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忘归潮安魂曲·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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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排风口撤退。”
那些声音与画面都如梦一场，他拭去不应有的，又让双子留下他们应有的痕迹，那将成为他们已经死亡的佐证。动作要快，因为ICPO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是子弹击穿目标头颅的速度太快吗？
好像只有一个呼吸、狙杀目标这件事对他而言比呼吸还要简单和自然、是做惯千百遍的肌肉记忆和下意识的动作，身体的反应快于头脑。
但是，他丢下枪支，指甲嵌入手心。但是。
那是他全然陌生的“望月良夜”，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自己”，那根本不像是他。
“望月良夜”看起来不只22岁，他的生命即使停滞也在更久远的未来。他身上是常见的制服、望月知道他口袋里还装着警官手帐。那双蓝色的眼睛是水洗过的托帕石，一如他用洗脑药剂杜撰出来的“警校生”一样、直到生命的终末都干净而明亮。
“走吧。”Fizz双子那边已经收拾停当，没时间等他抓住一个已经死去的影子。
望月对这栋建筑物的结构了如指掌，他抛下准备好的定时炸弹，最后一个钻入排风口。栗花落响不疑有他，始终很听安排；栗花落泷也没提出任何异议。他们都相信他。
ICPO安排的人马在轰然巨响后围向爆炸中心。而此时，他们已安稳坐进一辆事前安排好的私家车。
[您的‘契合度’-5%，请以此为诫，切勿干扰世界进程]
[您当前的‘契合度’为75%]
——现在他们才算真正安全了。
栗花落响看着窗外，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次会任务失败…我会被实验组回收。可惜了Screwdriver给我的新装备。”
说完，他转头趴上驾驶座的后背，语气轻快，“谢谢你呀，Casablanca！”
“系好安全带。”望月头也未回。
Fizz们对望月的称呼判定很直白，没穿女装时一律按照Casablanca处理。
栗花落泷缓缓把另个代号的一半发音吞回去。
“你做的准备真充分。”
“——就像早预料到我们会这样。”
车内的空气骤然冷凝下来。
这下连栗花落响勾起的嘴角都略显僵硬，他也不是没发现异常，只是不打算说出来。
后视镜里倒映的蓝色杏眼专注前方的路况，连个余光都没分过来：“是。”
他竟直接承认了。
“组织里有内鬼。”他不紧不慢地往一侧打方向盘：“你们被卖了。”
“…”栗花落响的脸色有些难看，扣在望月椅背上的手指也松开了：“明白。我们现在撤离东京？还是、要直接离开日本？我们要去俄罗斯吗？”——那起码算是赤朽叶昭的故土。
“去北欧，”望月颔首，踩下刹车，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不是组织想让你们撤离。”
他在副驾驶座上抄起两个档案夹反手递向后座。
“这仅是我个人的意愿。”
“我的行动没有向上报备，就算是Lady也不知道。”
——系统和漫画视角都跟着江户川柯南，他有足够的信心瞒过赤朽叶昭。
“所以Gin Fizz和Silver Fizz用最后的时间和生命的代价完成了他们的最后一个任务…可以成为所有人对你们的印象。”
“你们无法再使用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份，要漂洋过海去一个语言不通的陌生国度。但我会给你们准备新的身份、离开的机票和路线，接应你们的人员。”
“当然、你们估计也无法继续演奏大提琴了。”
“我不强迫你们。”
“你们自己选。”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手上一轻。
浅发少年分别接过了他手中的档案夹，这次是栗花落泷先开口：“…谢谢你。”
但凡是智者，都知道应该选择怎样的未来。
没有实验组和任务失败的阴云在头顶笼罩，不必再恐惧和他人发展亲密关系被一朝揭破端倪，不用再冒着生命风险去做谋财害命的事——这是他们难以奢求的、普通人平平无奇的正常生活。
“目的地是丹麦，一路只要按照档案夹里的票转乘交通工具就行。”
望月停车的地点距离加藤夏帆偷渡的码头并不远。
“等抵达那里，你们能认出那个接头人。”
“替我捎句话吧。”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说我现在也学会做茶碗蒸了，等他回来之后可以做给他尝尝。”
“请他务必等着那一天。”
…
[体力值：40/98（每小时-4）]
…太疲惫了，他急需休息。
[宿主触发限时任务，请尽快完成]
什么东西…他才刚在一家安全屋的门前结束漫长的疲劳驾驶。
[任务‘限时·同事的情谊’：]
