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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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文舒十六岁生辰，府里热闹非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圣上和皇后也赐下大量礼物。
文舒坐在花厅里和几个平日里玩得好的姐妹闲聊，此日不过是给各家小姐一个争相比美的机会罢了，文舒对此倒不感兴趣，一来这京城中数她长相最明艳，二来在衣服首饰上哪家比得上楚家呢。她们敬畏楚家，也不敢越了文舒去，因而这个时候是文舒最高兴的，只拿着糕点，看她们暗戳戳地挤兑。
“薛姐姐今日的簪子可真好看，盈红中带有一点翠，真真新鲜。”于侍郎家的千金说到，她口中的薛姐姐是薛尚书的女儿，这于侍郎是薛尚书的副手，她少不了捧着薛珍。
薛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骄色：“妹妹好眼力，这正是前几日父亲南下为我带回来的礼物，不是什么珍奇玩意，妹妹若是喜欢，我府里还有不少，不如今日回府时妹妹来我府中闲坐一会，也挑一两件可心的。“
那于昕喜不自胜，正要开口道谢，林御史的女儿林言开口笑道：“薛姐姐都说了不是什么珍奇玩意，这于妹妹还巴巴地向上干，这于家岂能少了于妹妹穿戴不成？“
这御史虽然官职低于尚书和侍郎，可他手握弹劾一权，周围人自是不想招惹，因而一时没人接话，薛珍的脸色难看起来。
于昕陪笑道：“林姐姐这话怎说，薛姐姐那是自谦之词，妹妹我见识浅薄，不曾见过此类簪子，薛姐姐心善，想着和姐妹们分享，图一乐，怎的较上真了呢。“
文舒眯眯眼，这于昕能屈能伸日后或许大有作为，可真不能小瞧了去。正当文舒准备看她们接下来如何“惺惺相惜，姐妹情深“时，下人来报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了，楚父正叫她去前厅看看，
文舒微微一笑，今日的重头戏要来了啊。
来到前厅，正逢楚父和大皇子、二皇子寒暄，看见文舒，大皇子疾步上前道：“楚妹妹来的正好，母后说今日楚妹妹是主角，自是要光彩照人、艳压群芳，特托我带来了这个发簪让楚妹妹带上。“
文舒看了簪子几眼，上面竟是一只五彩小凤，她心中有数，今日皇后送来此簪，自己若是戴上，只怕是变相的昭告群臣自己是预定的皇子妃了。
文舒和楚父对视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但不能直接戴上，这只会显得楚家也不知礼数。
文舒低头道：“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女喜不自胜，只是这簪子……“
话还没说完，大皇子就将簪子插在文舒的头发上：“楚妹妹不必推辞，宝簪正是要配美人才凸显了其光彩。“
文舒轻声道谢，眼神却悄悄看向萧何然，心想：他不受宠，即便是宫中为他备礼，也越不过大皇子去，如此，只会招来臣子们的暗笑，到时我只释放一点善意即可，
想到这，文舒换上一脸柔柔的微笑：“二皇子殿下，臣女斗胆猜猜您准备了什么礼物。“
萧渊撇撇嘴：“楚妹妹不知，今日我与二弟的礼物全是母后精心挑选已放入库中，我又单独备了这个簪子，只是二弟性格孤僻，想来是没有准备的吧。“
萧渊心里暗笑，今日母后令人为我们分别备礼，只不想外人看了失了礼数，想来那萧何然不受宠，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怕是自己并未单独准备吧，心虽如此想着，面上却不显，也扭头看着萧何然。
萧何然垂下眼帘，真真一副美人失意图，叫人怜惜。
文舒不说话，只作懵懂的看着他，半晌，萧何然拿出了一串手链，珠珠晶莹散发着夺目的光环，萧渊吃惊道：“你哪来的手链，不会是偷来的吧！“说完又自觉失言，悻悻地不说话。
文舒笑着接过：“二皇子有心了，这是文舒今日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说罢，便引着萧何然往宴厅里走，有意冷落一下萧渊，如此才有好戏看啊。
果不其然，萧渊脸色难看地跟上，眼神恶狠狠地瞪着萧何然。
