姐的思念就把她们在自己的心中混淆。
“对了，你父母留给你的那些录音带…”柯南说：“有留下什么和那个药物有关的线索吗？”
灰原回神，摇头：“目前还没有，我昨天没听完。如果有发现，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说的。”
“好好休息。”柯南帮她拉高被角，离开房间时带上了门。
茶发女孩转过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装好磁带的随身听，扣好耳机，摁下播放键。
宫野艾莲娜的声音来自遥远的从前，跨越十数年的时光，已经有些失真。但母亲温柔的絮语抚慰了她虚弱而冰冷的心，令寒夜如春。
“给我满18岁的志保，祝你生日快乐。”
“……”
“那就等你19岁生日再见咯。”
她缩在被子里，用冰冷手背抵住发烫的眼角。
母亲一定是早已预料到之后会发生的不幸，每句叮嘱她都听得出宫野艾莲娜假设自己和丈夫都无法陪在姐妹俩身边和她们一起长大的潜在前提。
“妈妈现在正在制作一种可怕的药物，实验室的同事都兴奋地说它是梦幻药物…
“但爸妈怀着期望，给它取了另一个名字——Silver Bullet，银色子弹。
“为了完成这种药物，我们不得不和你们分离…*
“希望你能理解，志保。”
“如果‘银色子弹’真能达成我们心底的愿望，为此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在所不惜。”
坠入地狱的天使*的语气轻柔如旧，那种温暖的感觉却从女孩的身边缓慢抽离。
“也许有无辜的人会为此流血，但这并非我们的本意。爸爸妈妈知道你也会很难理解我们的决定，它的存在甚至不被科学允许，可我们希望它创造的奇迹有一天说不定也可以救你。”
“这是为了自由、为了新生，为了所有不愿屈服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258章 Vermouth篇·百代过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