[喂！她毕竟帮你打了那么多次掩护！你居然像看她重蹈其他世界线的接头人结局吗？啧啧、那个死法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真是一·点·都·不·合·适，快想个办法！]
[任务成功：‘契合度’+15%]
[任务失败：‘契合度’-30%]
“…你的奖惩机制好不要脸。”望月锐评道。
香椎雪穗现在会在哪呢？
他点开漫画页面，画面上只有她留下的对话气泡：
[“等‘麦冬’有了新的联络员，我就…”]
还没有撤离，一个想要发挥余热、存有侥幸心理的情报员会在哪里，望月觉得他应该是清楚的。
他驱车来到绫濑甜品店，招牌上还挂着“休业一周·敬请期待”的告示，绕到后侧，用来运输食材的后门果然没锁。
Screwdriver想在店里增加可以专供儿童活动的区域，再另外给喜欢在甜品店一杯咖啡一盘甜品度过一下午的人留一个方便办公的地方，因此不仅要改布局、还要处理隐藏的走线。这并不是小工程。
所谓改造，先要改，所有的设备、桌椅，物件一类都要清查。
想要处理线索无可厚非，可照面来一拳就过分了。
望月一矮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地形对他尤其不利。他们对这里同样熟悉，但活动时激起的烟尘、他这比纸还脆的肺叶可受不住。
更何况、他听见了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
枪口擦着他肩线被格挡别开，对方又试图攻击他的脸，望月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长相这么能拉仇恨。香椎没有留给他喘息和解释的片刻时机——看来他得先取得优势才谈判的资格、因为他没带多余的武器。
望月一掌敲在她手腕内侧，那把满弹的手.枪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进了他们常互相交换试作甜品的柜台后面，一阵物品碰撞倒塌的连续声响；他曾经给她泡过咖啡的那个杯子必定碎了。
她足够灵活敏捷、可惜。
可惜他更狡猾、更快，更像怪物。
人类是不可能从Gin的特训下全须全尾地活着出来的。
巧妙的招数、借力打力，望月想到中国的太极、他活像个格斗百科，每一种监护人可能都试过用来弄死他——不是、是西斯玛特格斗术，前苏联特种部队的必修，ICPO的门槛真高。
还是可惜。
这种以卸力为主的技击系统需要更强的力量和速度基础，以及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她未必会在这三点上输给现在的望月，可惜站在光明下的人总有那么致命的零点几秒，她没能第一时间扣动扳机，就已经失去了杀死他的机会。
他在她的眼睛里辨认出不耐、这耽误太久的时间，她已经放弃制服或杀死他而是优选选择离开。女性的柔韧程度总应该更好，香椎用他意料之外的角度翻转手腕，反扣住他的、向后一掼——
太轻了。
她错估了力度和重量，对方五指成爪攀缘上来，防住她转身欲走，再次向后扯去，手臂紧跟着勾上来、下掼，不受控地仰倒。
背部重重拍击地面、她听见对方发出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像是恨不得把为那个组织效力的黑心烂肺都吐出来，被迅速抽回的手臂现在还卡在她的喉咙上，能吐字的程度。
她说，“好吧。”
“看来你赢了，Bourbon。”
对方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接着笑道，“我不是为了杀死你才来的，雪穗小姐。”
“你刚才完全不给我讲话的机会。”
他艰难地压抑着咳嗽的冲动和笑意，哑着声音解释：
“而且、我也不是Bourbon。”
虽然他不介意给对立面的降谷零添堵，但要放这种烟雾弹还是太过。
“我是为了确认你没有留下没扫干净的尾巴…而且按照计划撤离了。”
“…我没想到你也是同事、我们真的是同事。”香椎接过他用袖口擦干净递回来的那把枪，片刻犹豫后、发问，“你是FBI？”
“…不是。”
“GRU？”
“不。”
会这么问是因为他在刚才的战斗中同样使用了西斯格玛，看起来还像是专精。望月只能表示、他这辈子确实没想过居然会有一天庆幸自己的老师是Gin。
“CIA？”
“不。”
当猜字谜游戏呢？
“日本公安…”
“那不重要，雪穗小姐。”他收敛笑意，用比较干净的那边袖口掩着下半张脸。“就算是偿还我总给你添麻烦，你把我随便当成谁都行。”
他倒是很想成为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香椎雪穗收好她要带走的东西，装在甜品店里的窃听器体量可不比柯南迄今为止粘在他身边的少。望月刚才体力消耗太大，椅子和桌子都摞在一起、他拆不开，索性席地而坐，正靠着柜台调整呼吸，今晚的月亮被云层遮蔽，黑暗处只有那双蓝色眼睛看向站在门口的她。
“我们还会有共事的机会吗？”
他倏然觉得有些反胃、纯生理意义的。不需要系统联动他也能找到熟悉感的来源，不管是持有武器时的心慈手软还是此刻离去前的最后问询，原来香椎雪穗的表情酷似诸伏景光。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以带着铁锈味的沙哑声音：“不。”
