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隙间风协奏曲·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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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夏季多雨。
本来无人的巷尾响起了脚步声，她呼吸一紧，闪身寻找最近的遮蔽物，只可惜还是避无可避。
来者打着一把黑伞，伞面抬起露出一双蓝色眼睛。
她不认识这个怪人——在湿热夏季，除了头部和双手都裹在一身肃杀的黑色衣装里的陌生青年。
“晚上好。”对方先开口，音色很干净，称呼却让她悚然一惊。“‘山茶’小姐。”
她攥紧了口袋中的注射器：她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但要死去的人还不够，她不能止步于此…如果这是必要的话…
“我对你没有敌意。”黑发青年继续说道，语速不疾不徐，口吻温和平静。“这次的死者是栗山千草吧、因为她偷走了黑川瞳小姐的才能。”
她后退了两步，飞溅的雨水拍在小腿：“你怎么会…”
“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他顿了顿，随即那双蓝眼睛里浮现出一点让她觉得自己居然被相信和理解着的神色。
——你不是孤身一人，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哪怕那再耸人听闻。
“我来是为了告知你、你还有7天时间。”
“在搜查一课必须结案的那一天，我会把你的身份和行踪告知他们。”
“——请在最终的期限之前，尽快完成你要做的事吧。”
她紧攥着双手，任由水汽在肺底沉积，缓缓道：“你有证据吗？”
他回答：“我没有。”
不是她谋杀现任首席的罪行，而是那惊世骇俗的才能盗窃案。
“…你是警方的线人吗？”
“我不是。”他回答得很干脆，但顿了顿又道。“但你可以这么认为。”
“……谢谢你。”她快步向前，同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擦肩而过。
[望月、喂、宿主。]
他作为一个“正常路人”走过街道时，脑海里的电子音响起。
[你就放任她继续去杀人吗？]
‘有何不可？’他无声反问，耳畔只有雨声。‘我又不是警察。’
——“平心而论，他们哪个不该死？”
“梦”中的泣血控诉犹在耳边，他是认同的。
[赫赫，如果人都像你们这样想杀就杀啊…你们这个世界迟早玩儿完。]
‘我们确实无权越过法律去判决。’
‘但那是在绝大多数正常的情况下，我们必然相信法律、遵守法律。’
‘你觉得在一个‘鬼东西’掺和进来肆意操纵我们的人生时，我们还能被所谓‘法律’保护着吗？’
‘这件事对我而言，可不仅仅是偷窃案。更何况他们也杀人了。’
冷气攀缘而上，他觉得骨髓里都寒凉。
水泊里倒映出他毫无血色的脸，眼睛里盛着轻蔑。
‘如果我学不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话，还能活到成为你宿主的时候吗？’
‘——你说对吧？’
[人类真有歪理。]
‘说得好像你就多么尊重法律一样。’
‘我也只是做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罢了。’
他将指甲掐入掌心，确保在系统巡游在脑海里时自己没有多余的想法会被探查。
[是吗？才这么一点‘熵’…不见得你有多开心。]
[我还是祈祷多发生几起杀人案吧，你什么时候能蹭一下主角的死神光环啊…]
失窃的D3实验室流出了不少化学武器公约禁止的存在，良夜把交到自己手里的灭口任务连带作品都交给Maraschino去处理，他可不想再听Chianti问他：嘿你知道吗Casablanca，其实你跟Margarita有点像。
他转移思绪：昭为组织定下的规则受俄罗斯地区在苏联解体后填补巨大真空地带日益兴起的黑.道组织的影响，从边境线牟利、不断向政治和经济领域渗透。
而Rum等不少老牌原装成员的行为模式还是原来的那套，目前被现任BOSS禁止的“人口贩卖”改换为“器官移植”、“倒卖毒品”改换为“非法药品”，不允许卖.淫？那我们就代.孕。
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对他们的大肆换洗必定导致组织伤筋动骨。
Vermouth也曾打电话来向良夜试探昭的心意：要怎么做？欧洲除了意大利地区多是心腹，下一步往亚洲扩张直至打到Rum城下才是理所当然，但她似乎偏爱滞留在日本。
良夜忽然意识到、他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昭了。
解决完眼下的事件排除危险后，再主动联系对方吧。
[支线任务‘市谷美代自燃身亡事件’已完成]
[支线任务‘栗山千草自燃身亡事件’已完成]
良夜惊讶：“这么慷慨？我可还没让Sunrise把她逮捕归案。”
[她在你面前默认了‘山茶’的身份，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本系统就大发慈悲，送给你好了。]
良夜“呵”它一声，靠在身边符合森谷帝二美学的路灯灯柱上，抬手在腰包里摸索着。
稍微、呃，好吧，太痛了，他得尽快恢复行动能力，找个安全屋捱过今晚。
他指间夹出那根电子烟样式的吸入式镇痛剂。
啊、找到了。
…
松田阵平觉得他绝对没喝高。
联谊结束的萩原研二集中了半个女生团体的喜爱、也包括她们递出的酒，这会儿身上果酒和米酒味道混合在一起，是浓郁程度让幼驯染想打喷嚏的甜香味道、被赶去买解酒饮料。
所以为了把这家伙稳妥地带回住处，他是绝对不可能喝多的。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酒后幻觉？
不远处路灯下、黑发青年大半的重心似乎都靠在背后的灯柱上，侧颜对着这边，脸部的轮廓线条模糊在唇间吐出的乳白色烟雾里，氤氲朦胧间，他看到那人有双蓝色的眼睛。
那张脸像极了他的同期故友。
是错觉吧，很可能是角度作用。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萩原并不在，他又无从求证。
对方熟练地倾斜着烟，仰头对夜色吹出烟圈的姿势又带来一种难以忽视的割裂感。
那家伙只会被烟草呛得咳嗽，只有劈手夺烟时动作才算利落。
——“这是第几次啦？让我抓到是要吃芥末糖的，阵平君。”
然后会捏着“罪证”用一副无奈的表情盯着他：“抽烟对肺不好，我说真的，也稍微节制一点吧。你还这么年轻。”
——你才那么年轻。
他其实只有情绪不佳、觉得脑袋不够清醒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偏巧每次对方都会出现在附近，他也懒得解释自己“烟瘾严重”的乌龙。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在他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那个人发现的不久之后，他某一天猛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再碰过烟了。
有可能吗？
会是你吗？
——不。他自顾自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视野里的那家伙周身裹着一种让作为警察的他撇去和故友相似的那部分后、就忍不住想要掏出手铐的气息，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只是他恍惚间错看罢了。
他其实还想进一步确认，只见黑发青年转过头去，指尖摁了下戴着的耳麦：“什么事、响？”
“聚会？”
这个角度就彻底看不见他的脸了。
“等结束了我再去接你们吧？”
“现在吗？好、那也可以。”
“…我的声音听起来不对？”
松田看着他用手掩着话筒部分，别过头轻轻咳了几声调整声音，吸烟带来的沙哑就全部退去，可以镇定自若道：“你听错了、真的。”
——他曾经也是这么糊弄望月良夜的。
目送着那人转身离去，去买罐装解酒饮料的萩原才姗姗来迟，见他站在原地看向远方：“小阵平？”
“走啦、回家。”松田接过易拉罐转了个方向。
“你刚才做什么呢…”
“啊、就是认错人了。”
今夜群星闪烁。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隙间风协奏曲·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