文舒只装不察，怡然地走着。
宴会已过半，文舒起身独自到花园里走动，顺便巧遇一下萧何然。
果真萧何然正站在梨花树下赏花，风吹花落，似仙人屹立。
“二皇子，你怎么在这？“文舒佯装惊讶道，自前几日皇后的言语中透露萧何然不喜凑热闹，今日又在文舒的设计下招惹了大皇子，文舒就猜到他在宴席上定不好过，但大皇子不走，他不好先行离开，肯定会到这花园中走走了。
“楚小姐“萧何然开口，声音似汩汩清泉，”楚小姐也出来赏花吗？“
文舒看着他，心中一阵可惜，其实若论资质他是比大皇子好些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今日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生辰礼了“文舒踱步走到他身边，”其实收到你的礼物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了，往年的生日宴我只觉得无趣难受。“
“楚小姐是楚相的掌中珠，生辰宴也是极好的，怎会不高兴呢？“萧何然道。
文舒仰头看着树上掉下的花瓣，答非所问：“你觉得这梨花好看吗？“
萧何然在文舒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要不是有所图，自己才不会配一个娇气的小姑娘在这伤春悲秋。但他表情处理地极快，在文舒转头望向他时，又是一副温柔倾听的模样。“梨花白清如雪、素雅淡洁，自是极好的。”
“是吗，可我最不喜梨花了。”文舒伸手接住几片花瓣。
“我母亲最喜梨花了。”文舒开口道。
萧何然不说话，只等着文舒再次开口。
“可我的母亲在我幼时便去世了，我对她的印象都是模糊的，只知她最喜梨花，父亲便在园中种满梨花。”文舒眼圈红了起来“每次生辰虽”是热闹，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萧何然的眼神中有一瞬间的动容，但转瞬即逝，只是温柔的拍了拍文舒的肩膀道：“没事的。“文舒拿起手帕掩住了脸，同时也掩住了脸上的狡黠，楚母虽是早逝是真，楚文舒对她记忆不深也是真，但要是说起感情，对文舒而言可真没有多少，之所以提起来，一是多方探查都没有查出萧何然生母的消息，只传是一不受宠的妃子，在萧何然幼时就去世了，皇后又苛待萧何然，必然是会不断加深萧何然对其生母的感情，自己只是稍稍加以利用，毕竟人们对有相似经历的人总是不自觉拉近距离。
“今日收到你的手链我真得很开心，因为我的母亲也曾有一条类似的手链，可已经配她入葬，今日见到这条手链，我只觉再见到母亲似的。“文舒看着萧何然说到”世人都说我嚣张跋扈，其实不是的，父亲与哥哥公事繁忙，无暇照看我，我只是，我，我只是太想让父亲和哥哥看看我……“
萧何然轻轻拍着文舒的背，文舒心想真好骗，这番话既拉近好感又洗脱当日的跋扈行径，还不经意流露出自己的伤疤，给人一种我很脆弱，可以接近的感觉。
文舒擦擦泪，：“抱歉，今日不知怎么的，如此敏感，在殿下面前失仪了，倒叫殿下看了笑话。”
萧何然道：“无妨，我只觉楚小姐至情至性，倒叫人钦佩。”
两人闲话一番，便各自离去了。
晚上，丞相府。
“青儿，把这个手链随便收起来。”文舒懒懒的说，哎，演戏还蛮累人的来。
青儿走过来：“这不是二皇子殿下的礼物吗，怎么能随便收起来呢，况且小姐不是说很喜欢吗？”
文舒笑了，嘴上说的喜欢就是喜欢吗，丞相都可不缺奇珍异宝，她摆摆手，让青儿收起来就是。
宫里，承恩殿。
“殿下，你怎么将良妃娘娘的手链赠予楚家小姐，那可是娘娘给您留下的唯一念想了。”叶叔道。
“无妨，只是在楚文舒那暂时保管，来日，还是会收回来的，且今日那个局面，我若不拿出什么东西来，可就在群臣面前更失威严。”萧何然缓声答道。
“今日那楚姑娘对殿下袒露心声，想来是对殿下极信任的。“叶叔又说。”她的遭遇也是有些可怜，楚相雷厉风行，她虽风光，可心中到底还是渴求关爱，殿下不若借此机会安慰，将楚小姐拉到您这边，近日，皇后和大皇子可都在想方设法地拉拢她。”
“呵，袒露心声，这可不一定吧，我们还没有熟到那种境地。可突然将弱点摊给我看。”萧何然道“楚家的女儿会是什么单纯的人吗？她若是想演戏，我便陪她演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