“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死敌了。”
栗花落双子不知道，但是他还没有遗忘ICPO做的好事。即使那不是香椎雪穗，但如果今天不是他，那两人还是必然落到一样的下场。
后门的门轴缺乏润滑，香椎离去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搞得他耳鸣了好一阵儿。
[体力值：25/98]
他觉得先躺一会儿，问题应该不大吧？
想法出现的同时，他向一侧缓慢地倒下去，地面冰冷，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没有发炎的伤口啊…怎么发烧了。应该是疲劳过度加刚才来的路上吹太久冷风。懒得管。
反正死不掉的。
系统还没有回来，发光的文字在他模糊的视野里清算。
[道具商城权限开放]
开放了他也买不了，他的账户上一分‘熵’也没有。
[论坛投票权限开放]
等系统回来了再问它自己能否参与操作吧？
不知道“读者”们都会进行什么投票。
发光的文字在模糊的视野一角格外明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HOT 本次‘路人NPC在救济系特典C位出道’投票圆满结束！】
【感谢大家的参与！】
【经过投票选举，确定本次《特典救济篇》选中的‘救济系角色’是来自A系同人创作世界之一的‘望月良夜’！请大家多多支持《特典救济篇》连载哦！】
……什么？
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同名同姓？
望月试图撑着自己坐起来一点，躺着的姿势不足以他完全看清帖子的版面。
【望月良夜，啷个？】
【都说是路人NPC啦，你肯定不知道。】
【这种投票经常会有啊，从原作和跟原作近似度比较高、认可高的同人里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出来，给他们新的使命，产生新的故事。你是新来的吧？】
【你们什么审美啊，这次的投票角色也太路人了，你们就这眼光？】
【拜托！虽然只在漫画里占了一个气泡，但是‘殉职的警官’这个点还是很帅诶！而且是英年早逝。】
【是啊、而且现在要挖出来一个真正的路人NPC很不容易的，多体量一下工作人员他们吧！】
【他在前作里就占了不到两百字就把一生交代干净了诶，父亲警察，母亲是家庭主妇…我草，过于平淡的一生！】
【烫知识，我花钱不是为了看这种在现实世界里也能看到的故事的OK？】
【都是救济系角色了，肯定要进主线吧？怎么爹妈没一个能派得上用场的啊，啧啧…】
【我们可以投票给他改一改嘛，问题不大！】
【首先来一个进酒厂的背景吧。】
……啊？
【红方黑方能不能都来一点？】
【楼上别太贪心。】
【也不是不行，虽然但是我有段时间没吃警校第六人了。】
【看时间线他是警校组的后辈啊。】
【是啊，他这样来不及救人吧，Hagi他们下线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呢，把他的时间线拉前面，早几年殉职好了。】
【发起投票】
【可是原背景他父母双全正常长大诶，这种怎么进酒厂啊，天生坏种OOC了哇！】
【系统改个那个什么，连环杀人犯那种条件呢？生理就是这种人也不行吗？】
【不行…世界预演说还是会子承父业去做警察。】
【那就让他父亲也英年早逝好咯。】
【发起投票】
什么……？
【家学渊源的话，母亲是真酒的话感觉更好吃诶！】
【那干脆把逝世时间点前拉吧，父母双亡之后被琴酒提溜进酒厂从此染不白了挺好味的。】
【好耶！黑方警校第六人！大家快来！】
【发起投票】
【…我想看实验体】
【有没有贝姐同款？…】
【想看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反差…】
【……有没有记得他最开始是个‘殉职警官’来着？铁红方啊，真的不会崩人设吗？】
【好好笑，这年头谁吃铁红方啊。】
【……】
……
他们在做什么？
等、
等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本来的人生？
端着新鲜烘焙出炉的小饼干的年轻女人，双手突然多出陌生的薄茧，连站立的角度也显出不同，看向他的目光有微妙的差异；在锁上的抽屉里将结婚纪念戒指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手/枪；和他父亲在门外不远处分别的同事，本来真心的笑容里掺入四分假意。
这就是他的人生了。
“…还给我啊。”
一粒种子栽入心房，根茎骤然肆意疯长，他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没有人会听到，所以此刻可以开口、随便，没有人知晓，没有人在意。
他额头抵着地板不再去看那些文字，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关闭或打碎那些虚拟的页面也好，但只是徒劳地消耗仅存的体力值。
