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絵空事谐谑曲·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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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话，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的女儿度过一个完美的休息日。”
黑发女人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对着灯看，五指张开，光从指缝投下来，影子落在她脸上。
诚然，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和一张能轻易吸引人注意力的脸，可惜堂本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学钢琴的女孩如果失去了她的指甲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口懊悔的冷茶哽在他的喉头。
他知道自己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要连累自己的女儿。
原来祸不及家人这套道理，早两年就行不通了。
至少Margarita不在乎，女人看着他的目光十分阴冷。
“我劝你如实招来最好。”她淡淡道。“别忘了我们手里不止你一个。”
“如果口供对不上的话，遭罪的可不是别人。”
“Margarita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他言辞诚恳，自知有些事认下来才会遭大祸。“您就算是问Bourbon大人，我的答案也是一样。我规规矩矩听组织的命令卖东西而已。”
堂本干太实际掌握着一条交易线路，说起来其实属于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因此Dubliner没有打过他的主意，在Bourbon的情报网中也爬不到太高的位置，但正是这种忽视助长人的胆量，甚至敢吃下吞天之财。
“我呢，别的不敢自夸，但审讯的手艺还算不错。”
Margarita口吻轻松状似午后闲聊，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晨风吹入时堂本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张开虎口，比出一个长度。
“大致这样的铁签、顺着指甲缝用锤子一寸一寸地敲、钉进十指，你觉得——”
“我说！”
他满身冷汗地叫喊着打断了她的威胁。
“不错，这样堂本小姐也能少遭罪。”Margarita微笑颔首。“千万要说真话哦？如果我发现一个错字…”
“…就是一根铁签。”
照片顺着桌面被弹过来，堂本战战兢兢地捧起。
“石野爱理，你的客户。”
“把你们的交易内容跟我讲讲吧？”
堂本干太脸上神情复杂，甚至掠过一抹困惑，他大叫冤枉：
“我跟她是正常交易啊！这件事就算Bourbon大人那边问起也是事出有因，我都报备了的。”
“我记得很清楚。”他报出的日期是上杉彩死亡的两天前——也是石野爱理在“盗火者”教会处登记的日期。
“这个叫石野的女人只是找我买了瓶三/唑/仑。”
Margarita眸光一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起来是听进去了、正在思考。堂本也没有贸然说更多。
这倒是良夜熟悉的药物。
三/唑/仑属于管制类的强力安眠镇定用药，无色无味，可以伴随酒精类共同服用，也可溶于水及各种饮料中，而它的半衰期短，药效是普通安定药物的45到100倍，可以达成10分钟左右的快速催眠效果，昏迷持续时间可达4至6小时——因而别称是“迷药之王”。
——纸杯套装里消失的单数。
第三个纸杯用来做什么了？
杀死上杉彩的真凶也许不是“山茶”，或许不只是“山茶”。
如果那杯饮料里除了HSC-1391的话还有石野爱理投入的三/唑/仑，那么上杉【联系侦探交付证据】的这个行为就直接对石野造成了威胁。
根据Bourbon的情报网和同行司机的审讯来看，堂本说的也是真话，他只是Bourbon下线的情报商人之一，额外对非法药物交易有着浓厚的兴趣。
堂本见对方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不禁也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女声冷冷道：“是啊、这个交易你倒做得不错。”
“所以你更需要解释为什么听说Bourbon要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逃命了。”
“你做贼心虚的理由，我也很好奇、堂本。”
又是一阵沉默。
女人柔声一笑：“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现在意外交通事故死亡的孩子可不少，我会记得去令爱的葬礼上献花的。”
“是…一批炸.弹。”堂本拭去额角的冷汗，终于吞吞吐吐地答道。
“我只是经手者，这生意是广末介绍给我的…他们说只是借过，货都是有底盘的。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
“你也知道不合规矩。”
Margarita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压抑着恐惧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她面容苍白，目光却森冷。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最上面的那位人物，他们这些蝼蚁般的小喽啰自然是此生无缘得见的。因而最接近的上司就是Margarita与Bourbon这样的情报组高层成员——他恍然想起未曾投靠的前者曾经更加凶名赫赫，一号心狠手辣的实权人物，背地里的绰号都是毒蛇这样的冷血动物。
他想要为自己开脱罪责的辩解不仅难逃对方的眼睛，更可能会加重对方对自己的不满乃至招致怒火。
他不再垂死拖延，而是长叹口气，颓然交代。
堂本的好友广末在不久前介绍了一桩生意给他，借用他的交易线路运送一批炸.弹，他们给出的价格奇高，堂本自然心动。在他的掩护下，这些炸.弹顺畅地在米花町内集合。
“我知道他们把炸.弹藏在哪了。”
他连忙报出地址，试图将功折罪。
“Grappa。”
一直在旁静坐的黑发碧眼少女立即起身，跟上了女人离开的背影。
“…我、”堂本欲言又止地指了指自己。
Margarita余光都没分给他，“处理你是Bourbon的事情，我不会插手。”
良夜不清楚Bourbon立下的家规，也没有兴趣越过混血儿的权限去给他的情报网捉虫。
待到她们离开房间，堂本才瘫在椅子上，喃喃念道女儿的名字。
无利不起早，什么人给出价钱他都敢出卖，唯独女儿是真心疼爱的，这一遭还不知道孩子的处境到底能否保全，难道Bourbon就会轻易放过坏规矩的下线吗？
“犯到她手里也算你点儿背。”
说话者是几个小时前斥责过报信者的领头人，他跟堂本打了多年交道，也一同在Bourbon手下共事，算得上是朋友，此时给他倒了杯热茶。
“我实在想不通她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堂本低声道。
“现在号召力最强的情报组负责人是Bourbon，但那女人也是两代元老，背靠鸡尾酒派系这课参天大树，是BOSS的嫡系，又哪是这么好扳倒的。”
他似是宽慰地拍了拍堂本的肩膀。
“我会替你说情的。”
“我没想你说的那么多…”
堂本喃喃着，捡起了桌上的兔子玩偶攥在手中。
“我只希望我女儿没事。”
作者有话说
第181章 絵空事谐谑曲·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