“好痛…”艰难的气音，其实今早就头重脚轻了，中午就到极限了，他想要停下了。
但是他承诺过会活下来的、他有那么多需要去做的事情，来不及审视自己的状况和后悔。有更多人更痛苦、他不能把这种珍贵的注意力花在自己身上。
肺部剧烈的灼痛，心脏像是下一秒就要炸裂了，肠胃如绞的感觉再度袭来他也习惯了，都已经这么久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为什么他现在忍不了了。
把我的人生还给我啊。
我本来可以无愧于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为自己的信仰而死去的人生。
可纵然再把同样的命运交到他的手里，他也无法再做出同样的选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永久地改变了，这件事是精神与灵魂意义上的，他永远回不去了。
他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这对一个本来拥有着坚定和信念、心怀正义、法律、道德等准则的警官来说是多么不能忍受的事情，可他现在无法为此感到痛苦，他不是麻木了，而是接受了。
他咬着口腔内侧，痛感正常，但是、另一种更盛的痛苦此刻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压过了他全部感官。他从未有过这种情绪，也无法理解那是什么东西，它在他的胸腔里不断碎裂、膨胀、发出悲鸣，像是已经捏碎心脏撕开胸膛，可只要恢复理智他就知道自己是完好如初的。
不断地、不断地重击，他以趴伏的姿态让脊背一节节凹陷垮塌下去。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好期待正篇开幕啊！】
不要。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救任何人！凭什么要强加进来什么随便谁闯进他的生命擅自成为重要的存在？凭你们更喜爱其他人，你们就可以对“角色”做出这种事吗？
[我草，你要死了！望月良夜！——喂！]
[喜爱度50%，认可度80%…你和Aki的账户里的‘熵’加起来都不能回溯…你…]
啊、那东西、回来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求救啊！你（哔——）别不动啊！（哔——）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哔——）有没有点作为宿主的（哔——）责任心啊！]
…求救、呃、他知道，他的手机刚才打斗的时候滑出去了，就在那。
可是。
“我分不清…”望月良夜说。
我不知道。
我分不清。
我分不清……到底是我真心出于和他们产生的羁绊想要拯救他们的生命，还是我被读者意志操控的人生让我相信了一段虚假的感情。
[…你在做什么？]
[你说什么分不清？]
【您的‘熵·仇恨’指数已经超出角色正常存储阈值】
【‘望月良夜’的‘契合度’已达到100%】
【唉飞鸟归途篇章感觉没吃够…能不能想个办法再给hiro加点戏份啊？】
【对对对，隔壁的就很火啊，经典美强惨走向，作者学学！】
【比如什么洗脑黑化多重人格（乐）】
【虽然被内谁捞了但是再作为联络员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从此以后不能上前线呢嘿嘿嘿嘻嘻嘻】
【发起投票】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亲手杀死诸伏景光。”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有完没完？你不想活了？]
[喂、你最开始想要许的愿望可是活下去啊，你别忘了在上一个世界线你不择手段都想活的，勿忘初心啊哥！]
是、是不能死，但是，但是妈妈对他的祝愿也是真的吗？她是真的想他活下去吗？因为他的存在，因为他是她的孩子，导致她得到了这样的人生，她失去了爱情、亲人乃至生命。
这要他怎么原谅自己还活着这件事呢。
要用那颗“保险”的话，也可以…但是那样、他不甘心。他最开始预留这个东西，不是打算在这种时刻用的。
如果使用“保险”的话，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体力值：3/98]
[望月良夜！]电子音声调过高，甚至产生了刺耳的电流声。
它听起来居然像是在担心我。他自嘲地想。我在自作多情些什么…
吱呀——
门轴摩擦的刺耳声音再次响起，门外的夜里阴云散去，正是满月当空、投下的光照亮他此时的情态。
有谁会来？
【满怀感恩地迎接你崭新而辉煌的命运吧。】
【你也会死的很好看的。】
那个人的面容被浮在空中的发光文字所挡住。
但望月还是认出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发出声音的。
“…开枪吧，Bourbon。”
作者有话说
第209章 忘归潮安魂曲·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